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整天累得比狗还不如的枫念晴怎还有体力大半夜不睡觉,忙东又忙西?当然,只有一种可能性,强烈的恨意支撑着他,非报仇雪耻、讨回尊严不可!
待一切准备就序,方洗净的身子染得一身脏污,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可能会坏他大好计划的小黑,枫念晴深吸一口气后放声大叫:“失火了!失火了!”
寂静中凄厉的尖叫声更为刺耳,马上惊醒打盹中的耿少言,他随意披上外衣,冲出来想痛扁没将火弄熄而让星火燎原的枫念晴,手抚上门把使劲将大门用力地拉开。
哗啦——
为了闪过当头而下的泥水,耿少言向前侧身一步,踩中不知何时被挖了一角并填上泥巴的大洞,脚下一滑,正巧让上方落下的泥水泼了一整脸。
天啊!他曾几何时中过如此低劣不入流的陷阱!?
有洁癖的耿少言哪堪忍受这番脏污?抹开沾满眼的泥,他目露噬人光芒。
“小矮子!”
躲在一旁的枫念晴最恨人家动不动说他个子……不高!
“不准再叫我那三个字,我只是不高了点而已!”
“哪三个字?噢,你是说小矮子这三个字?明明人矮腿短,还不许人家说实话,小矮子,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恨人家吵我睡觉?”
“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恨人家叫我那三个字?”枫念晴再次踮起脚尖,下巴指得特高,完全是他逞强时的标准模样。
“你死定了,小矮子!”耿少言口出恶言地冲向枫念晴,欲擒住他将他吊起,晒成人肉干。
他快步接近枫念晴时,忽地脚下一空,又是枫念晴挖的洞?他奋力一跃,避开以草铺掩的地洞,跃向另一方,却正中另一个洞,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这么美丽的孤岛究竟被枫念晴毁成什么样子?怎会坑洞处处?
努力自黏滑稠腻又恶心的泥淖中起身,没杀过人的耿少言直想大开杀戒!
“小矮子,等你把戏玩完,我看你怎么活着离开这座岛!”
“哈哈!落水瘌瘌狗的吠叫谁会当真?姓耿的,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吧!”枫念晴好不得意,总算能出一口鸟气。
枫念晴得意的笑还来不及停下,耿少言便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奔来,向他直直而来的耿少言再度踩中陷阱,一根竹片射来,他迅闪过;踩中,又闪;又踩中,再闪……
再有耐心的人也忍不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原本只会冷冷睥睨人的耿少言全身上下燃着狂炙的火焰,很少有人能真正激怒他,枫念晴,是第一个。
忙着躲过竹片的耿少言却无暇闪过同时飞散而至的泥水,若枫念晴的目的是为了羞辱耿少言,那么他成功了;但若是为了伤他,还早得很!
终于突破障碍,离枫念晴只有一步之远,耿少言沾满泥沙却仍见俊美的脸,细长月形单凰眼眯成危险的弧度,“玩完了?”
“有……有话好说嘛!我……我不过是开个小小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嘛!”枫念时直往后退。
“噢!是吗?我记得有人一直将我归类为小人,曾几何时我竟升了级?小矫子,你真看得起我。”
小矫子!又叫他小矫子!忍!我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耿大哥……”恶……超恶!“耿大哥,饶过我一回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论你说什么,我皆奉为圭臬,只要耿大哥你说向东,小弟我绝不敢向西,真的!我保证!”
这小子怎会突地转性?如此恭顺?
耿少言右边剑眉挑起,小矫子在玩什么把戏?他盯着枫念晴游移的眼,心想只要逮住他便不会再中他的诡计。
耿少言大手捞向枫念晴,枫念晴快步退后。
站住!
“啊!你作币!”逃不掉的枫念晴百密一疏,他没算到耿少言异于常人的一点,他那诡异又有效的“言咒”。
耿少言在顺利抓住害他忙得团团转的罪魁祸首后,突地脚下响起东西断裂的声音。
枫念晴利用现有的地洞,在洞里倒不少泥水,洞上覆盖长草作为掩饰,而体重轻盈的他则站在薄薄的木片上,引诱盛怒之下可能没主意到的耿少言踏上陷阱,原本他计划是在耿少言踩上木板前一刻逃走,岂料……
脆弱的木片哪承受得住两人的重量,啪的一声,木片应声而断,两人一起跌进深若水井的地洞里,幸而早先已倒下不少泥水,两人才没跌伤,可是……
“住手,放开我!”
在狭小的洞里,迫于无奈,两人的身体不少起交缠一起,呈现极度暧昧的景象。
“你这小矫子,现在被我逮着,看我怎么处罚你!”耿少言抓起挣扎不休的枫念晴,让他趴在他的膝盖上,撩起他的衣襬,五指合拼,狠狠地打向被迫抬高的屁屁,一掌、二掌、无三不成礼,继续!
五岁过后就不曾被打过屁股的枫念晴,羞愤欲死,他没想到自己竟在同一天惨遭两次毒打。
人家不来了啦!
“呜呜……呜呜……”枫念晴又羞又气,恼火又委屈,两行泪控制不住地涓流而下,满脸泥的他脸上出现两道干净的痕迹,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他滑稽的模样取悦了耿少言,让他忘却方才的怒涛。方才像个小恶魔捣乱,现在则像个接受处罚而哭泣的小娃,小矫子的面貌真多,还有没有?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恶作剧。”
他的声音是严厉,可是微扬的嘴角却泄了底,若枫念晴抬头看便能发现,可惜他哭得难以遏止,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离开相依为命的父亲,初次独闯江湖却落得被人欺的下场,呜呜,他好倒楣。
“不公平,呜……不公平……”
“你是要哭还是要说话?为何我听不明白?不公平?什么不公平?”
枫念晴忍着臀部一动便传来的疼痛,扭腰抬头,乘机翻出耿少言尚可称干净的衣袖内襬,将满脸泥巴泪水鼻涕全抹上,有洁癖的耿少言装作没发现,反正已一身黑的两人已不可能更脏。
一阵抽抽噎噎后,枫念晴才道出他认为的不公平。
“如果你没使用特异功能,我也不会被你逮信,更不用被打……呜……”
“打屁股?”
枫念晴瞪着他,明知故问。
“这么说来,是我的错?”
“当然!倘若你没使……”
“言咒?”
“对!若没有言咒,你绝对逮不到我,而现在在上面嘲第你的肯定是我,我也不用部你掉入洞里,这下可好,怎么出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废话!”他回得理所当然。
“你怎么……”
“呵……什么?”累了一整天,又只吃了两三只烤鱼的枫念晴躺在耿少言那堪称舒适又温暖的大腿上昏昏欲睡,反正事情在一觉醒来后总有辨法解决,而且耳边低沉醇厚的嗓音和爹爹颇相似,可当催眠曲,他先睡再说。
“你怎么不怕……”耿少言话尚未说完耳边已传来缓慢有规律的呼吸声,枫念晴竟在他身上睡得那么香甜!?
他们仍在地洞里,上不上得去还不知道,而他竟能在恶整他一天的人身上入睡?该说他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亦或是没大脑的笨蛋?
耿少言不想移动他,合上眼睑,呼吸渐趋平稳。
* * *
“耿少言,你这死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没通知一声?屋子怎么变成这样?就这你气焰太嚣张,看,得罪人了吧!耿少言!还不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