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特助,热开水来了。”
“谢谢。”他接过水杯。“你去忙吧!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会,有什么需要我再麻烦你。”
等吕俊辰离去,丁少辉将舒曼的上半身扶起,他则坐在沙发上,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身上。
“喝点热开水,身体会舒服些。”他将开水慢慢送进她的口中。
“谢谢。”
“跟我还需要道谢吗?”很自然的将手放在她的腰际。
发觉这样子靠在他身上似乎有些亲密,舒曼想挪动身体,无奈头重体虚,稍微动了一下便力不从心。
发现她细微的排斥举动,他心里有些不悦,故意将放在她腰上的力道加紧了些。回想这些没有她的日子,他常常在心里对自己说:等找回她的那一天,也就是重新追求她的开始。现在是实现他美梦的机会,他不能再让她从他的手上溜走。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很辛苦,虽然你每天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怕你受到他人的箝制,或者被坏人利用。”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没想到你会担心我。”她的语调不无苦涩。
“我应该担心你的,毕竟你是我的老婆啊!”虽然她没有参加婚礼,但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这样认定了。
“一个行式上的老婆,对不对?”她嘲讽着自己。
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不该再和她争辩这个话题,于是他想了想,换了另一种说法:
“今天中午在餐厅时,看见你的背影,当时我还以为是我想你想过头,才会眼花,没想到下午就看见你在生产线上。”他握起她长满粗茧红肿的双手。
他说想她,是真的吗?她没有拒绝就让他这么握着,觉得自己好没用,刚刚心里明明还气着他,没想到现在靠在他身上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你们都瞧不起我,认定我一个人在外面会活不下去,害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只好来当作业员。”
“怎么会瞧不起你?大家只想保护你,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要是伯父、伯母看见了,也会跟我一样心疼难过的。”
“就是大家将我保护的太好,害我从小除了瑜华外没有朋友、同学,更让我失去判断对错的能力。我怕被人骗,又没有带任何学历证件,只好到大公司里来靠劳力换取生活费。”
“其实你会离家出走,来这里当作业员受苦,这都是我造成的。”他轻抚着她红肿的手臂。
想起自己可悲的婚姻,她连忙抽回被他抚摸的手,硬是将上身撑起,转靠在沙发背上。“幸好我逃婚了,否则你怎么对你那些红粉知己交代。”
知道她是在吃醋,丁少辉心里反而有一丝喜悦。
“你别听杨齐圣胡说,那些都是交际应酬所需要的逢场作戏,我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那我也只是你交际应酬里的逢场作戏是不是?”想到那群莺莺燕燕,她又向一旁挪动了些。
“当然不是,你和她们不同。”她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会有力气跟他算起帐来了!
“有何不同?因为我没见过识面,不会争也不会闹,会乖乖地待在家里,更会衬托你的专业能力,是不是?”她平常文静并不代表她懦弱,否则她就不会一个人逃家,吃尽这么多的苦。
“不是,都不是。我知道你还在为那天我和杨齐圣说的话而生气,可是你得听我解释啊!”他现在真想将杨齐圣痛殴一顿。
“你解释啊!”她看着他,希望他能说些甜言蜜语安慰她。
“我……舒曼,你要我怎么说。”他当时说的话是这个意思没错,可是经过了这样的分别,他了解了对她的感情是真心的,可是他又说不出口。
他没有为他的行为辩白,那表示是默认了,她心里觉得委屈,鼻头又酸了起来。
“我希望你别告诉我爸、妈你已经找到我了,我怕他们受不了我这样的吃苦。”
听见她含着哭腔的嗓音,他连忙将她拥进怀里。“你别哭,我不会告诉他们,等你想说想回家时,我们再做打算。”
“你放开我啦!这里是办公室被别人看见不太好。”既然不喜欢她,又何必对她那么亲热。
“你是我老婆,怕什么?”
“我不是!你千万别乱来,快放开我。”她用着仅存的力气挣扎着。
吕俊辰不放心舒曼,踅回丁少辉的办公室,没想到却刚好看到她挣扎的这一幕。
“丁特助,这里是办公室,你在干什么!?”吕俊辰吼道,冲过去将舒曼拉离丁少辉的怀里。
“吕主任,我没事,你快放开我。”她虽然气丁少辉,可也不想造成他的误会。
“舒曼,你真的没事吗?他有没有对你怎样?”吕俊辰放开她,但关心的模样,却让丁少辉的火气直上。
“吕主任,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也未免管的太多了。”
看两个男人一触即发的态势,她连忙出声制止:“吕主任,丁特助和我是旧识,他真的没对我怎样。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宿舍好吗?”
“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吕俊辰也不好再追究。正想出手扶她,却被丁少辉抢先一步将她拥入他怀里。
“我送舒曼回宿舍就可以了,用不着你。”
“你……”吕俊辰握紧双手。
“丁少辉,你一定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糟吗?”她挣脱他的怀抱。“你们谁都不用送我,我平时怎么回去宿舍,今天就怎么回去。”她迈着有些不稳的步伐,拒绝那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舒曼!”两个男人同时喊道。
“谁都不许跟来,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舒曼想着当初他要是珍惜她、疼爱她,现在就不会跟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争风吃醋了。其实,这样也好,总是要有个人挫挫他的锐气。
第五章
丁少辉原本计画当天来往新竹及台北之间,却在这里碰上舒曼,他索性打消原订行程,请江厂长为他准备一间宿舍,让他可以就近照顾她。
虽然名义上舒曼是他的老婆,实际上她根本没嫁给他,而在他发现自己有了对手后,更是不可能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所以,他一定得随身在侧不可。
可是,一整个晚上他苦无机会去探望她,因为六楼上以上男宾止步,他只能在五楼干着急。
隔日一大早,他出现在宿舍的门口,想看能不能遇见要搭交通车的她。交通车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发车,十五钟的路程,足够让员工准时八点到厂上班。
一堆等交通车的员工看见他也来搭车,都觉得异常怪异,平时聒噪的声音,现在只剩下窃窃私语。
直到交通车要开了,还迟迟不见舒曼的身影。难道她又逃走了?一有此念,他立即直奔舍监室。
“白老师,你可不可以带我上去看看高舒曼,她到现在还没下来,我怕她身体不舒服。”他急说。
“丁特助,我知道你关心员工,我这就带你上去看看。”白老师说,接着不慌不乱的带他来到七楼。
白老师昨晚听厂长提及舒曼和丁特助是旧识,以后她不用做作业员,会再安排一个比较适当的工作给她云云。当初白老师就觉得这个女孩气质非凡,绝不是来做作业员的,没想到猜的还真准。
到七楼后,白老师示意他在客厅等一下,她则走到其中的一间房间去敲门。“舒曼,是我白老师。”
舒曼睁了睁惺忪的睡眼,才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