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晴宇了然于心地眨着眼,放下杨绿一个人就蹦蹦跳跳地去买她的早餐了。
她一定要阻止他。杨绿心想,她一定要阻止他再做出这种蠢事,学校的谣言的传开来是很可怕的,她一定要防止流言传下去。
* * *
“你不要再来我们班查堂了。”杨绿上了他的车回家后,终于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
“你生气了。”孟凛备替杨绿打开车门,他复杂的眼神中,有她至今还不能理解的深情。
杨绿撇撇嘴,跟着他进了屋里,“我是在生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简直笨到极点的事?”
孟凛德当然能同意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件愚蠢的事,可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想见她的情绪,“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做?”杨绿回头望着他,“你是故意刁难我吗?还是让学校的谣言杀了我们两个你才甘心?虽然我现在住在你这儿,但是我不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住在你家,更何况我们非亲非故的,学校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而你还每天来查堂引起别人的揣测?我真不晓得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学校的谣言不需要去理会,过阵子他们讲累了就会自动平息。”孟凛德为自己倒了杯水后在客厅沙发坐了下来,“绿绿,有些人生活得很乏味,不让他们嚼一点舌根他们会烦闷得想去自杀。”
“但是我不希望我是那全谣言中伤的对象,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这种谣言对你的伤害比我大,我再怎么被谣言困扰最多的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出了学校就不会再有人问起这个话题了。而你还要在学校待上一辈子,你是想被董事会解聘吗?学校里谣传我和你的‘超级师生恋’会让你光明的前途画上终点,说不定连校工都没得做了,你不能承受这种谣言对的你伤害。”
孟凛德实在很感动,“你是在为我着想吗?担心我的前途问题?”
杨绿又羞又恼地反驳,“我不是什么都不会想的人,你别闹了行不行?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这实在很幼稚、愚蠢、无聊!我不想看到我身边的人,因为这种白痴的谣言断送掉自己的前程。”
“我很高兴你为我如此地担心。”孟凛德微笑地瞅着她的俏脸,微愠让她的颊上泛着白里透红的肤色,因怒气闪闪发亮的双眸有如天上的繁星,如此娇俏而动人,他怎么也看不厌她的脸,“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不需要操心这么多,我一定会让你如期毕业。”
“你……”杨绿实在拿他没辙,“我毕业没有问题,只要你别那么鸡婆地来查堂就够了,先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
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孟凛德懒懒地笑着。
杨绿的心跳顿时又漏跳了好几拍,她垂下眼脸,该死!他就不能以正常的眼神看她吗?他这么望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很想吻他。
近来杨绿发觉愈来愈无法抑制自己的感觉了,尤其孟凛德那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对她的无理取闹只会纵容地接受,露出溺爱的表情,偏偏她又不能抗拒。好想自己对他不正是心动了,她对他的感觉不止是喜欢,而是一种比喜欢还要更深的感觉,深得让她一生都想这么地看着他。
她并不讨厌孟凛德时常来班上看她的事实,但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隔存在,她必须与他保持距离,而且要故意忽略掉他来看她时,心中莫名产生的那股甜蜜感。
“绿绿,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孟凛德从公事包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包装精美的锦缎盒。
“干么突然送我礼物?”杨绿吓了一跳,“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我也没帮你什么忙。”
“不,你那天陪了我一天,拿去,这算是我的谢礼。”孟凛德将近锦缎盒交给杨绿。
杨绿半信半疑地摇了摇盒子,重重的,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拆开来看看。”孟凛德催促杨绿,见她谨慎的脸色不禁笑了,“我不会送你一颗炸弹害你。”
杨绿一面望着他,一面将锦缎盒的包装拆开,他从来没有送礼物给她,谢礼只是一个很勉强的烂藉口。她蹙着眉将盒子打开,一双晶莹剔透的水晶独角兽落入她的视线。
杨绿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只不过是百货公司里很常见的水晶制品罢了,但是她怎么觉得这只独角兽是她见过最美的一只?尤其是它的雕工栩栩如生,水晶璀璨的光芒由灯光折射出千万般的色彩,令人无法不喜欢上这只独角兽。
“我一看到它就想到你。”孟凛德看到她眼中一亮,很清楚这件礼物他是选对了。
“我象这只独角兽?”杨绿仍然盯着独角兽,欣赏它每个角度所折射出来的色彩发出夺人气息的光芒。
孟凛德咧嘴一笑,“不象,你象是这只独角兽身边缺少的那名清纯少女,我不能让等着你,它应该有一名象你这样的少女陪着。”
杨绿将水晶独角兽推回给孟凛德,“我不能收。”她明白他的用意,“你这是想用来补偿我祖母的瓷娃娃,但是被烧毁的瓷娃娃是我心中最重要的记忆,我不需要其他的代替品来取代它的位置。
“我并不是要它来取代你祖母的地位,它只是一件单纯的礼物,我看得出你喜欢它。或许你不需要它,但是它却需要你,收下吧!别辜负我一番好意。”
杨绿看着孟凛德又将水晶独角兽交回她的手中,矛盾的想法在她心中对峙着。她很想收下,但她却不能收下,这礼物在她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他的想法,他也许认为这只是一件寻常的礼物,但是对她而言却很可能会在心里会错意,“你不该送我礼物,看起来实在很暧昧,你是个校长,而我是个学生,陪你一天并算不了什么,我还是不能收这礼物。”
她又拿校长的头衔来压他了。孟凛德叹口气,每次当他想表现出他的善意时,她就会退缩到自己的壳里面却,“绿绿,我觉得你并不把我当成一个校长看待,对你而言,那只是个名称。”
“怎么可能?”杨绿死要脸皮地反驳。
“你会这样对一个校长大呼小叫?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不认为你曾经把我当成校长来尊敬。”
杨绿无话可说。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对他没大没小的,可是那也不能怪她啊!要不是他的举止行为不象个严肃的人,谁敢骑到他头上?“那是因为你……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校长的样子。”
孟凛德微笑,“你觉得校长应该是什么样子?严肃?古板?和学生不能打成一片?绿绿,你错了,校长也是人不是一尊铜像,你该修正自己的刻板印象,校长生活得象平常人并非一种错误。”
杨绿被他的理论驳倒,她按了按太阳穴,她心中有太多的情绪需要调整,等她理清楚了解这些头绪之后再说吧!“我累了,明天再和你谈这个问题。”
“你不能永远这样地逃避。”孟凛德望着她突然表现出来的脆弱,为她心疼了起来。
“我能。”杨绿看了他一眼,“我需要时间来思考。”
孟凛德望着杨绿走进她的房间,不禁诅咒地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独角兽,他不能阻止绿绿作决定,更不能误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