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却硬是不理会祈尔的命令,仍是据理力争。“这关系着你的性命安全,怎能不急?反正我要你快解散这些人,同我去查线索。”
一旁的群臣见小邪孤身闯入,就觉得她好大的胆子,现在竟又和鹰主争辩不休,而且还不听从鹰主的命令。大家都对这样的情形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祈尔忍不住拍了下椅子的扶手,疾言厉色的低喝:“大胆!你要捣乱到什么时候?大殿上不能儿戏,为何你总不懂这些礼仪法统呢?难道要我重罚你,你才肯退下吗?下去!”
“我是关心你,担心你的安危,才会不顾一切的闯进来告诉你消息,为何你不能体会我的心意呢?不懂礼仪法统又如何?我只知道我爱你,不愿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我才会这般的在意着急!而你的回应意是如此的冷漠!告诉我,你可会这般真心爱我吗?对我,你也会同我一样的着急担心吗?你不肯说爱我,但至少该让我明白我在你心目中有多少的分量!在场的众人都是我的见证人!”小邪顽固的性子也发作了,她无法忍受祈尔那份不确定的爱。今天,一定要他说个明白不可。
“哇!”一阵不小的惊叹声哗然出自殿内的宫员们,世上竟有女子敢这么大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还要鹰主也表白他的感情,这……这太露骨了。众人在目瞪口呆之余,也很有兴趣知道鹰主下一刻的反应。
祈尔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她问的又是什么问题?众目睽睽之下小邪可明白她的话有多大胆吗?她知道旁人会如何想她吗?她怪异的随性行迳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接受呢?现在她还指望他也同她一样,在公众地方表达心声?老天……你到底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给我做妻子呢!祈尔心中无言的呐喊。或许在私下两人相处时,他会欣喜听到这番话;但现在他只感到羞耻和难为情,为了自傲的鹰主尊严,他毫不考虑的漠然回答。
“我不想再听你的胡言乱语,也不要再见你在这贻笑大方,来人哪!将她给押出凌霄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入殿里一步。”
祈尔的话让小邪站不稳的晃了下,脸色是一片的惨白,血色尽失,这便是她要的答案了!自己一番炽热的爱恋只换回“胡言乱语”、“贻笑大方”八个,够了!如果这是他的意思,他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蓝裳和冯震奉命要押小邪出去,但看小邪这样的表情,两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与同情。
小邪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同情,不只是蓝裳和冯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她好想笑,想大笑一番,一片真爱得到的只是同情,不可笑吗?
但小邪笑不出来,看着祈尔,她眼里仍是一片深情。纵使他给了自己如此的难堪,她这辈子也只会有他一个爱人。
小邪轻柔说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你的想法,对不起,打断你办事了。我自己会走,不再让你为难。在临走前,我仍是要告诉你心中的话:我爱你——”语毕,她人缓缓转身,挺直脊背走出了凌霄殿。
小邪眼里的绝望惊醒了祈尔,她最后那番话更是让祈尔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他见小邪离开,直觉就是想追上去说明白他的心意。但他又迟疑了,他不能,他怎能被儿女私情给绊住呢?小邪爱他就该体谅他的立场,体谅他的身分自尊,祈尔强压下冲动,若无其事样的继续处理政事。
等他办完殿里的事,他再好好的向她说清楚吧!
祈尔没想到,这一等,小邪便从他手中失去了。
☆ ☆ ☆
怡情轩的张嬷嬷正在门口招呼客人,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直直的冲到她面前,脸上表情冷怒骇人,他捉住了张嬷嬷的手,冷声吩咐:“带我去找月奴姑娘,快!”
张嬷嬷将那书生当成了心急的寻欢客,堆满笑容的回答:“哟……公子别急吓!月奴现在还没见客呢,要见月奴,公子晚上初更时份再来吧!”
小邪加重了手力,冷寒的再说一次:“快带我去找月奴,如果你不想尝尝手骨折断的滋味的话。”
张嬷嬷痛得鸡猫子喊叫了起来:“杀人哟!快来人啊!杀人了!”
两三名保镖从怡情轩里跑出,看到这情形,马上要上前教训那名书生。
小邪虽是分出一手捉着张嬷嬷,但对付几个地痞还绰绰有余。
三两招,保镖就躺平了,小邪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张嬷嬷一眼;不用她再多问,张嬷嬷已是抖着身子带路了。
小邪从凌霄殿出来后,直奔回鹰巢,收拾了她的东西,到马房牵了匹马,纵身上马,快速离开了神鹰宫。
从头到尾,马房的仆人只认出了莫小邪,还来不及和她说话,小邪就骑马离开了。
她既是受托来调查刺客的事,在她要离开之前,也要将任务完成才行。
这样的决定,让心碎的小邪没时间伤心痛苦,将她的心痛都化成了对刺客主谋人的痛恨,她一定要除去那个人。
不过,想到怡情轩是青楼,她以女子身分进入或许不妥。于是,小邪换上了书生的人皮面具,改装成男人模样才来调查。
张嬷嬷带着小邪到了一间雅房前,颤抖的说:“月奴……就……在里面。”
小邪不客气的脚一跩,门就被踢开了。
听到声响的月奴和奴婢忙从内室跑出来看发生何事。
小邪放开了张嬷嬷,急急的走入房里搜查。
奴婢忙上前制止。“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大胆?!乱闯小姐闺房,当心我差人把你送官严办!”
小邪对奴婢的叫声充耳不闻,只想要搜出她要找的东西。
月奴看情形不对,有了警觉心,悄悄退回内室,要将梳妆台上的香炉收起来。
小邪眼尖,急跟上抢了下来。她将香炉放在鼻前闻一闻,再打开炉口观看,果然是失魂草。这药草会使人呈现半昏迷状况,好似在作梦般,心防全失,可以让人套出任何话来,是问口供最好的利器;而且被害人在事后也只以为自己睡了一觉,根本想不起说过什么,这便是失魂草厉害的地方。不过,失魂草难寻,所以在江湖中也少人拥有。
“这是什么?”小邪将香炉送到月奴面前,冷冷地问。
月奴脸色一慌,但随即又平静下来,不在乎地回答:“我用的香炉,很平常的东西,怎么公子对这香炉有兴趣吗?”
小邪将香炉重重的放回梳妆台前,小手一晃,一柄高晃晃的匕首就帖在月奴的颈旁,她冷凝的问:“香炉里放的是失魂草,是用来迷昏黑鹰丁洪的吧?然后套问出你想知道的讯息,再安排杀手狙击祈尔对不对?”
月奴当然是矢口否认。“小女子不明白公子指什么,月奴只是烟花女,哪有这么大胆子敢刺杀神鹰宫的鹰主啦?”
小邪冷笑数声,匕首更帖近月奴了。“你最好老实说,你虽生得美,但我可没怜香惜玉的心,快将所有事都供出来,告诉我幕后主使人是谁,为什么要杀祈尔!”
月奴高傲一扬头,不在乎地回答:“要杀便杀,我不会说的。”
上次月奴本以为可以万无一失的杀了祈尔,谁知又让他逃过一劫,她只好重新计划一次,再用失魂草从丁洪口里套出祈尔近来的作息,而她也只剩下这最后一次的机会,她手中的失魂草已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