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谈。”由不得她反对,他提议。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白玫瑰不畏惧他,并故意忽视他身上散发出来不容拒绝的气息,淡淡地说。
“我等。”
“在这里等?”白玫瑰把眼睛放向柜台的服务员,又感受到四周的气氛,她知道是面前的男子造成的,看样子不把他请出去,用不了五分钟这里的客人全部会找借口自动离去,意思是说今天的生意甭作了。
他点头。
“好吧!你等一下。”白玫瑰走向柜台,不知跟柜台的人说些什么,最后她走回来,“要去哪里谈?”
“随你。”
“我们出去外面再说。”说完,她跟着他走到外面门口。
白玫瑰站在骑楼上等男子把车开来,如她所预料,一辆价值不凡的车子停子她面前,前座的车门被推开。
不犹豫,她拉开门坐进去。不等白玫瑰坐妥,车子就像飞箭快速向前狂奔而去。
“大家叫我莫奇,你叫啥?”车子行进中,白玫瑰不忘自我介绍,并询问对方。
他冷笑,这名叫莫奇的男子的自我介绍及问话太过职业化了,“伍千章。”也不推托,他很直截了当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白玫瑰很快为这个名字找出一个她知道且相配的名字,“真巧,我有客人名字刚好跟你相差一个宇。”像玩游戏,她不疾不徐道出,欲试探他的真实身分。
“你觉得是巧合?”各色灯光迅速在伍千章脸上掠过,他的脸再度藏在阴影处。
“关于这个很抱歉,我没有研究,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偶尔遇到名字差一个字并没啥稀奇不是吗?”她耸耸肩,作不在乎样。
“不是巧合,你心里有数。”伍千章不多搭理她。
她撇撇嘴,“很多事情不挑明出来请,谁会知道?”像踢皮球,她一脚反踢回去。
“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不知道。”她实话实说。
“千春想收你做她的男伴。”坐在他旁边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伍干章在心底有个谱,所有与他第一次有过接触的人甚少有像他这样镇定的。
“原来,你跟她真的有关系。”白玫瑰在嘴中喃喃,她早在听到他名字时便猜着七、八分,只是不敢确定。“你说包养?千春小姐是有说过。”也不避讳把伍千章可能的目的道出来,街上闪烁的霓虹灯刺伤她的眼让她眼一时为之睁不开,她快速眨动眼睛。
“你考虑过?”
“你说包养?今天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捉弄人的冲动在她脑袋里浮现。
“我希望你不要接受。”伍千章冷冷地说,他没提高半点音量,但话里包含的警告意味却是相当重。
“谁晓得?”白玫瑰耸耸肩,状似莫可奈何,“干我们这行的向来是哪里有钱哪边捞,只要客人敢出价,出的价又合我们的意,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她不是那种好商量的人,尤其当有人找上门要她放弃某样她不感兴趣的东西,事情开始有趣起来,不玩玩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可以出比我妹好的价钱要你放弃。”伍千章听闻她的话,更阴更冷了,这名自称莫奇的人看来也是淘金一族的,不过这点钱他还花得起,只要他肯放过千春。“我知道你要的是钱,你放心,我不会白白让你损失的,只要你肯点头,我再加一倍。”
哼!他以为金钱是万能的?以为每个人都是嗜钱如命?“你不怕我钱收了,照样纠缠住千春小姐?”她故意挑衅他,刺探他。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接近她的。”既然他伍某要做就一定会做得干净俐落,绝不会留下任何让人有机会反击的余地。
“如果我不接受你开的条件,你会如何?”慢条斯理的,白玫瑰缓缓道出口。
“你们这行接受客人出的价钱不是吗?”
“看来我是非接受你出的价不可了?”她反问他。“我在这里下车。”突兀的,白玫瑰请他停下车,意识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
伍千章扬起眉,“不接受?”他拒绝停车,继续驾驶车辆急速通过下个路口。
“请让我下车。”她很坚定地再度要求。
回答她的是冗长的静默。
车速逐渐加剧,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一个紧急煞车停下,她整个身体受后作用力向前倾,在稳住身体后透过车窗看到她所熟悉的景物,她窃笑,谈判破裂代表自己是赢的一方,迳自推开车门,踩上地面,弯下腰,“多谢你载我去逛街。”给予他一记甜甜的笑,“告辞了。”她行一个举手礼,砰一声,关上车门,隔着车窗也不管他有没有在看挥手向他道再见。
瞬时间,伍千章的车子弹射出去。
白玫瑰目送他,直到他的车隐没在车阵中看不见为止,她的嘴升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她白玫瑰岂能随便听人指挥?
伍千章在白玫瑰向他道再见时看出了端倪,他?该称他为“她”吧!非常难得,伍千章嘴里竟是卸着微笑离开的,虽然跟莫奇的谈判他是屈于劣势,但可不代表他会一直败给她,她令他兴起莫名的兴奋感,会再见面的,在不久的将来,他有预感。
他伍某人办事向来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也或许他该放任千春去做她认为可行的办法,等千春明白现实和她心里所想的是南辕北辙,完美只会存在于梦想之中。
他在方向盘上的手抓得更紧了。
第三章
学 校
沿着有树荫的小径,白玫瑰背着包包,一身中性打扮,上半身穿着浅蓝色不恤,下半身配上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长发则是用一条黑色的细带子绑住,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她默默念一遍上面的号码,想找个地方坐坐乘个凉再去打电话,反正也不是很急,晚一点再骑机车去载水仙,她盘算着今天预定的行程。
一阵脚步声朝她逼近。
“学长。”
娇嫩的叫声引起她的注意,何时她变性了,叫她学长?搞什么东东?
“学长,这个给你。”
白玫瑰手里被硬塞进一件东西,还来不及问原因,那人便跑得不知去向,“奇怪……是什么,是一封信,她拿高,对着天空试图就着阳光要看透里面放了些什么。
照不出个所以然,她索性拆开来,抽出一张纸,是演唱会门票,找她去演唱会?哇挎!还是特贵的,咦——不就是最近红得厉害的那场演唱会?听说门票是一票难求,早在三个月前就被预购一空,等等,还是第一排座位哩,乖乖,还真是天上飞来的无价之宝。
看完人场券,她又掏掏信封,里面还有东西,有一封信。
白玫瑰照着信里面的内容念一遍,“学长,下星期有空吗?请你和我一起去看演唱会好吗……”念完,她手垂放在身侧,“奇怪,整封信里都是吗吗吗的,哎!管他,不管啦!天气热得要命,先去喝个饮料再说,”说完,她随便把信重新折好,连同演唱会的票一同塞回信封里,拿下肩上的包包拉开一个最方便的袋口放进去再拉上拉链。
不疾不徐,她走到机车停车场,找到她的机车,牵出机车找纳凉的地方去也。
白玫瑰沿路骑,看到第二家泡沫红茶屋,不考虑把车停靠在店门口摘下安全帽就走了进去。
啜一口她的绿茶,她的目光开始梭巡电话,找半天才在柜台处看到一台投币式的公共电话,一手拧着她的包包一手拿着绿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