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下电话或住址,至刚会想见你的。”阿立也帮腔。
“真的没事了,不必麻烦他……你们来台北是参加比赛吗?”宣岑移转话题,她知道这
月底有房车越野比赛。参赛的车队名单还没交到报社手中。
“你一定得来看我们,拿冠军来个专访,如何?”大成说著。
宣岑没有回答,顾左右而他言。“照片收到了吗?”
“有,小飞他还拿底片去放大,他说若有徵男性模特儿的广告,他要拿那张照片应
徵。”阿立抢著说,取笑一旁站著的小飞。
小飞不放过阿立,也糗他:“他啊到处拿著他的照片,碰到年轻小姐就给一张,还说请
惠赐一票,他脸皮多厚。”
“新的求爱花招吗?”宣岑也被他们逗笑了。
惟婕趁著办出院手续时,写著住址和电话的纸条,在大成他们离开时,偷偷塞给大成。
***
回到家中的宣岑,正被妈妈数落个不停。
“你去跟人家高空弹跳做什么?急著想死吗?你不替你这个老母想想吗?”关母跟在宣
岑后面进出房间。
“妈,我是昨晚喝太多了,早餐没吃,血糖突然降低了嘛!”宣岑娇嗔的说著,她是第
一次尝试弹跳,她是在跳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和恶心,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还说,先把那碗猪脚面线给我吃完,我再跟你谈工作的事。”
“妈——我得赶在十点前交稿,否则明天篇幅不够……”宣岑抗议的话,硬生生地被妈
妈打断。
“不行!你今天别想给我提笔。”语气是坚定的。
“干妈,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宣岑她也受了教训,也吃足了苦头。”惟婕站在宣岑这一
边说话。
“你也帮她,你们两个女孩子家,尽是跑东跑西的一个劲儿的往外,都二十八了……”
“干妈——”又要老话重提了,惟婕讨饶的说著。
宣平和宣洵笑了起来。
宣岑在九点二十分时赶完了稿子,正愁著要如何躲过妈妈那关,赶到报社交稿,她知道
总编汤怀仁还在等她的稿子。想找惟婕帮忙,她却接到电话出去了。
“二姊!电话。”宣洵在她房门口喊著,手上拿著无线电话。
“拿进来。”宣岑正在换下身上的居家服。
宣洵进来见状,嚷了起来:“二姊,你要偷跑出去……”下面的话被宣岑急忙的用手掩
住了。
“闭嘴啦!你,嚷什么嚷?”宣岑松开手要她噤声,关上门。说著:“等会儿,你把妈
支开,我要从你的房间爬窗户出去。我要赶到报社交稿,鞋子帮我放在窗台下。”
“我要告诉妈。”宣洵听见妈妈不准她出门的。
“你敢,否则我把你绑起来,塞住嘴巴。”宣岑威胁说著。
宣洵知道姊姊是说到做到的人,瘪嘴说:“好嘛!不过这个月零用钱要增加,堵嘴费一
千块。”
“关宣洵,你这是勒索。”宣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哼!没你的罪名重。”宣洵朝她扮鬼脸。看到手上的电话,“喔!电话。”她是迷糊
蛇一个,将电话交给她二姐,然后走了出去。
宣岑关上房门。“喂——我是关宣岑,哪位?”
至刚在电话中,已听见她们两姊妹的有趣对话,不觉莞尔一笑,引来妈妈的注意,挑眉
看著他这里。
“我,方至刚。”他听见宣岑接电话的呼唤声,报上自己的姓名了。他是在家里打去
的。
一听见是他的声音,宣岑听见自己狂猛跳动的厉害的心音。
“你好……好久不见。”两个月不见了。
“你不是要爬窗子吗?在门口等我。二十分钟见。”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
老天——竟然让他听见她和宣洵的对话。
二十分钟见,天——他要过来吗?好像是的。宣岑有些恍惚不安了起来。
冲向化妆台,对镜一看——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她拿起一只口红涂上,这个颜色可以
吗?她有些紧张不知所措,这二十分钟的等待是那么的漫长。
宣岑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期待的是什么?心情随著时间在翻搅、澎湃……
***
至刚在他那一家子的接力逼供下,坚决不透露,嘴紧闭著,眼看时间分秒流逝,他冲锋
陷阵的冲出大门,开著车火速赶到宣岑家门口。
他远远的就看见她了。站在水银灯柱下,沁凉的夜风吹拂著她的长发,掀动著她的纱
裙。
“上来。”至刚摇下车窗,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说著。
宣岑抱著稿件上车。
一点也不罗曼蒂克的气氛。宣岑斜睨著看他的侧脸,不看还好,一看她一颗不安分的心
鼓动了起来。
“到报社?”至刚不敢正视她。
“嗯!”
就这样简洁的几个字就结束谈话。
到了报社门口。宣岑看三楼的灯光还亮著,总编辑汤怀仁果然在等她的稿子。
“我进去可能会耽搁少许时间,你不用等了,我会叫车回去的。”宣岑说著。
至刚的眼神停驻在她的脸上,微蹙著眉。“我等你。”
宣岑推开门,下了车,奔进大楼。
至刚闭上眼晴,为他眼中流连徘徊的美丽身影感到心痛,望著消失在大楼的身影,充满
各式的矛盾情绪。那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她是他这两个月来烦乱的祸源,无法理出个头
绪,他无法解释他的心境。
宣岑轻敲了总编室的门,便打开门进去。
“宣岑——你总算赶来了,徐主任要我不要等你的稿子了。”汤怀仁释然的吁了一声。
起身走向她。
“你好点没有?这么急著出院。”心疼的看著她。
“总编,你批一下稿,要删掉的或是要补充加词句,我可以马上校正。”宣岑不想让方
至刚等太久。
“不急嘛!我们边聊。”怀仁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和她私下谈话。
“我还有事……呃……是朋友在楼下等我。”宣岑推辞的很快。
“男的?女的?”怀仁脱口说著,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他讷讷地又说著:“对不起。”
宣岑讶异的愣住了,但她甩开那份不安。
“你去吧!我相信你的内容会很精采,你一向让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有信心。”怀仁柔声
地说。
“总编,我……”宣岑期期艾文地说著,口拙了起来。她陷进了什么样的陷阱呢?温柔
陷阱吗?不,感情的事怎能和公事混为一谈?她不能因为汤怀仁的偏袒私心,就利用他达成
工作上的事。
“你的朋友还在楼下等你,不是吗?”怀仁堆起笑脸,掩饰自己的失望。
宣岑的心立刻飞向至刚,她抱歉的投以微笑,打开门走出总编室。
汤怀仁痴傻地望著她的笑容,在门关上时,怅然的心失落到谷底,叹著气,他始终无法
打进她的心坎中,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让他能稍稍感到安慰的是——她的身边没
有其他男人的身影。
***
宣岑一上车,就说著:“等很久吗?”她是在找话题。
“你才去了十分钟。”至刚说著,发动车子。
宣岑极欲想掩住失望,却不愿被他看见,将视线投向移动的街景、物景。她有股想哭的
冲动,想逃离这股凝重沉闷的气氛。
她闭上眼,让沁凉的夜风吹拂她的悲凄心情。
至刚不愿结束这个夜晚。他私心的想多留她一会儿。
他将车开往松山区的山区。沿路两旁都有住家,一路上看到了要往山的较高处去看夜景
的男男女女。
宣岑的心思太多,没发觉是反方向的路,车子停下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令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