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房蔌筑的工作,她是一名社工,在升天医院工作,负责小儿科部门;除了得解决家长的疑问,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陪孩子“打混”。
“不小心掉了。”她没办法对孩子生气,因为他们是如此天真无邪。“明天姊姊再去配一副。”她也习惯眼镜的重量,没有眼镜压在鼻梁上,她会没有安全感。
“蔌筑姊姊,你的头发好长啊!”戴着帽子的小娴摸摸她的发,黑黝的眼满是钦羡。“要是我也有那么长的头发就好了……”
小娴患的是白血病,目前在做化学治疗,有严重掉发的现象。
“别这样,小娴。”房蔌筑伸手抱住她,强迫自己扯出笑容,心里满是不舍。“等小娴病好了以后,还是可以留长头发,就像蔌筑姊姊一样。”
“真的吗?”小娴的眼亮了亮,仿佛燃起一丝希望。
“嗯……我想小娴留长头发一定很漂亮。”年纪与小娴相仿的小贤搭了腔,圆圆的脸上有丝腼腆。“比蔌筑姊姊漂亮。”
复在发间的眉挑动了下,房蔌筑有种被扫到“风台尾”的感觉;她是自知自己长得平凡无奇,但被不会说谎的孩子这般说,难免微微感到受伤。哎,难怪恋情总是夭折,原来不无道理。
“喉--小贤喜欢小娴。”其他的孩子皆露出满脸笑容,互相用肩膀推来推去,没有人发现房蔌筑的些微失意。
“男生爱女生,羞羞羞--”还有男孩子直用食指刮着耳腮,兴奋地跳来跳去,
“你们……不要乱说嘛……”小娴羞红了脸,为苍白的小脸添上一丝红润。
“小娴本来就很漂亮I”小贤的脸胀得火红,足以与天上的太阳媲美,“我说的是真的广
“好了,你们别逗他们了。”房蔌筑很快就被孩子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弯起的唇像弧上弦月,优雅而温柔。“蔌筑姊姊讲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
“不要啦!每次都是讲故事。”理着小平头的仔仔不待大家反应,嘟起的嘴足以挂三斤肥猪肉。
“对呀,我们不想听故事。”几个平常跟仔仔较好的孩子立刻附和,跟着反对了起来。“每个故事都听了好几次,换啦、换啦!”
“嗯,那你们现在想做什么呢?”房蔌筑也不坚持,反而询问他们的意见。
“玩游戏!玩游戏!”像群起示威似的,仔仔一提议,孩子们拍着手,极有节奏地打起拍子。“我们要玩游戏!”
“那么,你们说玩什么游戏好呢?”她又问,贪看他们喜悦的脸。
“我们玩跳房子好不好?”
“不好,你们忘了医院的地上不能乱画吗?护士长会骂人的。”有例可循,她记忆犹新。
“一二三木头人呢?”
“前天才玩过,不要啦!”其中一个孩子抗议了。
接下来的讨论十分激烈,不断有孩子提出意见,又遭到其他的孩子反驳,一时间引来几个路过的护土和病人的侧目,看得房蔌筑胆战心惊。
“不然我们来玩老诠抓小鸡好了。”没辙了,再下去恐怕护土长当真要出来骂人了,她不得不先提出游戏规则。“可是你们要小声一点,不然……”
“护土长会骂人。”孩子极有默契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往病房大楼方向寻找护土长“神出鬼没”的身影。
“对。”她笑了,虽然还是看不到眼睛,但她的眼是弯的,她自己知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于是,仔仔被公推出来当老鹰,房蔌筑则担任母鸡工作,身后排了一长串的“小鸡”,游戏于是开始进行。
不当班的何佑纬恣意闲晃,不经意地循着房蔌筑消失的方向跟进,远远便听见小孩子的尖叫和笑声;他被那快乐的氛围所吸引,不曾稍停脚步地往声音来源迈进,之后,他看到她和一堆病童玩得不亦乐乎的情景——
灿烂阳光散落在小庭院的每个角落,她额前的发微湿,是玩得疯狂的证据;她努力护着身后的孩子,就像是只真正的老母鸡,坚强捍卫着自己的小鸡,看起来是如此耀眼、明亮,几乎让他移不开眼。
这样天真烂漫的女人不该嫁不出去。或许她的外型并不亮眼,但她的心却单纯而美丽,他愿意付出最大的努力,帮助她完成她婆婆的心愿。
何佑纬的心思蠢蠢欲动着,潜意识里的“鸡婆”因子蓄势待发,让他全身的血液莫名其妙地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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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借!”安玖焕臭着一张脸,冷冷地拒绝何枯纬的请求。
“丫,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因为我的关系,才让你老婆行情看涨,不然以你这么白目的性格,怎会突然发现她的美好?”何佑纬猛力拍了下桌子,愠恼地瞪着眼前同他一般出色的安玖焕。
蔚甘琳迅速捧住桌上摇晃的杯子,其间因何佑纬的激动而溅出几滴茶水,还好,“灾情”还在掌控之中。
“你还敢提那件事?要不是你鸡婆,甘琳不会差点被别人抢走。”安玖焕眯起眼,凶狠地瞪他一眼。
“什么都能借,就我老婆恕不出借。”他很不给面子地拒绝第二次。
“大丈夫敢做敢当,我有什么不敢?”退而求其次,何佑纬深吸口气,他还有其他“备案”。“那照片行不行?把她‘整型前’、‘整型后’的照片借给我,让我拿去当‘佐证’总可以了吧?”
蔚甘琳的眼转了转,还来不及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安玖焕就说话了。
“甘琳从没整过型。”捏了捏妻子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只是改变妆扮而已,这点你再清楚不过了。”
“我当然清楚!”何佑纬的声音拔高了起来,全然不理会餐厅里其他用餐的客人。“白花花的钞票是由我帐户里扣的,我当然比谁都清楚!”安玖焕夫妇闻言忍不住心中窃笑。
没错,当初为蔚甘琳“量身变妆”的确是何佑纬出的钱,但“馊主意”也是他想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这说来话就长了,在此省略跳过;所以由何枯纬付费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夫妻俩一点都不感到内疚。
“你现在是经济拮据,跑来跟我追那笔钱是吗?”安玖焕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我追那笔钱?”何佑纬的声音更高亢了,已引来临近餐桌客人的侧目。。我花在你家那两个小鬼身上的钱都不止那些‘小钱’的十分之一,我会追那笔钱!?”
“容我提醒你,你口中的那两个‘小鬼’是你的干儿子、干女儿。”安玖蟆撇撇嘴角,提醒他花钱花得“师出有名”。
“是,没错,他们的确是我的干儿子、干女儿!”吐出一口长气,何枯纬窝囊极了。“别人都是看孩子可爱,才自个儿开口收来做干儿子、干女儿,哪像你们这样硬赖人家做干爸爸?”还不让人拒绝,真是……真是他妈的好啊!
“你的意思是你后悔了?”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反共意识、反美意识,要说我反Wm也无所谓,随你怎么说都行!”
“你今天是来找架吵的吗?”
“跟你!牙尖嘴利的生意人?算了吧!横竖我争不过你!”
“干心理医生的你,口才可不比生意人差。”
“你好意思说,我可没胆子听;哪一回不是被你‘将’得死死的,你以为我当真不长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