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放弃捉弄我的机会。”
“靖儒……”
“闭嘴,你让我头更痛了。”席靖儒蹙紧眉头,被拨乱的心弦,害他数夜不得好眠。
“请你相信我,”我除了一开始未表明我俩未有一面之缘外,我从不曾对你说谎。”
席靖儒撇过头,鸵鸟般地企盼:只要眼不见,心便会净。
“还有答应过你的事,我也从未没办到过,这你该认同吧?”
话是没错,但韩皦日答应他的事几乎全是公事。公事上,他的办事能力可圈可点,找不到可挑剔之处。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地就会追过他,将他踩在脚下,一想到这儿,他就更气。
要不是一开始不经意听到实情,他也不会笨到喜孜孜的亲自将自己送人虎口。
“但你却一再地忘记你曾答应过我的诺言;关于第一个承诺,我也不是不能明了,要一个人完完全全听从另一个人的指令是不太可能的,这我也就不同你计较。”
这话未免也太趾高气昂了点!
“至于你的第二个承诺,为了你、你弟还有我的健康,我认为我有惩戒你不守信用的必要。”
指尖的疼痛、唤起席靖儒在畏惧强权下所订的丧权条款。惩戒?不会又是奇怪得可以的方式吧?不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抽烟,我不过是差点忍不住烟瘾,点根烟来看看它的烟丝袅袅上升,怀旧一下而已。”
“是这样吗?”韩皦日又不是笨蛋,怎会相信如此拙劣的瞎掰。
“当然是,我摸鱼摸太久,也该回去办正事了,就这样。”席靖儒想开溜,无奈对方不肯放手。
“第一,就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个责任心相当重的人,为了力求公事上的表现,你的工作若没告一段落,你是不可能会放任自己偷闲的;第二,你当真以为,以我俩如此相近的距离,我会闻不到你嘴里散发出来的烟味吗?”
“是又怎样!老子我高兴抽烟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我才没答应过你,我是被逼的,你走开!”席靖儒忘记眼前的局势对他而言有多不利,两人独处于人迹罕至的楼梯间,还被比他高壮的男子压靠在墙上,一只手还失去自由。
“我不希望你总是刻意忽略你曾对我许过的诺言,我不希望你变成只会欺骗别人的小人,我也不希望你损害自己的健康。所以,为了让你记取教训,请你记着,以后如果你再吸烟、我就吻你,不论场合。”
咦?不论场合?也就是说,如果他在别人面前抽,也就等于给他一个昭告众人的机会?
“你……”才是小人。
想骂人的话,被迫吞回自己口中,正当他开启双唇时,正好给韩皦日乘隙而入的大好时机。他的舌逮住他的,大肆缱绻,给他个法式浓郁难分的热吻。
为何他的技巧那么好?总教他不到三两下就举白旗投降,轻易撩起以往自己处之淡然的情欲。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目眩于激情的火花,浮沉于欲海令他连站都站不稳。席靖儒紧紧揪住韩皦日的衬衫,将它绞得皱乱不堪,在他胸前留下长长的指痕,也更让自己被揉进祸首的怀里。
啊……这感觉还真不错。
喝!他在想什么?
原本乖乖被吻的席靖儒,开始强迫自己反抗,如果轻易地乖乖就范,他会瞧不起自己的。
事关原则问题。
“你又怎么了?”韩皦日显然对他的抗拒感到不悦。
“哼!”要是将真相告诉他,那他还有翻身的余地吗?他才不会笨得自投罗网。
难道笨得让自己独处、轻易被寻获、不懂得记取前次教训,还不算笨吗?当然席靖儒是不会承认的。
韩皦日笑睨着他脸颊上的红晕。
“怎么?太舒服了你也不高兴?”他调侃他的气息紊乱。
席靖儒的脸更加通红,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哈哈哈!”
席靖儒的头被迫倚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因大笑而剧烈起伏的幅度。倚在胸膛上所听到的笑声果真不同,他可以更真实地感染他的愉悦。韩皦日由他的眼、他的耳、他的鼻、他的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逐渐渗入席靖儒的体内。
好奇怪?他的心如今竟有些忐忑不安,好似从此便将遗落。
“看来我再不离开你,我们整个下午就不用上班、不用再回办公室,也拿不回我俩遗留在里面的东西了。真舍不得离开你,好想把你绑在身边永远都不分开,但这毕竟是我的奢望。”
韩皦日在他额上拂过轻如羽绒的吻。“等你脸不红了,就赶快回去办公吧!”
韩皦日的离去,带走原本在席靖儒怀前的温暖,徒留一种难耐的空虚。
席靖儒改以双手环抱住自己,仍赶不走那顿降的空虚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该怎么办呢?
第九章
置身于人类原始野性向往的大自然中,不禁令人思绪澄净,放松地想融人其间,化作云、化作风,与天地同在。
每回回到故乡,就会得到心灵上平静的席靖儒,这次反常到连忙于医治病人的父母亲,都难以视而不见地等他自行疗愈。
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是父母亲无法干涉得了的,因而他们也只能扮演旁观者,只盼能适时地给予温暖及建言,让他们在外受伤受创时,能有个温馨的家可回,精神上,仍有个寄托。
心思一向比身为孩子的母亲缜密的父亲--席清朗,在傍晚时分卸下一身的忙碌,得闲地爬向当初为儿子与朋友们搭建在枝桠上的小木屋。
教他一把年纪还来攀爬过有些腐朽的木梯,害他频频往脚下望,生怕一失足,立即从医生变成病人。
席清朗笨拙地发出一堆巨响,当他好不容易爬上时,他的宝贝傻儿子仍神游太虚,一点也没发现他的来到。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是你啊!老爸,别吓人。”
“冤枉啊!我叫你叫了好几声。你到底在想什么,竟一点也没听到我殷殷切切的呼唤?”
“别耍宝了,老爸,年纪都不小了。”
“你这浑小子,竟敢嫌你老爸老?”
“老爸,你不是怕高吗?怎么还敢上来?”
“我哪有?”他哪有怕高,他只是怕跌下去会痛而已,不过这以后再说。
“你请了这么多天假,没关系吗?”除了过年时,有较多天的年假外,很少请长假的笨儿子,总是来匆匆去也匆匆。但这回他竟一连在家窝了四、五天,还没有回去上班的准备,难道……
“你被炒鱿鱼了吗?没关系,人生难免会有挫折的,早一点跌倒,才能趁还有体力时早一点爬起来,省得到老时爬不动……”
“不是。”他打断席清朗的话。
“挫折还是早点到,对你比较好,而且你要是养不活自己,你老爸老妈还不至于养不起你这张嘴……”
“不是。”
“你弟的学费、生活费,你也用不着操心……咦?不是?你没被Fire哦!”
怎么不早说,害他浪费了那么多口水。
“我年假多得休不完,现在不过是拿一点来休一休、放松一下而已,老爸,你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唉,你们长得再大,都还是老爸老妈眼中长不大的小孩。不担心你们,要担心谁?不是工作上的事令你烦恼,那是感情上的啰?”
他的笨儿子虽然为人不够正派,净会耍些小奸小恶,但也没胆作奸犯科,心思又直得可以,轻易地就显现在脸上,想教他这个老爸不看透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