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一个女人在他心里占据如此重的份量,要说他没对她动情,那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然而,他不确定她是否也对自己怀有同样的心情,他不希望她是在迫于无奈下才屈服于现实,和他在一起。
只是,一想到要“离婚”,他的心情就异常的抑郁。自从决定离婚的那天起他的胸口就像梗塞住似的,闷得发疼。
此刻看着方舞影那张美丽的容颜,他的心里忽然充满了不舍,有股冲动想要告诉她──别离婚了吧!就让他们顺遂了那两对老夫妻心愿,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吧!
但……他才正打算要开口,方舞影却先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住不习惯,只是因为公司这两天事情多,压力比较大,才有点失眠。”
“原来是这样,你别太劳累了,工作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知道吗?”翟令驹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谢谢你。”面对他关切的叮咛,方舞影在感动的同时,心里同时感到一阵难受。
她很想告诉他──请别再对她这么温柔了!那只会让她更加难过,让她更加放不下啊……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今天我只请了上午的假,等办完离婚手续之后,我还得赶回公司去。”
听她这么说,翟令驹原本冲动得想要对她说的那番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嗯,走吧!”
翟令驹说着,正打算要开门时,身上的行动电话却蓦然响起。
“抱歉,你先等一下。”
“没关系,你先接电话吧!”
翟令驹朝她感激地笑了笑,才取出身上的手机,上头的液晶萤幕显示着他特别助理的名字。
他的浓眉一皱,一接听便说:“怎么了?我不是交代过,上午不处理任何公事的吗?”
“我知道,但是……翟总,事情不好了!”
助理的口气让翟令驹愣了愣,同时也立刻明白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他那个向来行事冷静的秘书,也不会用这样急促苦恼的声音对他说话了。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而是……翟总,你‘结婚’的事情,被杂志社的记者知道了!”
“什么?!这怎么会?”翟令驹诧异地挑起浓眉。
他和方舞影“结婚”的事情,并没有主动公开,再加上当初根本就没有印喜帖、请喝喜酒,消息怎么会走漏的?
“我也是早上看了今天出刊的杂志才知道,我本来想立即通知你,结果记者们求证的电话却一通通地打了进来,短短半小时之内,就已经接了好几通的电话,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一开始我当然是装傻呀!可是那些记者们却一再地追问,到最后我只好说,详情等翟总到公司之后,再亲自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处理得很好,如果再有任何人询问起这件事,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要他们直接来问我吧!”
“好,我知道了。”
“你继续去忙吧!我等会儿就会进公司了。”
结束了和助理的通话之后,翟令驹皱紧了浓眉,为他们婚姻“曝光”的事感到头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方舞影关心地问。
翟令驹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短时间内恐怕离不成婚了。”
方舞影怔了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他们不是正要出门去办理离婚手续吗?
“因为我们两个‘闪电结婚’的消息,不知怎地传了出去,被杂志媒体报导出来了。”
“嗄?怎么会这样?”
方舞影一阵错愕。仔细一想,翟家的家世背景不凡,再加上他们不但是“闪电结婚”,又没有宴请亲朋好友们来参加喜筵,甚至还刻意不公开他们“已婚”的事实,外界会对他怀着高度的好奇,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几乎可以想像,那些好奇的人会有哪些猜想了,总之肯定是脱离不了“未婚生子”等等负面的揣测。
“唉。”翟令驹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一早我的助理接到好几通询问电话,要是我们闪电结婚,不到半个月又立即离婚,恐怕会传得很难听。”
“嗯,是啊!”方舞影一点儿也不怀疑。
翟令驹望着她,说道:“我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可是要你去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对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听着他的话,知道他是关心她的,方舞影的内心泛起一阵感动。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目前也只能将离婚的事情暂时缓一缓,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将伤害减到最低,你看这样好吗?”
“嗯,好啊!”舞影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同意了。
事实上,她的心里正为了可以暂不离婚而暗暗窃喜。对她来说,即使不能成为一辈子的夫妻,她也希望能够以“他的妻子”的身份,多待在他身边一会儿,即使只是短短几个礼拜,甚至是几天都好……
第六章
“我们回来了!”
翟令驹和方舞影结婚消息曝光的次日晚上,翟家两老也拎着行李箱回来了。
一进门,两个老人家的目光就在他们身上打转。
“怎么样?你们这半个月来处得还好吧?”翟母笑呵呵地问。
“很好!”翟令驹没好气地说。“这半个月来,我们既没有发生‘家庭暴力’,也没有偷偷去离婚,你们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翟家两老笑呵呵地说。
这小俩口单独相处了半个月,感情肯定有进展。
身为过来人,光是看他们眼神交会时的神态,就知道跟他们半个月前拎着行李落跑……呃,不,是出国去“度假”时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心里有对方,在看着彼此的时候,目光不会那么的温柔。
翟家两老互望一眼,对于目前的情况感到相当满意。
“对了,令骅呢?那个助纣为虐的臭小子,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翟令驹问。
“什么叫做‘助纣为虐’!你将你老子当成纣王不成?”翟父先是发出不满的抗议,才又接着说:“他还没那么快回来,既然是游学,当然要待久一点才有学习的效果,不是吗?”
“哼!那小子倒是挺机灵的,知道要避避风头!”
“呃……呵呵……”翟母乾笑了声,深怕两个儿子真的反目成仇,连忙转移话题地说:“对了。我说那些杂志记者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竟然会知道你们结婚的事情。”
一听见母亲的话,翟令驹眯起眼,眸中掠过一抹精光。
“比起媒体记者的消息灵通,我觉得你们更厉害,竟然连在国外也能这么清楚地知道台北发生的事情。”
“啊?!”翟母一愣,因为过度的心虚而显得支支吾吾。“呃……这个嘛……那是因为……呃……呵呵……”
“该不会是你们故意放出的风声吧?”
眼看瞒不过精明的儿子,翟母只好说:“唉呀!是有一次在和记者朋友们聊天时,不小心提起这件事,才会走漏的嘛!”
“真的是不小心的吗?”翟令驹十分怀疑。
“当然是真的呀!不过话说回来,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了就说了,有什么关系?”
翟命驹闻言不禁皱起浓眉,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替舞影想想?”
他们这样一头热,不但一手促成他们的婚姻,还大肆宣布,到时候若是他们真的离了婚,人家会怎么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