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取名字我来就好,不准你乱用我爹爹的名!」枫念晴从小便和鹰儿形影不离,但一直遗憾鹰儿不是自己带大的。他好想瞧一瞧鹰儿还没长大、还不会飞的样子喔。
樊琏就是掌握住他这想法,才会拿这当诱饵,引诱笨小猪。
「如果你想摸一摸、看一看、喂一喂,甚至帮他取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啦,只要你告诉我你爹爹最近在忙些什么?」
只是告诉他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稍一转念,枫念晴已被收买。
「我爹他……」
***
「晴儿,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还在聊天?」竟为了一只小鹰打算将老父买了!?该说晴儿实在太好骗了,抑或是樊琏太滑头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枫擎扬心里淡淡的无奈,自己怎么了?而樊琏又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暧昧不明的气息飘忽在两人间?
「你总算回来了,如此我便不用再施展秘密招术,脱逃外出找你,免得被樊家的人发现原来他们的新少爷一刻也待不住,必须亦步亦趋严加防范,省得顶上老头怪罪下来,大伙儿吃不完兜着走。」看到好一阵子没见面的枫擎扬,樊琏的心怦怦直跳着,说话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他们早就知道了吧?否则他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亏他还能甩停开他们。也许他们都以为他这鬼灵精睡着了,一时松了戒心。但他总是有他的法子的。
枫擎扬没察觉自己唇色微扬的笑意,他们一心认定自己见到他时心底的异样是因为难以理解他对待自己的方式,不知所措地将他归类为生平最大的麻烦之一。
他一定得这么看他吗?枫擎扬不禁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物,穿得好好的呀,没啥异状,他并没有没穿呀!别再那么看他了!
「咳!」枫擎扬喉咙一紧。难道是夜深沾了凉露吗?可别染上风寒,现在的他可没有那种空闲。
「晴儿,你先睡,我和樊琏出去谈一下便回来。」
「可是……」夜的确深重到教他眼皮瞠不开,敌不过睡魔和爹爹的命令的枫念晴唯有遵循一途,「那……爹你要早点回来,可别太晚睡,身子会搞坏的……碍…」小嘴张得可大着呢。
「是,我的好晴儿,快睡吧。」枫擎扬爱怜地拨开落在儿子额上的几绺发丝,随后和樊琏一前一后步出房门,轻轻地将门掩上。
「好羡慕,从没有人哄我入睡过。」
枫擎扬为他的落寞而伤感,避了他好些日子的手自动抚上他的脑后,似摸小狗般轻拍,弄乱他一头仆人为他梳理整齐的发束。
「先声明,你可不许将我当成小狗狗喔。」
「耶,被你发现了!」
「什么嘛!」佯装不满的樊琏乘机窝进久违的臂弯里,汲取属于他特有的味道,刻意忽略他因他而起的僵硬。
「樊琏……」枫擎扬连声音都僵化了。
深深吸一口气,希望他的芬香能伴他多些时日,萦绕在他身旁,久久不散。
樊琏眷恋不舍地逼自己移开身子,太猴急会吓坏他这老古板的,多奢望他能更知变通些。「你可别忘了,某人似乎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喔。」
枫擎扬脸色一变。
「我可不是来催讨的,我是要来和你商讨变通的办法。」
耶?难道还可以用别的法子还债?
「陪我一天折合一两,如何?」
「好像在卖身。」枫擎扬蹙眉。「这法子很烂。」
「不,应该不算太烂,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能静静地陪在一旁,什么事也不用做。」
「这么轻松?」
「不然怎么留得住你呢?」樊琏呢喃。
「你说什么?」得假装听不见。
「好嘛,哪天你陪陪我成不成?」
「不好,你得读书,别再捉弄夫子们了。」
「哼,读书读书,愈读愈输。」
「樊琏!」
大溜溜的眸子一转,此路不通他走别条,他樊琏能屈能伸,鬼点子最多。
「要不帮我做一件事折合一两,可成?」
一百两——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债务关系竟已底定,没法娶他以示负责的枫擎扬成了背负重债的不肖父亲。
若是让他为地做一百件事,或许亦能淡化自己对他的愧疚,合该是他欠他的,他难辞其咎。
不说话就表示在考虑,在考虑便表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樊琏再加把劲。
「我保证绝不逼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若不想做大可拒绝我,我不会勉强你的,我怎么舍得。」
「真的?」从不知道他有这么好心,这么不同人计较。
枫擎扬也同儿子枫念晴一般,自动舍弃不爱听的桥段,假意没听到。
「真的,我发誓,天地可为证。」信誓旦旦地,樊琏一脸正直又诚恳,将鬼点子掩至面皮后。
「在我有拒绝的权利下,我接受。」
「太好了,那么我先考核一下你的诚意。」
自认为人正直笃实的枫擎扬想不到自己竟也有被人质疑的时候,他不禁诧然。好,试就试,他可以向樊琏证明他枫擎扬不会因近了他这池墨就非变黑不可。
「将眼睛闭上。」
「这也算是为你做一件事?」
「嗯,因为我想数一数你的眼睫毛。」
「那有什么好数的?」
「就因为是你的所以我才想数,而且我很好奇人的眼睫毛会有几根嘛!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他的踟蹰不甚满意,也罢,让他数一数应该没关系吧?
瞧他乖乖地开上眼帘,樊琏贼贼的笑意终于露出。这么好骗,那没有我跟在身边怎么可以!我可舍不得你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银两呢!
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轻拂在他脸上,枫擎扬眼睑动了下。
「别乱动,你一动我又得重数了。」憋住的笑意险些迸出,亏樊琏忍得祝湿热的气息不断轻喷在他的脸上,产生教人难耐的麻痒。枫擎扬几乎忍受不住,在他粗暴地将他推开前也许应该先和他说一声。
「我……嗯!」
趁他将抿若蚌壳的唇瓣张开之际,等候已久的野狼伸出他的狼牙,樊琏迫不及待的扑上。
早料到枫擎扬不可能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樊琏眼尖地擒住他攻向他的手腕,得意地展现他新学的擒拿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后。
笑不骞为了培育他成为樊家庞大事业的继承人,请了许多先生教导他。文武并济下,樊琏虽累得半死,违反本性地半刻不得闲;但他也像干涸的土壤拼命地吸收水分,只为成长茁壮。
樊琏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只因想成为更成熟、更能抓住心上人目光的男子汉。樊琏隐忍,聪颖如他也没想到所学这么快便能派上用常想挣扎却又担心过度用力下会伤了不会武功的樊琏,好心的枫擎扬在这迟疑下,便让小野狼恣意地品尝起来;等他觉悟到这样不成时,虚软的四肢再也不听从主人的使唤。
火舌不断撩拨着香甜的唇舌,汲取甜美的蜜汁,抚遍其内每一细处,让两人的濡沫相浸、相融,分不清彼此。
樊琏意犹未尽地在枫擎扬耳畔呵着热气。「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知何时坐倒在地上的枫擎扬一听他充满邪气的揶揄,莫名的气力油然而生。他奋力推开轻压在他身上的樊琏,拼了命地跑回和枫念晴暂宿的房内,锁上门房,不再见害他心脏欲裂的祸首,不听身后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
「碍…」
樊琏一时不备,被用力地推倒,滚下人工小丘陵,撞倒几棵接木,压坏几护花草,再滚落人工小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