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是他们白家的其实写照,早熟的白浩柏有人犯错时他绝不宽待,处罚是在所难免的,所以白浩柏的话比他们父、母的话来得有用,他讲一句胜过父、母请十句,往往他只要稍稍使一个眼色,就可以指挥自己的弟妹行动。
白浩柏严厉地瞪视伍千章,伍千章则眨也不眨地回瞪他,双方无言的交流已好长一段时间,期间没有人开口,其他人也就没有敢开口讲半句话。
白浩柏一一扫视过他所有这整个屋子里的人,“玫瑰。”他终于打破沉默,“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这一叫白玫瑰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头压得更低,不敢看向白浩柏,说真的,她宁愿此刻面对的是她父、母,而不是大哥白浩柏,至少你不会觉得有这么大的压力。“大哥,我想低气压……呃,我是说千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因为爸妈不在嘛!所以想跟先跟你商量……”
“玫瑰,你知不知道结婚是件很重大的事情?”
“大哥,我知道啊。”很出乎白玫瑰意料的,白浩柏的口气竟是如此平静,没有动怒的迹象。
“你要结婚,可是你学校方面要怎么办?总不可能办休学吧?”
经白浩柏提醒,白玫瑰想起当初伍千章在对她提出这个要求时,她为何笨得没有用她还是学生的借口逼他打消这个主意?她的如意算盘在心中快乐地拨动起来,反正能拖则拖,等她大学毕业早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喽!那么久的事情谁料得准中间又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说不定她运气一来就逃过伍千章逼婚这一劫了。
似乎伍千章看透她的想法,他抢先白玫瑰一步,说出她的想法,“这个请你放心,玫瑰的学业方面不会荒废的。”
白浩柏仔细观察伍千章说话的神情及态度,他非常明白这个男人完全是认真的,“关于这件事,伍先生……”
“叫我千章就好。”伍千章打断他的话。
“好,千章,这件事因为不是我所能决定,我得先转告我的父母看他们的意见如何,所以暂时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
“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点,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娶到玫瑰的。”
第九章
踢动路上碍着她的石头,白玫瑰的心连续几日来Down到最低点,再过不久,她就要嫁给低气压,真搞不懂她父母怎么会被他说服,竟然答应把她嫁给他,看样子她再怎么持反对意见也没有用。
“好烦。”她喃喃道。
从伍千章亲自上门到她家去求婚后,她和水仙重新搬回家里住了,而伍千章的表现就跟正常的交往中的男女一样,几乎每天都会上她家坐坐,现在连她家都被他进占了,真不知到底他是主人还是她是主人?
每天伍千章都会找时间陪她出去,大多数的时间她仍对他感到厌烦,只要想到她竟然要嫁给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加上还有“细细念”的气质,她就提不出半丝的力气。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家禽类动物,最多只在离家方圆几公尺的地方活动,越是窝在家里心就越显得烦躁,难道都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沉吟着是不是应该如此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在虚无中度过,当大多数的人都在奋斗打拼的时候自己落得像只米虫实在是有愧人生。
瞧瞧她,究竟把自己带人什么万劫不复的地步?要不是她不是那种天生爱哭型的女人,她的眼泪铁定、保证、一定、绝对会用飘的飘出来。难道她的下半生得在水深火热中度过?呜……老天爷不公平,她要举白旗抗议。
聊胜于无甩动手上的购物袋,她是利用要到家里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东西为由出来晃的,唯有这种时候她才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哎——好像有个地方很久没去了。不知道她那些老顾客们有没有把莫奇给忘了?一旦有了目标精神也就来了,管他的,晚上趁没人注意偷偷跑出去,又没人看见怕什么怕。
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朝她袭来,接着是一道阴影摆在她眼前。
抬头,她看到一个人工装饰得很美的女人挡住她的去路,镶着亮片的皮包灿烂地折射日光,白晃晃地让白玫瑰几乎为之睁不开眼。哼?有钱就要踱个二五八万?提名牌的亮皮皮包又如何?“小姐,请让路好吗?”没有心情和她蘑菇,她再拖个几分钟回去铁定会被骂破头。
与她面对面站着的女人无意让开,“你叫白玫瑰是吗?”对着白玫瑰绽开她涂有艳红色的嘴唇。
白玫瑰连退几步,断定此女人非善类,来势汹汹,“我不记得我们认识。”她暗暗观察这个女人的嘴笑起来好可怕,吓死人了。
“你不认得我,可是伍千章你总认得吧!”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说低气压?不要跟我说你对他有意思。”白玫瑰仔细打量她,如果说这个女人要追低气压的话她可以牺牲点,把伍千章送给她,光是她那只亮得会闪死人眼睛的亮皮皮包就足以把低气压干掉了。
“如果我说我是来要你放弃他,你怎么说?”伸出五指,对方表情满意地盯视自己的手指甲,欣赏指上泛着红光闪闪的蕙丹。自己当白玫瑰是什么厉害人物,没见过大场面的小人物而已,还不是土包子一个。没看过价值十几万的名牌皮包吗?给她机会看个仔细,算是给她的优待好了。
白玫瑰摇摇手中的购物袋,怎么这个女人越看越有“虎姑婆”的形象?低气压如果落到她手里会不会被她给生吞活剥?指甲长得吓人,还涂成那种唔心的颜色。“呃——我没有听错?”蓄意加故意,她粗俗地挖挖耳洞,“你要跟我抢那个男人?”
对方鄙夷地看白玫瑰一眼,这种货色伍千章也看得上眼?敢在大街上当着外人的面挖耳洞,连个淑女应有的风范都没有,总经理夫人就要像她一样,说身材是身材,说气质是气质,无论何时何地都禁得起考验,“我看你就直接退让,免得到时候会输得很惨。”她自豪地披动及肩的秀发。
随着她的动作,白玫瑰在她拨动秀发的同时,不自觉看到她耳垂上晃动的耳环,她睁大眼,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戴那么大的耳环,这个女人未免太神勇了,不怕耳垂被超重的耳环撕裂?“不是我退不退让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她发誓她如果敢说个不字,百分之两百会死得很难看。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争到底,是不是?”她的脸微微变色,怒意在她眼中凝聚。
白玫瑰细细研究她的五官,不疾不徐地说:“我说过不是我退不退让的问题,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她耸耸肩摆出不在意的神情,“不瞒你说,如果你真的要那个‘烂货’的话,随时欢迎你来抢,我是绝对不会反对。”
她的怒气在听到白玫瑰的话消了大半,“你的意思是要让我?”
“当然,如果你有条件交换的话更好。”白玫瑰异想天开,临时想到为自己“不劳而获的权益”取得一些合理的报酬,借以增加她的私人财产,纵使“不劳而获的权益”是她欲除之而后快,每天吊在她心头的重担。
背在她身后的隐形算盘咯咯、咯咯地拨动起来,想不到她不要的“废物”还有资源回收、以物易物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