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润湿了她干燥的嘴唇,她贪婪由伸者跟着那水的甘甜。言御堂将杯子碰在嘴唇上。“舒服些了吗?”
“嗯!”她的声音仍带着沙哑。她伸出手,触摸他唇边新长出来的胡须,微微一笑。言御堂举起手轻握着她的手,在他的脸额上轻轻磨擦着。“早上才刮过的,又长出来了。”他轻笑一声。
猛地,她皱紧眉心!感觉到有一阵黑雾朝她袭来。
“御堂,我怎么虚弱得好像身体和脑袋就要离开我了……”兰知世感觉到自己越飘越远,逐渐接近黑暗的漩涡。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你只管好好的睡上一觉,尽快让元气恢复。”他轻声地说,感觉她的手在他手中渐渐软弱下来。
她长长的睫毛,捅了捅后闭上,耳边他的声音渐渐飘远。
言御堂看着她熟睡中像婴儿般纯真的面孔,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他心疼的在她脸上轻轻吻一下,“好好睡吧!我爱你……”
御堂的声音像是山谷中的回音,她清楚的听见,并渗进她的心,温柔的语调让她全然无法防备,心再次跃动,泪水也霎时涌进耀眼,鼓动的情绪在胸中汹涌翻腾,透过迷蒙的眼睫,看见他满盈爱意的柔情目光凝视。
不、不、不!这一定是幻觉!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感官尚有些迟钝、晕晕情绪也显得有些脆弱。
她和自己抗争,勒令自己相信那是她的幻觉。
虚弱、疲累和黑暗终于淹没了她,泪水一不觉悄悄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
兰知世坐在公园的架上,静静的观赏着变幻的夕阳天色,亮橙色的天际转化成一片缤纷绚烂云彩。
她已出院一个星期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全身窜过一股带着佣懒的舒适、温暖和安逸。
言御堂静立在她身侧,凝望着她美丽的、沉静的脸庞,浓密的眉眼之间,神清气爽,丰美柔唇温婉可人,傍晚的霞光在她颊上映着浅红,长发洒满了授红、琅琅交织的光彩,宛如镀上的流金。
他走过来与她并肩坐下。“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他轻揽住她的肩。
兰知世轻转过头,抬眼看向他温柔的目光。他微微使力,开始轻轻的前后按摩,她仰起头,全身放松的享受着向晚夕们余晖的温暖。
“完了吧?该回去休息华!”他说着,然后起身“我不累。我想再待一会儿。”她耍赖地嚷着。
“你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不要出来太久”
“我想再呆一会儿。真的,我没有觉得晕或不舒服。”她从来就不知道御堂这么会照顾人,照顾她到无微不至的地步。他伸出手将她轻轻一拢,“慢慢起身,小心弄疼了伤口。”他轻揽着她纤细的肩,小心一地扶她起来。
“嗅……”兰知世身体一但,痛楚的皱紧双眉,一阵黑雾涌来。
言御堂注意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修白,眼睛也痛苦地闭上了。“伤口痛是不是?”他心疼的问。
“不是!只是晕眩了一下下。”兰知世忍住疼演和晕眩感,见到言御堂关切心疼的眼神,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她真痛恨自己这么依赖他,可是又需要他!而且是她开口要他帮助她。
“还说不是!你就是不听话,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出来走动这么久。”言御堂声音粗重,语气带着严厉。他转过身背在她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不要!好丢脸幄!”兰知世虚弱的抗议。
“兰知世,我要生气喔!”他故作生气状。
“我可以慢慢的走回去。”她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等一下你昏倒在路上我可不管你喔。”软的不行,他只好用恐吓的。
“我会走回去的。”她仍坚持。
“好吧!随你。”言御堂突然失去耐性的生气起来了,猛然站起身走开。
“御……”御堂生气了……他没有回头看她……她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眼眶热热的,她委屈的咬住下唇,往前一了几步,突地感到好累好累,一点力气也收有,一阵冲的晕眩也开始再度袭来,让她向觉天旋地转。她赶紧蹲下来。御堂……御堂我需要你。不要离开我。她的呼唤没多久,便感觉到言御堂的气息接近,但她没有睁开眼睛,“御堂……”她唤道。
“嗯!”有御堂在她身旁蹲下,握住她的手。
“你回来了。”兰知世虚弱的靠在他身上。
“我怎可能丢下你,嗯?”他叹口气,轻抬起她的脸。
“你刚才很生气……”
“不,我是担心你!”他柔声道。手指拨杆她额前的刘海,并在她额前吻了吻。
“御堂,我好累。”她虚弱地倚进他的怀里。
“我背你?好,那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话、听话。”兰知世疲累地点点头,她实在没力气再跟他斗嘴了。
“真是的,只有这时候才会听话。”言御堂叹道,转过身。
兰知世双手攀紧住他的颈子,舒服而安适地趴俯在他的背上。
“御堂,对不起。”
“嗯!以后不要这么逞强了。”
“我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大依赖你。”她声音软软的说,深怕他又会生气。
“这个感觉很好啊!以前从来没有人依赖过我、需要过我。”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要人家照顾,又给人添麻烦,成为人家的负担。”兰知世噶咕着。
言御堂叹了口气!“你呀就是这样,总是一个人烦恼,一个人想办法解决。事实上,我很高兴你在有问题的时候会来找我。”
“你不需要这么费心照顾我的,你要一边工作,又要一边照顾我,给你增加了不少麻烦和负担。”
最近,她每一次醒来,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他在她身旁,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晖!”他立刻垮下脸来。
“我讨厌那样的自己嘛!”兰知世有些烦燥的轻喃。
“撒撒娇有什么关系?”
“久了会让人厌烦的。”兰知世嗤之以鼻,“爱动人的讨厌女人!”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讨厌知世的,因为知世是特别的。”他义正辞严的说。
“谢谢你,御堂,你真好。”兰知世收紧手背拥紧他,侧着头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回到公寓后,他将她轻放在床上。
”我看看伤口,”他动手拉开她的衬衫下摆,轻抚着她贴着美容胶布的伤口,“还很疼吗?”
兰知世摇摇头,“一点点而已,我可以忍。”
闻育!言御堂俯身在她的伤口部位亲吻了一下。
兰知世的身体激起一阵温暖而停动的战粟,挤在胸臆间的热流威胁着要冲进眼眶。
“怎么了?”言御堂困惑地看着她,眸中闪着点点银光,是……泪吗?
记起手术后她醒来又昏睡的那天,他看着她流泪。难不成连在睡梦中她也觉得伤心,才会泪流个不停吗?
是他的爱太沉重了?
他已经说过爱她,但她什么也没说,心里想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就像刚才她说他真好,可他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很欢喜。
兰知世间进着他温柔的目光,垂下眼睫,轻摇摇头,“没有。”她抓起落在胸前的一报头发,抬起眼时,神情已然大变,对他盈盈一笑。“御堂,我想洗头。”她撒娇地道。
在兰御堂帮她洗过两次头发后,她就赖上他了。
第一次是她出院当天,她连着几天没洗头,实在痒得受不了,那天晚上睡觉时,她磨得根本睡不着觉,于是趁言御堂睡着时,偷偷下床进浴室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