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困难啦,暑假通常都满满的,有的民宿也都被你订下了,你忘啦?”老板看她一脸为难,只好勉为其难说!“我去帮你问问,不过机会不大啦!”
“不用了,老板。”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讨论。
杉杉转过头去,是高陆。
“我随便找个地方挤一挤都可以睡。”高陆跟杉杉低声说著。
杉杉皱起眉头。“那些都是客人,我也不认识,跟谁睡?去跟谁挤?”
“哦,是高先生要睡的哦,啊,男女朋友睡一间就可以啦,我那个小木屋是蜜月套房,双人床的啦!”热心的老板马上插嘴说。
“我不要跟你睡。”杉杉简直快昏倒。
“无所谓,那我睡车上。”高陆拉著她的手。“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去......去哪里?”杉杉有点无措地被他拉著走,临走时老板还对她眨眨眼。
“你说呢?我看你需要休息一下。”他将她直接拖往她的小木屋。
打开房门,杉杉讶异地发现她的行李已经搬下来了。
“高陆......”没想到他虽然臭著一张脸,却很体贴地做了许多事情。
“去睡一下,吃饭时我会叫你。”他不容拒绝地将她推进房间,然后断然关上房门。
杉杉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对这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要抱持怎样的心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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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杉被半强迫地留在小木屋中睡了一下,但她睡得并不舒服。天黑了,入夜后山上的天气更冷了,甚至还飘著雨丝,让原本就觉得不暖的屋子里更是湿冷异常。
从没想过八月天的山上会冷成这样。
好吧,算她“耸”,但这是台湾耶!居然有这么冷的八月天?
“你好一点了没?”高陆从外面进来,轻轻地推开门问。
杉杉马上翻身下床。“我还好,只是体力太差吧!”她梳了,几下头发。“客人都来了?有没有问题?我还要去跟老板确认一下......”
“确认明天的场地安排跟乐队、招待等人的工作?”他扬了扬手上的单子。“我都弄好了,你现在只要去吃饭就可以了,明天等著参加婚礼,然后你就完工了。”他实在受不了她老爱担心的毛病。
她真的只有二十出头吗?
果然如她所说,超爱追求完美。唉,她这种个性在感情上注定要让另外一半受苦。
另外一半?
高陆有点讶异地发现自己的用词,心头仿佛被捷了一下。
“你......怎么有我的工作清单?”她讶异地接过他手中的单子,上面需要确认的事项统统打勾了。
“在桌上拿的。”他摊了摊手。“不帮你把工作做好,你会愿意休息吗?”具不知道在倔强什么。”他叹气摇头。
“我哪有倔强?”她不服地马上辩驳。
“还说没有。”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她的小镜子,拿到她面前。“嘴巴嘟成这样,不是倔强是什么?”
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嘴巴确实嘟得老高。用力咬了咬下唇。“好啦,不是要吃饭吗?”他难道就不能不说破吗?从来她身边围绕著的男人都是只会说好话的,没有一个像高陆这样嘴巴不饶人,但他的动作跟行为却又是那么贴心。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像他这样让她动心!
她发觉自己强力围堵爱情的心已经出现裂缝,感觉到自己恍若陷入深深的洞中,徒劳地挣扎著。
偏偏不挣扎又不符合她的个性。唉,这算自找苦吃吗?
杉杉穿上薄外套,一拉开房门就觉得一阵冷风往身上直扑。
高陆一把将她拉回去。“你就穿这样?”
“这是我带来唯一的外套,我哪知道山上会这么冷。”她无辜地看著他,有点笨拙地解释。
高陆紧紧地盯著她瞧,瞧得她脸红了,差点自动认错。
“拿去。”他脱下身上的套头毛衣,一把盖上她的脸。
“那你呢?”他里面只剩下一件薄的T恤。
“我车上还有一件外套,我等一下去拿。”他看她在发呆,忍不住拿起套头毛衣往她身上套,动作甚至有些粗鲁。
但杉杉不以为意。她觉得高陆的毛衣温暖得不像话,上面还残留著他的体温。
“走吧!”他拉著她走。
挥挥过长的袖子,她自动攀住他的手臂,妄想给他一点温暖,高山的冷空气让两人的冷战自动退位,算是画下了休止符。
一小时之后,他们吃饱了饭,还参加了新郎新娘亲友团举办的小型同乐会,大家已经开始为明天的婚礼暖身,开起派对了。
杉杉因为大家的起哄也喝了点酒,等到离开餐厅时已经有点累了。
“我送你到小木屋那边,你早点休息吧!”高陆利用颇为明亮的月光端视著她。夜里的空气更是冰冷几分,刚下过雨的地上湿漉漉的,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茫茫的一团。
“那你呢?”杉杉吃过饭,头痛的症状稍微好一点了,这才发现他身上不过穿著一件薄外套。“穿这么薄,我把毛衣还你。”说著就要脱下毛衣。
“不用。”他按住她的手。“你明天还有工作,要是感冒就糟了。我看你今天不大舒服,可能是轻微的高山症,晚上睡觉时要记得保暖,别冷到了。”
“你不陪我?”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不想他去睡车里,这么冷的天气,他又把毛衣让给她穿,她怎忍心让他睡车里呢!
“我说过我可以睡车上,我是男人,随便窝一晚无所谓。”他说著就要往山坡下的小木屋走去。
杉杉停住不动,气愤地跺了跺脚。“难道你要我拜托你陪我吗?那么冷的天气,你来帮我做这么多事情,我是那种小气的人,还让你去睡车子吗?还是你还在跟我生气?”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声音里有一丝委屈又有一点哀求的味道。
高陆叹了口气。“那你就直说啊,我记得你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角的人,是谁跑来问我扮成水电工跟律师价格一不一样的?”
“你怎么这样啦!那不同啊,那时我还没有跟你......”她说著困窘得揍了他一下,他难道不知道只要是女人都是会害羞的吗?
“跟我怎样?”他又露出那种一个礼拜没出现的痞子笑容。
“哼,你到底要不要去车上拿东西啦!”她说著转身走掉,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高陆笑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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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高陆睡著睡著忽然醒过来了。
张开眼睛他发现室内还是黑黑的,只有微弱的月光从半掩的窗帘后透进来。他在黑暗中躺了一下子,发现自己完全清醒了。
转身看了看睡在身旁的杉杉,入睡前记得她已经睡了,但此刻却见她裹著棉被坐在床头,似乎醒著。
“杉杉?”他试探地问。
“你怎么醒了?”杉杉的声音带著一些疲惫。
高陆捻亮床头灯,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舒服吗?怎么不叫我?”他好看的眉宇皱了起来。
“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一直想吐,刚刚已经去吐过一次了,我根本不应该喝酒的......”杉杉半瘫靠在床上,感觉头痛欲裂。
“现在还想吐吗?”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还满正常的。“其他还有什么症状?”
“头痛啊,偏头痛。还有,我不能躺下,我只要躺下就觉得呼吸困难。”她现在还是满用力在呼吸,她从来没有觉得呼吸竟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