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说词让伊亚蕾听了很窝心,若小柔真能找到如自己的丈夫,或芳茵的丈夫易中行般出色不凡的男人,那肯定小柔会幸福一辈子的。
不过看着在睡梦中犹秀眉紧蹙的妹妹,伊亚蕾仍是不禁叹气。
“老公,你说的道理我明白,但是小柔呢,她能想得开吗?和郑盟君分手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小柔就连生了几场大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虚弱的好象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郁郁寡欢的几乎看不到笑容,甚至连话都说得很少,她这个样子教我怎么不担心呢。”
“蕾蕾,别急,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是无法说放就马上放得开,总要给小柔一些时间去调适;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给她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陪她度过这段痛苦的日子,小柔会重拾笑靥的,放心吧。”蕾蕾为了小柔的事,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变少,让他很是心疼。
丈夫的温柔来得正是时候,让伊亚蕾心中好过许多。她站起转身投入沈恭梓的怀抱撒娇:“老公,你的嘴越来越甜了,是不是抢了小妮妮的糖果吃?”
说到女儿,沈恭梓马上满脸的骄傲自豪。
“这个小宝贝真是越来越棒了,老婆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她走路稳多了,还开始学跑了呢,我买给她的脚踏车,教她一次竟然就会踩了,真是聪明得没话说,完全遗传了她老爸的聪明。”他神采飞扬的告诉妻子。
“你说错了,女儿聪明当然是像妈咪了,你没听她叫妈咪叫的多可爱,比叫爸爸好听多了。”伊亚蕾也不服气的反驳,女儿是他们夫妻的心肝宝贝。
沈恭梓捏捏妻子脸颊,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说:“是,像妈咪。你们这一大一小两个甜心就是我最甜蜜的负荷了,让我甘心为你们母女俩一辈子做牛做马。”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伊亚蕾在丈夫脸上亲了一下,开心的笑。
沈恭梓抱紧妻子,很高兴看到妻子的笑脸。
“你终于笑了,这一笑真是千金难买啊,足以迷倒你老公了。”
“不正经!”伊亚蕾被逗得呵呵笑,瞪了丈夫一眼笑骂。
夫妇俩亲热的搂着说笑,直到一声轻唤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
“姊姊,姊夫。”伊亚柔哑着嗓子喊人。
伊亚蕾闻声转过头,欣喜叫:“小柔,你醒了。”赶忙坐回床边看着她。
“小柔,你醒了就好,你可让你姊姊担心极了。”沈恭梓也是一脸关心。
“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伊亚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她到姊姊、姊夫家住下后就大病、小病不断,让姊姊和姊夫为她忙得不得闲。
“你知道添麻烦就好,那就快点好起来啊,看你这样无精打采的,连我都要生病了。”伊亚蕾点点头,心疼的数落她。
“我知道,姊,我会尽快恢复健康,这样也才能去找工作。”伊亚柔无力的笑着回答,不好一再花姊姊、姊夫的钱。
“小柔,你想工作,何必到外面找呢,你就到公司帮姊夫的忙吧。”沈恭梓开口建议,这也是妻子的意思。
“我的专业是广告设计,我想继续从事这一行,谢谢姊夫的好意,我可以自己找到工作的。”伊亚柔摇摇头。
“找工作的事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恢复健康,若让爸妈知道你又得肠炎又发烧的,爸妈一定会怪我没好好照顾你;所以除非你将身体调养好,变回以前那个有精神,充满活力的伊亚柔,否则我不会让你出门找工作。”伊亚蕾神情严肃的对伊亚柔说道。
“姊,我只是小感冒而已,明天就好了,哪需要调养身体,顶多再休息两天就可以找工作了。”姊太大惊小怪了,她哪有这么娇弱。
“小柔,你看看自己少了多少肉,手臂都细成这样了,还和我唱反调!我不管,反正在你没胖回来之前,不能去工作,这不但是我的意思,你姊夫也和我立场一致,两票对一票,你不能有意见。”伊亚蕾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你姊姊说的对,小柔,你刚辞去工作换了环境,何必那么快就要再投入工作呢,多休息一阵子不是很好,顺便陪陪你姊姊和小妮妮;无聊的话,也可以到隔壁找芳茵聊聊天啊,轻松一下、换个心情,人才会快乐起来。”沈恭梓也在一旁帮忙说话。
姊姊、姊夫的好意让伊亚柔很感动,她来台北真是来对了。
她以前念书的大学在台中,毕业后也在台中工作,盟君又是台中人,那地方充满了太多的回忆,伊亚柔原以为自己够坚强,就算没有郑盟君,她仍能快乐的活下去。
但显然她大高估自己了,已投注的感情怎能说收回就马上收回,习惯一旦养成,要改变更是很困难的。她逼着自己去适应没有郑盟君的日子,逼着自己不去想他,也逼着自己装成无所谓的模样,面对知情好友的关心、探问,还要用笑脸来证明她没被感情击倒,依然活得漂亮。
只是这样人前笑、人后哭的日子她过得好痛苦,可是她没想到更大的打击会接踵而至。
先是她的工作,广告公司重视的便是创意、好点子,她好不容易苦思而来的企画,却被她最要好的同事剽窃,还因此赢得了个大案子,让那同事升官调职;他还得意洋洋又忝不知耻的接受各方的道贺,却连向她说声对不起都没有,而她却无力为自己挣得公理,这让她既心寒又气愤。
然后,便是接到了郑盟君的结婚帖子。她还记得从信箱拿出婚帖时的震惊、难以置信。他们分手还不到半个月啊,他竟然就要结婚了!?那不表示在他找自己谈分手时,他早已和他的新女友论及婚嫁了,自己竟然是那个最后才知道的笨女人。
原来自己对他而言是这么的可有可无,在他心中如此的没分量,根本没将她看在眼里,分手告白就像是他给她的施舍。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却只操纵在他一个人手中,她没有丝毫的决定权,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安排。
就算她再不愿意分开,她想他也不会不理会她的感觉,谁知他早已经做好一切打算了。甚至连她的感受都没有考虑,竟然还寄了婚帖给她。这是炫耀吗?或是他怕自己会去纠缠他,所以用这釜底抽薪的方法要她彻底死心。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啊,为何他要如此残酷的对待她?绝惰至此?
伊亚柔再也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无法再强装没事;脱去假象的她,脆弱得不堪一击,根本无法再独自应付这些巨大的痛苦,所以她做了最懦弱的选择——选择逃避。
辞去工作,搬离台中,远离这个令她心碎的城市,她原想搬回彰化的老家,但又不知该如何向爸妈解释,更不愿父母为她担心,所以只好决定上台北找姊姊。
从小姊和她的感情就很好,长大后姊妹俩虽是聚少离多,仍不减深厚的感情;明白了她的事,姊姊二话不说,马上就让姊夫下台中接她到台北,让她有了可以疗伤止痛的地方。
她在姊姊、姊夫家住了近一个月,很能感受到他们夫妻俩的恩爱。她很羡慕姊能找到姊夫这么爱她的丈夫,有个如此温暖的家庭,这种甜蜜的婚姻是多少人的梦想;不过她想自己不会有姊姊的幸运,对于感情她已经失望透了,也不再指望婚姻,她只要自己能活得快乐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