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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黄色的阳光从屋内的落地窗流泄进来,允阳低身打磨着手中的成品,一头长发扎在颈后,汗水沿着面颊滑落,专注而认真的工作。

  映阳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打扰他。

  “你的病好些了没?”允阳低着头问。

  “好多了。”映阳感激地说。这几天,马允阳不但要工作,还要照顾他,着实辛苦了。



  “那边有一些成品,你可以看看。”最好别让映阳的压力太大,允阳在心中叮咛自己。

  映阳顺着他的手势,看向一旁玻璃架上精美的茶杯,翠绿的光泽在明亮的阳光下更加耀眼。

  “怎么只有三个茶杯?”映阳疑惑的问。一套茶组最少也会有四个茶杯,即使这三个茶杯非常精致,但仍有些唐突。

  “因为这是配合八尧集团里的艮家。”允阳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着手的居然会是绝仑那个白痴的代表,更奇怪的是,绝仑有那样冷漠的兄长,居然还可以整日嘻皮笑脸。允阳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果然无奇不有。

  映阳仔细打量着,发现每一个作品都有其特色,深沉苍绿的色泽,所代表的是冷漠与孤寂的历练;翠缘光彩的色泽,藏的是偷悦宽容的心情。另一个则是……



  映阳拿起白净泛绿的成品,念着杯上的刻宇,“绝岚,这是绝岚的代表吗?”很特别的色彩,飘逸的纯白染着淡淡的绿,就家名字一般。

  允阳不知在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接过那只杯子,淡淡地说:“艮绝岚,艮家幺妹。”

  “有机会见见他们吗?”映阳问。想见见八尧,并非出自任何崇拜或仰慕,只是单纯地想体会作品的感受。

  允阳摇摇头,“我们很少见面,有些同伴的见面机会比透过电视媒体还少。”他边说边挥手拭去额上的汗珠。

  “那你是怎么诠释?”映阳好奇的问。望了望允阳汗流浃背的模样,便掏出手帕递给他。

  “凭每年一次的八尧宴留下的印象。不过,有些人从来没出席过。”允阳有些无奈的说,丝毫没注意到映阳递给他的手帕。

  八尧宴是八尧集团第一阶层订下的规矩之一,只是隶属天的第二阶层根本未曾出席过,更遑论是天了。一想到这儿,允阳又蹙紧眉头,任汗水流下。

  马允阳真可怜!映阳心想。工作辛苦也就罢了,还要承受沉重的心理压力。不自觉地,她伸手为允阳拭着滑落的汗珠。

  允阳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个白痴究竟在干什么?

  映阳轻轻拭着允阳的汗,脑中净是允阳在她生病时细心照料的情景,映阳露出难得的温柔。

  天杀的该死!这白痴近距离看来,真可谓国色天香。

  姑且不论映阳的美,允阳对自己居然不排斥她的举动而皱紧了眉。

  “你不舒服吗?”映阳仰着头低声问。奇怪,马允阳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事。”允阳则开头,忍住有些莫名其妙的怒火。

  绝仑的叮咛犹在耳畔,不要刺激映阳,不要对她发脾气。

  天杀的该死;可不可以把这家伙隔离起来?

  允阳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直接在玻璃器皿上烩图。”色彩和玻璃间的距离,就像梦想和现实间的差距,有交集却不能重合。映阳想了很久,决定采取这个表现方式。

  “是吗?那边有些成品,你可以挑一挑,直接上色。”映阳不能有太大的工作压力,这是绝仑说的。

  她依言在柜子上仔细地挑了两个成品,有些茫然地打量四周。这里是马允阳的工作室,那自己要去哪里工作?

  “还有问题吗?”允阳扬起眉,不悦地问。她不去工作,在那闲晃干什么?

  她有些无辜的问:“我要在哪工作?”好奇怪,马允阳虽然忙碌,却不会忘记生气。

  “隔壁!”他粗声说道。

  映阳手中拿着成品,慌忙逃到隔壁。真的好奇怪,她又没有做错事,马允阳怎么老是那么凶?

  算了,别想了!停顿多天的工作,应该开始努力才是。

  映阳挽起衣袖,开始寻找记忆中的点滴。

  漆黑的天、震耳的雷、殷红的血是唯一存在的记忆。

  她先调出一片黑彩,却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凄楚伤心的永别,不是这样一抹黑色所能完整传达出来的。

  晕开的灰白是阴沉的云,沉重的红是散布的血,但仍是少了撼动人心的凄楚,少了亘古孤独的飘泊。映阳揉着因思索而疼痛的额,神情有些恍惚。

  在阳光的照射下,桌上的刀片闪着一抹异样的流光,映阳下意识地伸手取过。有人说艺术需要用心去感受,才能有撼动人心的色彩。那样鲜血淋漓的画面,是映阳遗忘已久的,太久,太久了!

  她不禁伸手往腕上一划,鲜血沿着白析的腕,画出成良的血路,缓缓滴落。

  映阳抬高手臂,让浓稠的血滴入色彩中,一面搅着颜料,一面着手绘图。那样交织的血痕,那样成片的血海,历历在眼前。她不禁会心一笑,就是这种色彩、这种感觉;带着血罪的黑,带着血罪的泪。不知怎的,她的泪水—直滑落,嘴角却是满意的笑容。

  过了片刻,映阳以受伤的手抹去泪水,鲜血沾满了脸蛋,望着镜中花旦似的脸,她不禁又开朗地笑。

  目光仔细打量刚完成的作品,映阳丝毫没有止血的举动。合上双眼,感受着鲜血缓缓涌出的感觉。有些麻痹、有些剧痛,仿佛身体的某个部分正被抽离;有些温暖、有些恍惚,仿佛记忆中的某一部分正重新回到脑海。

  映阳抿着唇,静静听着窗外的风声、树叶声,应该快中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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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允阳着着映阳倚着椅背休息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悦。这白痴不工作也就算了,居然连午餐时间也睡着了。

  “喂!”允阳吼着。

  映阳没有反应,仍是动也不动。

  她也睡得太沉了吧!允阳走上前低身摇晃她的肩。

  “嗯?”映阳终于睁开眼睛,不知怎的,她的眼前有些模糊,耳畔的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

  “吃午饭了。”

  午饭?肚子是有点饿了,她心想,但丝毫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这家伙在摘什么鬼?允阳扬起眉,伸手拉起赖在椅子上没有反应的映阳。霎时,她那淌着血的手腕教允阳怔愣住了。

  “怎么了?”映阳别过头看着满脸诧异之色的允阳,不解他为何如此惊许。

  允阳陡地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横眉竖眼的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杀的该死!她是觉得生命太长、生活太乏味,还是刚尝过溺死,这回又想尝尝割腕的滋味?

  映阳茫然地摇头。

  “你是活得不耐烦啦!”这道伤口不浅,是会留下疤痕的,这个白痴是嫌自己的皮肤太嫩、太柔,没事搞起纹身来啦?她怎么不干脆把自己纹不见算了!

  “不是,我在上色。”映阳讷讷地回答。马允阳好凶喔!

  “上色?你是被颜料割到啊!”上色上到鲜血淋漓,那全世界的艺术家不都死光光了。

  “不是。”映阳摇头。“被颜料割到”是什么意思?

  “那是什么?被玻璃割到?”

  “不是。我只是想画出那种感觉,而且血已经干了。”在允阳犀利的目光下,映阳的声音越压越低。

  “你是血太多是不是?”允阳没好气的问。有人会为了画鲜血淋漓就割腕当样本?那下次要画死亡,她是不是要先死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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