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司空公子,我家小姐已经在船上等着公子了。”雪琴有礼表示,手指向渡头。
司空勋看去,便见到一艘轻巧的小船上站着一袭淡黄身影,正向他招着手。他略一点头,缓步走去。
“少帮主,你真准时!”金璨璨笑看着俐落跳上船的司空勋。
司空勋回以笑容:“还比不上金小姐的早到。看来金小姐似乎很重视这次的见面?”
金璨璨毫不掩饰地点头:“是啊,我难得交到可以谈心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把握我们的相处时间了!”
这女子回答得还真好听,就不知有多少实话成分在里面了?司空勋心里暗笑。
“既然人到齐了,船家开船吧!”金璨璨交代。
“好的。”船家解开了绳索,来到船尾拿起长篙撑船,船离开渡头往湖心划去。
“我准备了上等的雀舌,还有许多的茶点,你看看喜不喜欢?”金璨璨又是主动地拉起司空勋的手来到摆着茶具的小桌,介绍她带来的好东西。
这女子又在特意表现出他俩的亲密友好。司空勋了然一笑,没有前一回的惊愕反应,还反手用大掌整个包住她的小手。
“茶好、点心也好,我想我会满意的!”轻捏捏她柔软小手,像试探、也像戏弄。
金璨璨心底有微些的讶异,更有欢喜,将他当成善意的回应。果然他对自己也有感觉的,很好,那就更容易达成她的目标了!
“那请你坐下,品尝我泡的好茶。”金璨璨拉司空勋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亲手执壶泡茶。
雪琴则走到林威身旁:“侍卫大哥,小姐和少帮主在喝茶聊天,我们到船尾吧,别打扰了。”
林威看她一眼,再看向主人,见司空勋对他轻点点头,他便从命地退开。
茶叶在壶里舒展开来,空气中隐含着茶的香气,白玉小手执起砂壶倒茶,白玉杯衬着浅褐色的茶,清洌的茶香随风四溢,让人闻之舒畅。
“尝看看。”金璨璨将茶杯递给司空勋。
司空勋接过,光闻清雅的味道便明白是好茶了;轻啜口,甘甜由喉间散出,他点头:“好茶、好手艺,很好喝!”
金璨璨愉悦笑了。“这就好,除了我家人外,你可是第一个喝到我亲手泡茶的人呢!”
“哦?那就该是我的荣幸了,只是你和我交往,你爹娘不会反对吗?”司空勋故意提起。
“我想不会吧,我爹娘一向不干涉我交朋友。倒是少帮主你呢?你会因为我的身分而不敢与我相交吗?”金璨璨反问,他明白自己的身分也无妨,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聪明的女人,高明的回答!司空勋轻笑:“江海帮一向交游广阔,乐意结交任何人。”
金璨璨却微嘟起小嘴:“除了你,我没想和江海帮的谁做明友,所以我不喜欢你将我和其他人并论,你要说你很乐意和我做朋友、也喜欢和我做朋友!”
司空勋好笑:“那还不是同样的意思!”
“不一样,我不是任何人,我就是我,你要特别指明才可以,你再说一次嘛!”金璨璨又抓着他的手,睁着晶莹的眸子凝视他不依要求。
面对她这种类似撒娇的举动,司空勋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呃……金姑娘,你……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了!”
这话令金璨璨笑开了一张美丽容颜!“没错,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好朋友啊,但都是好朋友了,叫金姑娘便太见外,要不你喊我璨璨,或和我家人一样叫我璨儿吧。而我就唤你为勋,勋!”娇娇软软地叫着司空勋。
这娇嗲的叫唤让司空勋差点坐不稳椅子,一股不知名的热气从腹中急涌而出,在他的体内骚动起来!这女子怎能对个只见第二次面的男人这般的热络?就算是要有所图谋,她这如此不顾矜持的做法未免也太超过,有必要牺牲这么大吗?
见司空勋怔忡出神没回应,金璨璨换个位子更加靠近他,摇着他:“勋,你怎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叫‘勋’不妥啊?那换成‘小勋’,如何?要不你就像我一样叫‘勋勋’,好不好啊?”
司空勋急忙摇手:“不,这些叫法都不太好,金……呃……璨璨,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司空大哥,要不勋哥、勋大哥也可以,比较适合的!”什么小勋、勋勋,若让外人听到岂不笑掉大牙!
金璨璨有意见:“司空大哥?这称谓好长不好叫,再说我们是朋友,我又不是要认你做哥哥,叫哥哥好牵强,还是叫勋好,好听好记嘛,勋!”坚持己意。
她都这么说了,司空勋还能怎么办?唯有随着她喊!
“我们今天下午就喝茶游湖吗?”司空勋看着四周的湖光山色。有这么简单吗?
金璨璨立刻摇头:“还有谈心聊天啊,让彼此更加了解对方。别忘了,我们是要做人生的好伴……友的!”其实该说是好伴侣才对呢!
这话引来司空勋的兴趣,趁热追击要问出她真正的意图:“若是好友就该要开诚布公,我很好奇在我们双方是敌对的情形下,你怎会想与我做朋友呢?”
“我们是敌人吗?”金璨璨眨眨眼看着司空勋。
这是什么问题?“江海帮夺走了金家许多的产业,将金家逼陷入险境里,金家难道不会视江海帮为仇敌吗?”司空勋挑开话明说。
“那江海帮是用诡计陷害金家吗?”金璨璨问。
“江海帮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做有违良心的事!”司空勋正色申明。
“如此金家会失去那么多产业,只能说是自己经营不善了,怎可以怪江海帮呢?其实金家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于外人,而是自己人。明知道家业已是岌岌可危,但是伯叔父、还有堂哥们,现在却不是同心协力合作,反而纷纷起了异心要和爹争夺当家之位,弄得乱纷纷的,这才是金家真正的敌人吧!”金璨璨老实指出。
她竟然诚实地将家丑都说出来了,单纯得让司空勋心下起了丝怜惜。“没错,用人不善是金家衰败的主因,若你爹能明白这点,找到合适的帮手,相信金家能安度危机的。”
“这点爹很清楚,我也正在帮爹找助手。勋,你是不是将自己人和外人分得很清楚?对自己的人是绝对的好,对外人就不假辞色呢?”先问清楚来。
司空勋心一动,她这是暗示要江海帮放金家一马吗?
“这是一定的!恩怨分明是江湖法则,自己人和外人一定是不同,必须分别清楚,否则待外人重过于自己人,就没法服众了,外人永远无法和自己的亲人相比较,而我也不可能去帮助外人的!”他将话说得明白,让金璨璨知道别奢望他会援助金家。
金璨璨却笑着直点头:“没错!没错!自己人和外人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自己人可是要好好照顾和保护呢,不能有所差池,就算那个人曾经和你有过冲突,只要他成为你的亲人,勋,你还是会把那人当自己人,好好对待他吧?”
司空勋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如此说也对,不过他真要成为我的至亲才行。”
“当然、当然,这是当然了!”金璨璨露出能和太阳比美的灿笑,一切和她所想的结果一模一样,那她一定得要将他变成“自己人”了。
她的反应竟然是笑得这么亮眼,和自己所预料的模样完全不同,而且为何他觉得她话里有话,却找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就是有让他落入陷阱的感觉?怎会这样?司空勋满脑子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