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是距离最近的天星,自恃在组织中高人一等的他,居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最后是织夜,她被南宫禅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住,一时竟忘了对他的提议做出回应。
“夫人?”南宫禅紧迫盯人地再进两步。
“好好好,就……就照你的意思去做。”楼主夫人畏畏缩缩地猛点头,身子直往椅背缩去。
“多谢夫人,也恭喜大小姐,相信此次计划必能为大小姐择出良配。”南宫禅一笑退回,再度恢复成那个成天发呆掉于无所事事的蓝星。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织夜回过神来,忘了自己是在众人面前苦心维持的高贵形象,气得一跳三尺高,抗议地捉住楼主夫人的肩膀就是一阵乱摇。
“娘!呢子们可以答应下来?”
重点不在于自己在一瞬间变为准新娘,而是她娘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屈服于那可恨的南宫禅!
娘亲再不济事,好歹也是楼主夫人,名义上的代理楼主呀!属下一逼就让步,这成何体统?
再说,流星楼大小事务的决定权多年来皆由自己一手掌握,南宫禅只是个杀手,还轮不到他大小声!
幸好除了南宫禅以外的所有人都处于受惊状态,没有人注意到织夜称不上有教养的举止以及她在众人面前向娘亲大肆“撒娇”的事实。
“大小姐的意思是,能拿下天子性命的中流砥柱,配不上流星楼的大小姐吗?”南宫禅悠哉悠哉地望着失措的织夜。
进入流星楼三年来,他的心情在此刻最佳。
闻言,织夜总算想起自己崇高的身份与形象,连忙放开楼主夫人,恨恨瞪向南宫禅的美眸着火似的热烈燃烧着。
想看她的笑话?
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我只是不想抢了羽夜的好姻缘,既然夫人和蓝星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织夜娇美绝伦的脸上绽开一朵动人的笑花,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心里,这位刚出炉的“彩头”毫不客气地把南宫禅痛骂了千百遍。
看来自己对蓝星这几年是太纵容了些,这混蛋居然番摆她一道!
这梁子可是死结一道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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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是最忙碌的备战时刻,你在我这里鬼混行吗?”纤细的娇躯倚在床头,羽夜含笑看着坐在桌旁大口喝茶的南宫禅。
“谁说我不忙的?我不是正忙着喝茶么?”说完又喝掉一杯。
“瞧你这几天没喝过水似的。”
“也没有这么严重啦。只是傍晚被小西拖去议事厅,困在那里一个晚上,大家好象发了疯似的,听织夜在这边部署一些,那边安排几个,晚餐消夜汤水点心什么都省下了,别人不抱怨,我可是快要渴死了,想要杯水来喝喝,才张开嘴就被令姐凶巴巴瞪了回去,可怜哦!”
南宫禅私底下对织夜从来不用什么敬称,在羽夜面前更是直言不讳,羽夜也仅是微笑倾听,偶尔为姐姐辩解两句,总以无伤大雅为主。
“你是不是又给姐姐气受了?”
“我哪有这个狗胆去惹织夜?”
南宫禅暗忖,自己顶多是不断刷新早已破千的“见了织夜就逃”的光荣纪录,以及上百回对织夜的任务交付充耳不闻,还有几十次从织夜召集众人做精神讲话的严正场合中开溜……如此而已。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给织夜气受的人,有谁活过三天来着?
自己只好做个识时务的俊杰,能逃则逃,能避则避,要真躲不过只要装耳聋,苦啊!
“姐姐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应该会注意到补充食水之事,然而她每次被你一气,就会迁怒到别人身上。哎,谁叫你每次都溜得不见人影,弄得姐姐只好找旁人出气,难得你也在场,当然要好好欺负你一次……”羽夜微笑着轻轻摇头:“说实话,姐姐实在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呢。”
“乖戾嚣张——这四个字可说是为令姐量身打造的。”
“蓝星哪,我必须提醒你,我房里有条秘密通道直接通往姐姐的闺房呢。”羽夜望着南宫禅身后,平静地提醒他。
合该是南宫禅大难临头,竟没留心羽夜给他的提示,一个劲地大摇其头:“我不喜欢在人家背后说人家坏话,但织夜很不应该,婚姻是终身大事,怎能凭一场无聊至极的杀戮来决定?”
“我这个乖戾嚣张的小女子,倒想请教蓝星大人,这场战争哪里无聊至极了?”清脆的女声中,带着浓浓杀意。
南宫禅有些局促地回过头,努力摆出必恭必敬的模样。
“原来是大小姐大驾光临,蓝星不便打扰你们姐妹俩谈心,这就告退了。”
从织夜脸上的不美神色来看,想必自己那些不客气的评语早已一一落入丽人耳中,不赶紧开溜,难道留下来等着被织夜的杀人目光射死么?
南宫禅才刚起身,织夜已稳稳挡在门前。
估量着该破窗而逃,还是冲瓦而出,南宫禅寻找生路的目光在屋内四下溜转着。
“我劝你别打窗户或屋顶的主意,羽夜恩喜欢这栋绣楼,要是弄坏了它,就是只有一丁点,也会让她伤心……”织夜盯着南宫禅,若有所指地说:“你舍得让羽夜伤心吗?”
事后回想,南宫禅力阻羽夜为饵,其中恐怕不单纯……]
他是喜欢羽夜的吧,所以才不愿让羽夜当饵?之所以拒绝赐婚,也是想先征求渔业的同意吧?南宫禅的确不是个尽职的杀手,却是个性情温和的男人,绝不会强人所难。
“请大小姐放心,流星楼中没有人想惹二小姐伤心难过。”南宫禅含糊带过。唉唉,被人看出不良意图,这下自己也不好强行突破了。
“哼,既是如此,你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织夜却听成他在闪烁其辞,心情不由得一滞,不悦地咬住下唇。
“什么问题?”
贵人总是多忘事的,南宫禅虽然算不了什么贵人,却早就练就一身对织夜的呀于能不听就不听、就是听了也转眼既忘的盖世神功。
“就是姐姐一开始问的,你为什么说这场战争无聊至极?”察觉到织夜心情不悦,而且是相当不高兴——证据就是那个下意识咬着下唇的动作,羽夜赶紧出面打圆场。
“喔,那个啊……”
南宫禅想起织夜发布的计划名——狩猎天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意外招来织夜的一记白眼,连忙敛容答道:“这场狩猎盛宴,参与的猎人太多太杂,只会打草惊蛇,让天子有所防范。一旦天子展开部署,所有正道之士都是他的支援,就是我们三大杀手组织联合起来,也比不上人家一半的力量。胜负早定的战争,岂不是无聊至极?”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织夜相信自己的筹划能力。
“我已经回答过了,可以走了吧?”南宫禅懒得搭理。
“请便。”织夜也不追击,往旁边一让。
“羽夜小姐,明天一早众人就要行动了,我改天再来看你。”离去前,南宫禅不忘打个招呼。
“万事小心,保重!”羽夜关心地说。
果然有问题!织夜冷眼旁观,愈看愈觉得两人之间心意互通。南宫禅天天不避嫌地往妹妹房里跑,说不定两人暗通款曲已久……
一股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的感受泛上心头,织夜叮咛妹妹早点上床就寝,带上门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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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禅走了几步,便觉得有些不对。
特地在不该转弯的地方拐了个弯,芒刺在背的压迫感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