「征岳……」只当他的秘书?怎么可以?罗莎琳吓得花容失色。「我只是……只是开玩笑……」
是吗?可惜的是,他和她恰恰相反。「我不是开玩笑,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的想想吧……」严征岳提起公事包,无情的往前走。
「征岳……你别走嘛……」
罗莎琳在他身後喊著,周遭的人交头接耳的谈论著这一幕。
然而,任凭罗莎琳在人群中又哭又闹的,严征岳却头也不回……
他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对不对?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著时光飞逝,他的心也越来越冷……无法付出,无法在乎,无法认真,这也许是一种病也不一定。
严征岳眯起眸子,踏上登机的手扶梯。身後的噪音渐渐远了,然後消失,毫无愧疚感的他只是厌烦的叹了一口气。他俩是该分手了……想也知道罗莎琳得知他的决定後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也许那场车祸夺走的不只是他的时间,还有他的良心吧?他想著,无法扼抑的扬起唇角,自嘲的笑了。
第二章
刚到波士顿的严征岳,差人将行李送到市区的饭店,自己却来到另一区的教学医院。当他问清楚路线後,他搭了电梯,转过几个走道,来到一间实验室前。
开启的门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山米,这次的检体已经切片了吗?」
「修斯教授,我下午就切。」
严征岳看著里头的一老一少,嘴角泛著笑意。他就知道即使是星期天,这个好动的老先生还是不会休息的。
「切好别忘了拍照。」老人低沉的叮嘱,没一会儿,他又回头。「对了,这次染色的程序你没弄错吧?」
「没有。我……」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在转身取药品时,瞧见了杵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你是谁啊?为什么跑进别人的研究室来?」
他的问题让严征岳发笑。「我是谁?这要问修斯教授了。」
闻言,头发花白的老人立刻转过头来。「征岳?老天爷!你怎么来了?」说著,他快步跑来,给严征岳一个大大的拥抱。
「因为我想教授啊!」虽然已届而立之年,严征岳还是死不要脸的用著小孩子的口吻说话,那语气将老修斯逗得又哭又笑的。
「小骗子。」老修斯推开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抹去眼角泛出的泪。
「那你干什么哭啊?」严征岳拍拍他的背,转身对房里呆愣许久的男人笑笑。「你好,我叫严征岳,是肯特的小老弟。」
小老弟?这两个人起码差了二十岁,再说,两个人的肤色根本就不同,怎么可能是亲戚呢??耿直的山米呆呆的想著。
老修斯看见助理的傻样,笑笑的指指严征岳。「征岳,人家山米可是个老实人,你别开玩笑了。」他转向山米。「山米,征岳是我在日本教书时的学生,这家伙功课好,能力也强,可惜毕了业却不当医生,跔去开什么公司的,真是有够浪费的……」
严征岳知道再不打住老修斯的话,就要没完没了了,他赶忙插嘴。「好了,肯特,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山米会受不住的。」
「你的意思是我很烦人吗?」老修斯不高兴的擦著腰,酒红的鼻子拧了起来,让那张老脸的皱纹加深。
「不是。」深知老人脾气的严征岳,打圆场的挥挥手。「我来这里是有时间限制的,别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嘛!」
「有时间限制?」老修斯的尾音上扬。他对山米使了个继续的眼色,然後脱下外袍,走出沉闷的研究室。「你不是说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呃……我是来看你的啊……当然,还有开会……」跟在他身後的严征岳老实的承认。
「开会?除了开会和泡妹妹,你没其他事可做啦?」老修斯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他的答案。
他按了往下的键,一会儿电梯开了,他走进去,严征岳也跟著进去。
「是啊!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生意人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起来吵一顿。」也许无法达成什么协议,可是不来的话,又怕万一……唉!真难缠。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轻松一点的差事?」老修斯扬扬白色的眉。
又来了,他又旧事重提。「因为,我不甘心只当心脏科的第二把交椅啊!」严征岳讨好的说。「对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偷偷溜走?」一个医学界的奇才,待在这种又脏又破的地方教学医院,多委屈啊!
「你就别为难我了。」老修斯叹气,那种大医院的恶性竞争,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忍受的。再说,他也想趁还能动的时候,将自己的技术传给有心想学的人。
「我不是为难,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严征岳认真的说。自从他爸妈死後,老修斯便成了他最重要的长辈了。「肯特,再考虑看看嘛……何况,或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你也不一定啊!」
「怎么?」率先走出电梯的老修斯急急的回过头来,抓住严征岳的肩头。「你哪里不舒服?」这些年来,他一直很担心那场车祸会带给他後遗症。
严征岳了然的安慰他。「我没事,出院之後我一直很好。」
经严征岳再三保证,老修斯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别逞强的好。」
「我知道。」严征岳咧开嘴,一会儿又撒娇。「如果你担心我,就来纽约嘛……」
「傻瓜,你以为这可以威胁得了我吗?」老修斯板起面孔。
「是不行,不过……你得承认,你真的很在意吧?」严征岳卖乖的说著,一段谈话声打断两人。
两、三个人跑过严征岳和老修斯身边。
「听说有人要跳楼耶……」
「是吗?那得赶快去看看。」
有人要跳楼?严征岳扬眉,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跳楼有什么好看的?瞧这些人兴匆匆的模样,就好像有人在表演走钢索似的。
「肯特,这就是你所谓的良好的环境?」成天跟一群蠢人在一起,有什么兴头啊?
老修斯不理严征岳的亏损。「好了,征岳,别说风凉话了,我们还是快点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你也想去凑热闹?」
「我是想去救人。」老修斯丢下话,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被他丢在身後的严征岳拧起眉头。看著这个跑得活像只兔子的老先生,他真的很怀疑,他已经满六十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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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了吗?」
望著天台上蠢蠢欲动的人影,若定若摇的身子似要随风而逝,刚升上小队长的安竹·莫里真是又慌又怕。唉!他还真是不幸哩,才上任一个月,就遇到这种倒楣事。
「来了,队长。」队员慌张的让开,让身後的人露脸。
「你就是方小山医师?」有著一头卷曲红发的安竹·莫里问。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东方女人的娇小体型永远让人弄不清她们的年纪。尤其是面前这个戴著黑框眼镜的女医师,无论是长相或身材,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是方小山。」方小山一面说,一面看向九楼的天台。然而,这么远的距离,实在看不清上头的人是圆是扁。
呃……连声音也是嫩嫩的,好像上次去中华街吃的那个白白甜甜的杏仁豆腐……安竹·莫里摇头,正色道:「相信我的队员已经跟你说了,她指明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