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叫警卫过来,把方先生请出去。”
“雁沄,跟我回去!爸爸和妈妈都在等你回去,他们很担心你。”
“她必须留在这里养伤,你想搬动病人,让她的病情恶化?”
看着浑身包着纱布的柳雁沄,方书恒迟疑了。但最令他担心的不只是雁沄的伤势,她的精神状态更是让他忧心。
“我要回台湾。”柳雁沄忽然开口了,她看了方书恒一眼,视线就此停留在雷邢浩身上,不再移开。
雷邢浩皱起了眉,无法接受她竟然还是选择方家。
“我说过了,你哪里也不准去。”
“伯伯和伯母正在等我,我必须回去。”
“他们正在等你?”雷邢浩冷哼一声,霸道地捉住她的肩:“那我呢?我也在等你,你打算将我置于何地?”
见到这一幕,方书恒生气地想拉开雷邢浩,却被杰瑞挡住了。
“方先生,您是聪明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请让他们自己解决。”
他没那么大的雅量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但是现在雁沄眼中似乎只看得见雷邢浩,教他进也不是、退也不得,只能眼不见心为净的别过头去。
“你说过什么,难道你忘了?”愿意爱他,却不能留在他身边,这样荒唐的事,教他如何接受?
“我用一辈子遵守这个诺言,够不够?”如果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一场无结果的恋情是件傻事,她愿意当一辈子的傻人。
“我要你一辈子的等待有何用?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柳雁沄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他们难道比我重要?”
“我只知道你会伤害方家,我必须站在方家这一边。”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恩情,她同样不舍,却无法兼顾。“当年是方家对我伸出援手,现在他们有困难,我不能自私地一走了之。”
“你以为回到方家,我就会收手?”
不论雷邢浩做了什么,在她内心深处,从没真正责怪过他。即使日后会站在敌对的立场,她也知道那并非他所愿。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选择的路,雷邢浩只是忠于自己的选择,要怪的话,只能怪造化弄人。
“我说过了,我可以出资让方家重新成立新公司,只要方家愿意,我们可以不站在敌对的立场。即使方氏企业被雷氏并购了,方家的生计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接受?”
“方家不需要你的施舍!”背对两人站着的方书恒一口回绝。
“也许你会认为方家只是在眷恋过去的辉煌,但是就伯伯和书恒而言,方氏企业是他们用心血建立的骄傲,这和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新公司不同。”
“为了成全他们的骄傲,所以你选择和我敌对?”为何他人的骄傲必须用他们的爱情来成全!他向来没好心肠,无法接受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论点。“你知不知道和我敌对的下场?”
“别威胁我,邢浩。”
“只要能留住你,再卑鄙再下流的手段我都做得出来!”
“我认识的雷邢浩只会光明正大地迎战,绝不是卑劣的人,我的心已经留给了你,请你不要污辱自己的人格。”她不要他自暴自弃,那只会使她更心痛,更无法离开。
方书恒走了过来,搀扶起柳雁沄。只见柳雁沄强撑着身子,在方书恒的搀扶下,一跛一跛地走向门口。
他已经让步了,为什么她还是要离开?他到底要让步到什么程度,她才愿意选择他?
她是父母过世后第一个为他带来温暖的人,却也是第一个能伤害他的人。
“柳雁沄,你真的要选择方家?”雷邢浩在她身后怒吼,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阴沉。
柳雁沄不敢回头,也不愿回头,故作坚强的声音隐忍着哽咽:
“祝你早日实现你的目的,再见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方家的庭院里,高秋棠正担心地望着蹲在地上拔草的柳雁沄。
人,是回来了,心却遗失了,回来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为什么这个孩子总是那么傻?
“妈,再不叫回雁沄,鸡汤就凉了。”方书恒走到母亲旁边,提醒手上犹端着一碗鸡汤的高秋棠。
“我看了好难过。到美国前人还好好的,回来后竟变成这样。”才几天的工夫,瘦了一大圈不讲,魂像出了窍,总是不断地找事情做,而且异常沉默,教她看了怎么不难过。
“我早就说过了,那个男人会伤害她,但你却站在他那一边。”
高秋棠摇了摇头。“儿子啊,爱情就像一把刀,有刀锋就有刀刃,拿刀的人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有会伤到自己的时候。”
“不论如何,我无法原谅雷邢浩。十三年来我极尽心力保护的人,他却狠心伤害她,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就算方家的公司被并吞,不能让雁沄过好日子,我也不会把雁沄交到他手上。”
“儿子,这种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因为我们也是伤害雁沄的人之一。如果不是为了方家,雁沄就无需夹在中间了。”
“你别老是帮着敌人说话。”
“别怪妈没提醒你,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不只是保护你自己,也是保护雁沄。”
高秋棠拍拍儿子的肩,走向柳雁沄。
方书恒则烦躁地叹了口气,无法明白自己十三年来的付出,为何抵不过一个才出现不久的雷邢浩?
人,他是要回来了,但她的心,却留给了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即使强颜欢笑,即使不再提关于雷邢浩的事,但所有的人都明白,她只是在故作坚强,不愿让别人替她担心而已。
为什么要爱上那种男人?雷邢浩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么会去珍惜她的爱?他只会踏蹋她的爱而已,根本无法保护她。
方书恒的思绪被打断,看向门口又跳又叫的范惠琪。看见范惠琪前来,高秋棠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雁沄的肩,放心地走回屋内。
“你终于来了,范大小姐。”方书恒打开铁门,语带谴责。
“方大少爷,看在你愿意通知我,还有一点良心的份上,本大小姐可以不跟你计较你刚才的口气。”范惠琪哼了一声,又笑眯眯地跑向柳雁沄。
要不是范惠琪是雁沄最好的朋友,方书恒实在不愿看见她的嘴脸。他对她没好印象,她也看他不顺眼。
“怎么有空来?不用上课吗?”脱下拔草的手套,柳雁沄拉着范惠琪坐到凉伞下。
“不想看见那群小鬼,就请假啦。看看你,瘦得像僵尸,能看吗?”不赞同地看了柳雁沄一眼,范惠琪猛摇头。“虽然方家要被并购了,当不成少奶奶,但是有必要难过成这副德性吗?当不成方家的少奶奶,还可以当雷家的少奶奶嘛,别这么死心眼。”
知道范惠琪是在开玩笑,柳雁沄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真的很惨喔?”从方书恒口中略知一二,没想到事态好像颇严重。“这么喜欢他?”
“都过去了。”虽然她总是不断想起雷邢浩那句“只要你的选择不是我,就永远不会结束”的话,但也只能不断催眠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才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还没过去。喜欢就到他身边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爱而且也爱你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手?”虽然方书恒口中的雷邢浩是万恶不赦的人,不过她才不信那套呢,她相信雁沄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