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宴会,伊亚柔猜想雷傲飞一定会请周婷儿来,希望到时雷奶奶能看清事实,别再白费精神了。
伊亚柔将报纸叠好放回桌上,到健身房去,像是拼命般的练着各种健身器材,结果累惨了自己。
或许她能累到倒下,在昏睡中渡过周六,那她就不用参加宴会了,这是伊亚柔的希望。
★ ★ ★
宴会的事如火如荼的展开,但是雷园里的气氛却变得有些诡异,伊亚柔似乎是下意识的避着雷傲飞,两人的关系又回到最初少说话、少见面的时候。
伊亚柔改掉晨泳的习惯,因为那会遇到雷傲飞;也不再去健身房,那是雷傲飞的地盘;连她最爱的温室花房也很少踏入,以免不小心碰到雷傲飞。
除了三餐她一定要和雷家祖孙一起吃饭外,伊亚柔几乎都让自己没机会见到雷傲飞;就算见到他,除非奶奶在场她不便离开外,若奶奶一走,她也立刻跟着离开,然后马上回房——那是在雷园里,唯一不会看到雷傲飞的地方,所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房里。
她这怪异的行为当然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不过伊亚柔不说,老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至于雷傲飞,他倒很沉得往气,不表示任何意见,也没询问伊亚柔原因,他和平常一样生活。
伊亚柔将话筒挂上,她刚和姊姊通完电话,除了闲话聊天外,她也请姊姊、姊夫明天早些到,这样才可以先聚聚。自然姊又问到了雷傲飞的事,她不想多说什么,只叫姊放一千一万个心,她绝不会和雷傲飞有牵连的,她说得那么坚持笃定,姊姊当然也安心了。
何必用说的,若姊在雷园,就会知道她和雷傲飞已经形同陌路了,她尽量不和他接触也不与他说话;而他对自己如此的作法也没有异议,那就表示双方都达成了共识,而雷奶奶早晚也会加入这个共识,不再将他们硬拉在一起了。
敲门声响起,伊亚柔前去开门。她晚上吃的不多,肚子有点饿,所以请林嫂为她泡杯热牛奶。
“林嫂,谢——”伊亚柔的话在看到眼前高大的男人时顿住。
“你的牛奶。”雷傲飞将牛奶递给她。
“谢谢。”伊亚柔声道谢接下,忙想退回房里,雷傲飞却也跟着进入。
“我有话想和你谈谈。”他走入房中,顺手带上房门。
“什么事?”伊亚柔走到梳妆台前,将牛奶放在桌上,冷淡问。
“这就是我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一直在躲我。”雷傲飞严肃的看着她问。
“你多心了,我哪有躲着你。”伊亚柔垂下眼回答。
“别说谎,看着我老实说,你为什么躲我?”雷傲飞走向前,大手抬起了伊亚柔的小脸,皱眉再问一次。
伊亚柔忙挥开雷傲飞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脸上有不高兴的神情。
“说话就好,别乱动手!我说没躲你就没躲你,我又没做错事,何必要躲你呢,我说的很清楚了,你可以离开了。”
“小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几天前我喝醉酒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问过你原因,也向你道过歉,你说你不会在意,但那为何自那天起,你的行为却完全不同了。不但对我不理不睬,甚至避开我,连晨泳你也放弃了,我本以为你只是在闹脾气,一会就会好;但几天过去,你却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让我不得不来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了?小柔。”雷傲飞放柔声音明白询问伊亚柔。
伊亚柔看了雷傲飞一眼,语气冷漠。“真的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奶奶一直误会我们下去,若让她了解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奶奶便不会再浪费心思在我们身上,我想我这个方法较你提的表面处应有用,效果也会显著许多。”
“真是这个原因吗?可是你未免做得太过头了,你这样做似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雷傲飞不喜欢她这么急进的方法。
“雷先生,我们本来就算不上是朋友,严格说来,我只是雷家所雇用的员工而已,不敢妾想和你做朋友,现在雷奶奶的回忆录也写得差不多了,若完稿,我也是要离开雷园,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维持在雇主和职员的关系,这样情况会单纯些,对我们双方都好。”伊亚柔不带私人感情申明。
听完伊亚柔的理由,雷傲飞当场默然许久,脸色也由之前的困惑、不明白,变得冷硬、无表情,久久他才开口:“这就是你所想要的吗?”
伊亚柔逼自己面对雷傲飞,她咬牙说:“对,这就是我想要的。”
雷傲飞明白女人是善变的,但是伊亚柔实在是变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向来只有女人看他的脸色,这回却是他第一次看女人摆脸色,尝到了冷言冷面的滋味,让他十分不好受,也非常伤他的自尊。
“既是这样,好!我愿意尊重你的决定,只是不明白,前一阵子我们怎会相处融洽得有如朋友一般,那是我的错觉吗?还是那时你真当我是你的朋友呢?”她曾真心对待过他吗?
伊亚柔别开脸,缓步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才有勇气说出违心之话。
“我不清楚,或许是朋友吧,但是我发觉那样的关系,会使得雷奶奶永不放弃,造成我的困扰,所以我改变作风,相信这也是你所希望的。”冷漠的将问题丢回雷傲飞身上。
困扰!?他竟然是她的困扰,雷傲飞有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感觉。他握紧拳头,忍无可忍的将气发泄在梳妆台上,碰的一声,梳妆台上的东西随着震动跳了一下,牛奶翻倒了,放在边缘的一个本子也被震落到地上,摊开了内页。
伊亚柔见状急忙要将剪贴簿收起,雷傲飞却已早一步拿到手上看。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吓人。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她着急的想抢回剪贴簿。
雷傲飞翻个两页就没兴趣再看下去,他拿着剪贴簿冷眼瞪着伊亚柔,寒到了心底。
“这才是你疏远我的真正原因,对不对?因为我声名狼藉,还会带给女人不幸,伊亚柔,你何必再瞒我呢,老实说啊,对吗?”
伊亚柔很想对他说不是的,可是一思及两人之间也不会有结果,与其让自己的心对他放不下,不如一次斩断干净,于是她狠下心说谎:“对,你说的没错!”
雷傲飞将剪贴簿大力丢到地上,冷傲回答她:“那我如你的愿,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是了。”
他转身离开,重重的关门声震碎了两颗心。
伊亚柔虚脱的坐在地毯上,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亲手斩断了她和雷傲飞之间的情谊,也狠狠伤害了他,用他的痛处伤了他,可是唯有如此,她才能让自己的眼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
或许雷傲飞现在很生气,因为她杵逆了他,可是他不会气太久的,有许多温柔乡可以抚平他的怒气。相信对他而言,她充其量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同居人”——因为他们同住在雷园里;失去她,他没有任何的损失,他依然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的世界那么辽阔,可以有许多的选择。
而她不同,郑盟君带给她的伤害让她余悸犹存,她知道自己一旦将心投入,便会像扑火的飞蛾般,勇往直前不能停;而漂泊不定的雷傲飞绝对不是她的选择,或许姊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只是她固执得不肯接受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