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摩的技术真没话说,我的脚一下子就不疼了,手指传来的力道时轻时重,准确地压在我敏感的穴道,害我必须咬紧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来。
我想我一定脸红了,从来没有和一位男子这样亲密的接触,心跳快得像蜂鸟震动的双翅,头晕得好似喝了上等佳酿,全身摊软如泥。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昏厥的。
「还痛吗?」终于他停了下来,柔声问道。
我摇摇低垂的头,根本不敢和他视线相对。
「站得起来吗?」
我攀着楼梯柱想起身,可脚趾一碰到地又因为痛所以很快缩回来,只好用一脚跳上楼梯,想就这样「跳」回我房间。
他却不让我如愿,两手伸到我胁下脚下,一弯身就把我稳稳抱在怀中,我碰到他光裸的上身,好似被人烫烙一般,几乎要失声尖叫。
「别出声。」他低低说。
对,如果把陶斯、安东尼还有何南生吵醒,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我乖乖地躺着,由他抱我到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还把棉被拉过来将我密密实实盖着。
这期间,我的心跳快得像连续不断的怒雷闪电,他一定听到了。
我把脸蛋缩在棉被里,只露出眼睛。
他坐在我床沿,月光从阳台洒进来,俊美无俦的身形一览无遗,而且还是没穿衣服的。
幸好我把脸藏起来了,被他看到脸红多不好意思。
他的体格很威猛剽悍,脸庞线条却温和明朗,清亮的月光中和了这两种特质,使他看起来魅力无比。
妈妈说过他有种魔性,现在我相信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将目光移开。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闷闷地说,死拉着棉被不放,傻傻地认为这是我唯一的保护。
我们互相对视,夜很静,静得听出彼此的呼吸。
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将我催眠了,令我无法动弹。
他伸出手来拨开我额前的头发,轻轻滑过我的脸颊,表情充满爱怜。
一时间,我感到自己被人深深疼爱着,眼眶热了起来。
他叹息一声,身子靠向我,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双唇触感好得不可思议。
我楞楞地瞧着他犹如特写的俊美脸庞,目光集中在他线条分明的唇线,渴望他再吻我,呼吸渐渐不规矩起来。
我想主动亲他,却始终没那个勇气,或许是他听到了我的心声,脸儿慢慢地靠近我,不疾不徐;我的心跳则逐渐加快,温顺地等着他,不迎不拒。
我们的唇瓣终于碰上了,才只一下,我就吓得直往后靠。
他的唇,既柔软又有弹性,令我想狠咬一口,这才是让我害怕的原因。
「这是妳的初吻?」他的表情充满惊讶,轻轻笑着说。
「据说我的初吻,老早在二岁时被掏斯和安东尼夺走了!」我扁着嘴这样说,以前大人们老是拿这件事来取笑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正的接吻不止这样。」他听得莞尔不已。
「不止这样?」我很是好奇。「那么真正的接吻到底是怎样……」
话还没说完,我的唇就被他的封堵住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我的下巴,将之微微抬起,在毫无防备下我自然地张开嘴,然后我知道什么是接吻了。
那种感觉,彷佛两个独立个体,在孤独许久寻觅多时之后,终于找着了彼此般,在一瞬间,将浓烈的情感藉由唇舌,传递彼此的相思渴望。
他吻得万分投注,我浑身的气力好似被他抽走一样,只能无助地攀着他宽阔的肩膀。
我的心狂跳得似要爆裂开来,舌头因为他的拨弄而轻颤着。
无法呼吸,也根本忘了呼吸,他轻轻啃咬我的嘴唇,我也不客气回咬他。渴望已久的双唇果然如软糖般,咬起来既柔软又富弹性。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脸上的表情看来无比镇定。
「这就是……接吻?」我傻傻地问,尚无法从那种醉死的梦境脱出。
「唔……」他含糊应道,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醉的缘故。
「真是……有点刺激!」我双手摀着脸颊,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我目光闪烁,故作没事地瞥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珠变得更深更黑,脸上的表情却有着说不出的哀伤。
「田恬……」过了好久他才说话。「我可以抱妳吗?」
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等我意识到时,我已经攀住了他的肩膀,将脸儿埋在他温暖的、赤裸的胸膛。
随即他用力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挤进他的身体里。
「田恬,快快想起来吧!」他这话好似由肺俯中倾吐而出。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说话时我的唇擦过他的胸膛,他浑身一震。
「这是不成的,妳必须得自己想。」他推开我,摇头说道。
我叹息,明知自己想不起来,即使如此,有一点我十分确定,我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他!过去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可是他今晚为什么要吻我呢?难道他也喜欢我?
他美丽的眼睛看来蒙蒙眬眬的,彷佛仍在沉醉着一般。
「你到底是醉、还是醒?」我轻声问他。
「我醉着,也醒着。」他犹如叹息般说,手轻轻抚着我的脸。
今天这一吻,真是因为他的醉而换来?无关他喜不喜欢我?
我的脑中盘旋着这些问题,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他让我躺下,拉起棉被盖好我。
「好好睡吧,或许明天妳就会想起来了……」
他的眼光如那流动的月色,带着安抚的味道,话中彷佛有种魔力,我的心跳缓和下来,睡意跟着袭上。
渐次地,我合上双眼,直到睡前,他都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
一觉到天明,醒来时发现脚已经不痛了,连瘀血都没有。
我呆坐在床上一会儿,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脑中昏昏胀胀、迷迷糊糊想不起来。
穿好制服下楼,发现陶斯、安东尼、何南生三人端端正正坐在饭桌上,安徽人则从厨房端出一盘盘香气四溢的食物。
一看见他,猛然想起昨晚他对我做了什么,整个人骤然慌张起来。
为了掩饰失态,我指着南生向他介绍:「这是我的同学何南生,来我家借住几天。」
「我们已经认识了。」南生赶忙回应,脸上还泛桃红。
我看了很是疑惑,却不好说什么,也在饭桌旁坐下,陶斯和南生不待一声开动,就快手快脚吃了起来。
安徽人则含笑看着,早餐还是一杯咖啡。
我缓缓拿起快子,很难相信他居然会做菜,不过吃了一口后,马上推翻「看子远庖厨」这个既定概念。实在是太好吃了,虽然几道简简单单的清粥小菜,也能做得如此爽脆可口,从细微处显功夫,这才是名家的手笔。
「你们安家的人做菜的手段个个都这么高明吗?」我转过头去对安东尼说:「改天你也煮一顿来吃吧!」
「我只煮给心爱的人吃。」安东尼的意思是他才不会为我下厨。
「那你心爱的人是谁?」难得抓到机会不逼问实在太可惜了。
两朵红云飞上安东尼娇嫩的脸蛋,他微微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陶斯忽然举起手来说:「我知道东东的心上人是谁……」
「乖乖吃你的菜吧!」安东尼夹了一大把干丝往陶斯嘴里塞去,瞬间堵住了陶斯的嘴。
安徽人边喝咖啡边看报纸,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吵吵闹闹都在他眼中,因为他的嘴角一直上扬着。
我偷瞄着他,想看他对我会有何不同反应,可是他却好像没事人一般,彷佛昨晚的事从没发生过,我深感气闷,低着头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