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脸上却只是冷酷,他讥讽的撒撇嘴:
“老天,你以为我还会那么笨的被这样的花言巧语欺骗吗?连真实身份都不敢说出来的人,又怎能让人相信?别说你爱上我,我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示爱,你也不配当辛顿宅邸的贵客,我马上叫人送你回辛顿堡拿你的东西,然后你立刻就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说完他就拿起摇铃想喊人,鬼子瑟急忙拉住他的手阻止。
“不要!安东尼,别这样对我。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但是求你让我留下最后的回忆,在参加完明晚薇娜的宴会后我再离开伦敦好不好?你一向是仁慈宽宏的,我请求你答应我最后的要求,我恳求你!”她合著泪水哀求公爵。
“上帝!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厚脸皮的女人,诡计被识破了,竟然还想装成没事的模样去参加晚宴,我可不想有个骗子女伴,我怎可能再让你出现在晚宴上,不可能的,”公爵怒气冲天的拒绝。
鬼子瑟明白若被送回辛顿堡,一定会马上被赶走,但她还有五天时间留在十八世纪,就算被安东尼厌恶憎恨,她也要留在他身边直到最后一天。
“我答应了薇娜要出席宴会,若我不去,她一定会追问原因。难道你希望被骗这种不名誉的事传出去吗?你又要如何向薇娜解释呢?如果你肯带我去,我保证不会乱说什么,也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一切就如同以往一样,等晚宴完毕,隔天我就会听话的随你回辛顿堡。安东尼,我们曾经相处得那么愉快,对于我,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信任吗?欺骗你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对你却是真正付出了感情,你不肯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啊!”鬼子瑟尽力的说服他。
公爵恶狠狠的瞪着鬼子瑟,眸子里没有一丝柔情。这事实的真相震怒了他,让他冷了心、寒了情,如今他只想马上赶走她;可是她提到的也是事实,可恶!他竟然要受个骗子威胁,实在太可恨了!
“好,我让你参加明晚的舞会,你要记得自己的保证,否则我不会给你留情面的,你明白吗?”公爵冷漠的吩咐。
安东尼的冷寒冻伤了鬼子瑟的心,她咬着唇坚强的应允下来:“我明白,我会做到的。”
“那好,在明天晚宴之前,你就待在房里,不准离开一步。”公爵下命令。
“让我到画室好吗?我想将还没画好的画完成,除了画室、房间外,我绝不会跑去其它地方的。”鬼子瑟提出要求。
公爵冷漠的看了眼儿子瑟,一甩头就走开,没有留下答案。鬼子瑟了解他是答应了。
在他走后,她的眼泪才流下。她以为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留下完美的句点,没想到事情却弄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这样也好,她终是要走的,让他恨自己,总比思念自己好。她不要安东尼为她伤心,若有谁该承担这痛苦,就由她来承受一切吧。
鬼子瑟抹去了眼泪,她的泪只能吞入腹中,挺直了胸膛缓步走出书房,她来到了画室。
在离开伦敦前,她一定要完成画像,纵使这画可能会被安东尼丢弃,也要将画留下来。
画笔在画布上描绘着,只是画里的人却显得那般的哀伤,和画者一样痛苦。
终将是走到终点的时候了。
第九章
热闹的宴会、欢乐的人群,社交季即将结束,大家都把握最后几场大型晚宴的机会,尽情的疯狂玩乐。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喝着美酒,和朋友闲聊,舞池里是快乐舞动的男女,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但独漏了坐在一边、手拿着香槟啜饮的鬼子瑟。
从和安东尼一起来到宴会后,她就被警告只能坐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连下场跳舞都不行。这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她没有异议,她并不是想来舞会玩乐,她只是要待在离安东尼最近的地方,看着他、守着他。
这两天她受够了他的冷落,从昨天早上后,他就不再对她有所闻问,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待在房里,直到今天晚上要参加宴会,她打扮好下来才见到他。他对自己仍是不言不笑,把她当成透明人般。在马车里,两人也一样的安静没有交谈。
只在下马车时,在外人面前他让自己挽着他的手臂进场,再来就将她限制在角落里了,连话也不肯对她多说一句;而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放任自己的目光追逐着他,看他和友人说话,看他邀请漂亮的小姐跳舞,看他英俊脸上帅气的笑容。
见到安东尼和别的女子亲密的模样,嫉妒就像把刀子直刺进她的心窝。可是她除了承受痛楚外还能做什么?命运之神早已将她排除在安东尼的生命之外了,他们没有一丝机会能在一起,就算向上帝强求了一个月的时间,最后一样仍是要分开。
纵使痛苦难当,她还是会忍下去;这段感情用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明白在这一生里她都不会再有别的恋情了,安东尼永远是她心中的最爱,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时,薇娜气质优雅的向鬼子瑟走来,她发现后马上收起愁绪,换上了欢喜笑脸。
“亲爱的,安东尼说你的脚受伤了,不能走动跳舞,只能在这里休息,这是真的吗?”薇娜关心的看着鬼子瑟。
鬼子瑟浅笑点头。
“是真的,我今早时不小心将脚扭伤了。”
“天啊!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要我找女仆来侍候你吗?”薇娜细心问起。
“不用了,我在这里很好,也有许多人来找我谈天,我一样玩得开心的!”鬼子瑟笑着回答。
“真的?安瑟,你可别和我客气哦。”薇娜还是有些不放心。
鬼子瑟扬起了满脸的笑容。
“是真的,薇娜,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薇娜释怀的笑了。
“好,那你就在这里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让女仆来找我啊。”
鬼子瑟点点头,薇娜便离开了。
而她再看向安束尼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然后马上就转开头,邀请另一位淑女跳舞。鬼子瑟的心霎时又暖和了起来,原来他还关心着她,这就够了,她不能再奢求什么。
鬼子瑟忙仰头喝下香槟,也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眨回去。她该感到满足了。
这一整晚,她就如此孤伶伶的坐了一个晚上,然后喝了不知多少杯的香槟,到最后让她都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宴会、如何回到辛顿宅邸的,只是在她躺在舒适的床上后,她感到有人在她额上吻了下。她醉得无法睁开眼睛看是谁吻她,不过她的心却感到好幸福,这使她含笑入睡。
是他,应该是他吧?
☆ ☆ ☆
就如同她来时一样,鬼子瑟靠着车窗看窗外的伦敦街景;差别是那时的她是受疼爱的,如今却是孤身在马车里,安东尼则骑着马与马车同行。
别了,伦敦!这个曾让她那么快乐的城市,她不会忘记这儿的点点滴滴,回到二十世纪后,她一定会找机会再来伦敦,会试着找寻两百多年前的回忆,希望到时候会有收获。
既然是一样的路程,在傍晚之前她就会回到辛顿堡,若安东尼仁慈些,也许会多留她住一晚;倘若他讨厌看到自己,那她就要在外露宿了,直到月光石带她回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