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上邪再用布巾为裘见怜拭去冷汗,一边柔声安抚她:“不是,怜怜不是大哥的烦恼。大哥疼怜怜都来不及了,怜怜怎会是个烦恼呢。怜怜乖,好好地睡,大哥就陪在怜怜身边,乖,怜怜…‥”
似是将赫连上邪的话听入耳里,裘见怜不再呓语,眉儿也舒展开来,沉沉地睡着了。
赫连上邪松了口气,转头看看窗外,外面正在下着雨。目前他们正在山里的猎屋中。看样子,这雨势一时也停不下来。
怜怜的头因撞到树枝而受伤,幸而他身上一向都带着金创药,在为怜怜止住血、上了药后,他就先抱着她到最近的猎屋里休息。头部受伤的人不能再受到震荡了,他原是打算等怜怜醒了后再回山庄。
山林野地不比平地,天气变化莫测,大雨通常是来得快也去得急。为防止突然遇上坏天气!他在属于自己的这片山林中建立了不少的猎屋。屋里有简单的床被和干柴,提供他或手下出巡山林遇上大雨时可以使用。
当他抱着怜怜走入猎屋后不久,天色就立刻暗下,然后是风雨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们很幸运躲过这场雨,但一时间是走不了了。所幸侍卫带的粮食足够,猎屋里也有存水,在这屋里待上一天是没问题。他现在只担心怜怜的身子,希望她的伤势别恶化,可以快点醒过来。
赫连上邪看怜怜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回床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看着她。
此时木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赫连上邪应声,看着两个侍卫走入。
“主人,外面这场雨暂还停不了,加上天色也晚了,山路难行,我们可能要在猎屋里过夜了。”侍卫之一向赫连上邪禀报。
“无妨,你们将马匹安置好,再升起火来,今晚就留在这过夜。”赫连上邪吩咐。
“是。”两个侍卫听令退下。
一会,侍卫将升好火的火炉搬入内室,再将食物放在桌上后就退下。
赫连上邪看着桌上的食物却一丝胃口也没有,再转头看着熟睡的裘见怜。他伸手为她拂开颊旁的发丝,手指顺着她乌亮的秀发而下,恋恋地将发梢拿到鼻端嗅了下,淡雅的香味随即充斥他的口鼻间,让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一闻到她更令人着迷的幽香,他的唇也自然而然地落在她小巧的朱唇上。
但只轻轻一碰,赫连上邪便立刻惊醒过来。他站起身飞快地退到窗边转过身子,握紧拳头的手恨恨地捶着木墙。
他这行为和趁人之危有什么差别?他怎可以这么做呢?就算怜怜是清醒的,他也不能冒犯她。在名义上她是他的妹妹,而在关系上,她是他最不愿攀上的皇亲国戚,他不可以对她动心,说什么也不可以!
赫连上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不后悔,包括不肯承认自己的太子身分,可是他现在为了认识裘见怜而感到悔恨不已。他错在放她进入连武山庄,也错在出面和她相识,更错在对她心生怜惜,才会一错再错,造成现在难以控制的局面。
所以他为了要封起这分不可以生成的感情,狠心地要怜怜她们尽快回宫。没想到这提议却让怜怜很伤心,还受了伤,这结果真教他好为难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对我开这样的玩笑呢?伤了我,也伤了怜怜。我还能再狠心赶她离开山庄吗?
赫连上邪看着外面的大雨,静静地沉思了起来。
他和怜怜,这是一段情缘,抑或是孽缘呢?
第五章
床上的女子头儿轻转动了下,慢慢地张开眼睛,可是清醒后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床帐,而是一片的昏暗,在隐约中见到了横梁屋顶。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她会在这里而不是在连武山庄呢?难道……难道大哥嫌她烦人,将她丢下不管了吗?
想到这,裘见怜挣扎着想起身,不顾头上的疼痛,心慌地唤着:“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大哥,大哥!”
站在窗边的赫连上邪听到叫唤声,心喜地立刻来到床边,开心地看着她。“怜怜,你醒了,头疼不疼?身子还会不舒服吗?”
看到赫连上邪出现在眼前,裘见怜顾不得头疼,马上扑入他怀中,小手紧紧地搂着他的颈项,哭得好无助。“大哥,不要丢下怜怜不管,你不要丢下怜怜啊!”
赫连上邪就算下了再大的决心要自己不能再理会裘见磷,在看到她如此脆弱无依的模样,理智也全抛出脑海。他用力将怜怜抱紧,慎重地回答她:“不会的,大哥不会丢下怜怜不管的,大哥绝不会这么做,怜怜要相信大哥,放心吧。”
裘见怜抬头望着赫连上邪,可怜兮兮地哀求:“大哥,你答应怜怜,永远都不能丢下怜怜不管,也不可以赶怜怜离开,好不好?好不好?”她从来不曾这样地恳求过人。
泪眼盈盈、娇声哀求,赫连上邪怎可能拒绝得了。他想也不多想马上就答应了:“好,好,大哥答应你,绝不会丢下怜怜,也不赶怜怜离开,大哥答应就是了。”
裘见怜听到大哥答应了,开心地将他楼得更紧。“太好了,大哥答应了,怜怜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呢!”
赫连上邪闻着怜怜身上醉人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马,喃喃自语箸;“大哥也很高兴能留你在身边,大哥又何尝愿意赶你走呢。”
什么承诺都不如亲身体会来得真实,现在两人紧紧相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以及悸动的心,这样的滋味美好极了,赫连上邪和裘见怜就如此互相抱着不放松,真希望时间也能在此时停下,永远留住这分美好。
可是愈美好的梦就愈怏醒来,一阵从窗子吹入的冷洌夜风袭过相拥的这对男女,也唤醒了两人的理智。
裘见怜发觉自己还褛着赫连上邪,忙不好意思地放开,脸儿羞红地低垂。而赫连上邪也表情不自然地松开抱着裘见怜的手臂,往后坐了一大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赫连上邪想起了她额上的伤口,关心地问:“怜怜,你头上的伤还疼吗?”
不提没想到,一提裘见怜就感觉到伤口痛得厉害。她摸着额头想起了自己骑在马上直到撞了东西才摔下。“大哥,怜怜是撞到什么了?真疼啊。”
“提到这,大哥就该要好好责备你一顿才是。骑马怎可以闭着眼睛不专心看路呢?幸好你命大伤得不重,若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你太不小心了。”赫连上邪想到她摔下马的情形,心中的恐惧到现在都还难以平静,忍不住严厉地斥责裘见怜。
“大哥,很抱歉,怜怜错了,下次骑马一定会非常专心的。大哥你别生气了,对不起。”裘见怜赶紧认错,心知自己的行为的确太大胆了。
“知道错就好,现在你再躺下好好休息,天亮后我们就回山庄.。”见她认错了,赫连上邪也不忍再责备她,嘱咐她睡下。
裘见怜打量着四周,随即明白。“喔,原来我们不在山庄里啊,难怪我对这儿很面生。大哥,这是哪里?我们怎会在这个地方呢?”
“这里是猎屋,是给工人方便落脚休息的地方。因为你受伤了不能赶路,所以大哥只好先带你到最近的猎屋休息,之后又遇上大雨,就顺势留在木屋过夜了,明天再回山庄。”赫连上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