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听从的道,心里继续将她的自我介绍给说完:我叫作叶灵。
「对了。」他放下手中的瓶子,咽下口中的水,「你这身打扮可以免了,我不想在我的家里看见一个穿著制服的女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是。」白帽、白围裙等於制服啊。
「还有,你就在这儿工作就行了,户里你只要去洗洗衣服、洗洗碗就行了,我不想你去搞乱户里的规律作息。」
「是。」
「等一会儿我要睡一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吵我。」
「是。」
暴雨收回目光继续他的「牛饮」,不再打算和她说任何话。
叶灵偷偷的打量著他,才和他说话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四肢发冷,寒意不断打从心底涌出。
这样的老板阴得很,连说话都没有半点温度,像极了从地狱出来的撒旦。
她在不自觉当中又打了个冷颤,若不是这儿薪水高,她一定掉头走人,可是,这儿薪水高啊!她无奈的暗道。
收回目光,她吃力的搬起书笨重的住书房走去。
第二章
叶灵跪坐在地上,娇小的身子半趴在地板上,小小的手拿著块白净的抹布仔细的擦拭著木板,偶尔会扬起头,将抹布放进身旁的水桶之中清洗,然後再继续先前的动作,周而复始。
当她沿著大门一路擦拭到书房门前时,一声清脆晶莹的水晶音乐从门缝传进她耳里,她抬起头盯著书房的门好一会儿後,才又低头继续她的工作,不过她刻意放慢速度,只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声音。
人就是这麽奇怪,当房子没人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安静,但是当知道房子内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时,安静就显得异常可怕起来。从她的老板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打到照面只有两次,一次是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要出门时,另一次则是他出门回来後,其他的三天他的活动范围只在书房和卧室,两室之间又有门相通,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面。
至於他的声音,想到这儿她就不免对著门内的男人扮起鬼脸来。除了第一次的碰面,他跟她说了「不少」的话之後,他只跟她说了两次话,而且都是隔著门板的咆哮声——「见鬼的!你工作是不会放轻声音,非得要向世人宣告你大小姐驾到是吗?!」、「女人,请你专心工作,唱歌不会有助於你的工作效率!」
就是这样的两句话,让她所有动作全部放轻,然後连边工作边哼歌的基本自由也丧失了,所以她现在每天的享受就是擦地板时经过书房前,听听这悦耳的水晶音乐——真是可悲啊!
「卡。」书房的门把被转动开启。
叶灵下意识的将目光调至书房的方向,趴跪在地上的她正好对上一双宽大的脚板。
「女人,给我杯水。」暴雨独特的冰冷嗓音自她头顶传来,对她的称呼是近似无澧的。
「是——」叶灵抬起头,回答的话因瞧见他的「落魄」而消失在喉际。
暴雨一脸的胡碴,褐色的眼内泛著血丝,他的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梳似的,衣服和裤子也都绉褶的像咸菜,现在的他和前几天的他根本就判若两人,要不是她见过他了,否则一定会将他当作在火车站游走的流浪汉。
「快。」他不耐的丢下话,转身又走进书房内。
叶灵吐吐舌,爬起身子去倒了杯水,跟随在後的进入书房。
「户长。」她将茶杯递给他,眼角偷偷打量著书房内的摆设,除那一直播放着水晶音乐的音响外,三天前她整理乾净且整洁的书房就像是发生世界大战一样,十馀本的精装书散了一地,有的甚至还被解了体,而书桌上摆了一叠的稿纸,及零零落落的各式文具,就连原本被摆放在桌架上的书也被移了位到桌上、椅上……各处去了。
我的妈呀!这里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她咋舌著。
暴雨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是停落在哪儿,或者是她「欣赏」了之後的表情会是如何,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女人的。
这样的景色他相信只要是个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且著笔於「评论」上的人都能够轻易做出。
他大口的喝著水,看了眼被他解体的书籍,这些全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医学建设而被他撕毁,不看也罢。
「把这里收拾乾净。」
「呃?」她张大眼,再一次环顾四周。现在她知道为何这儿的酬劳足以抵她所兼的四个差的薪水了。「是。」纵使心有不甘,她还是应了声。
暴雨将饮尽的茶杯递回给她,面无表情的问:「会不会打字?」
「呃?」
「会还是不会?」他一向不喜欢问第二逅。
「会……」她小声的道。
「很好。」他侧过身,将桌上的有两百张的稿纸全数塞进她的怀里,「下午就不用工作了,晚上六点给我。」
「呃?」她呆呆的看著他送上来的稿纸。晚上六点?别傻了好不好!以她十分钟五个字的速度……怎麽有可能?!
「你会不会煮饭?」他又提出第二个问题。
「会——不会。」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再说「会」了,充其量她只懂得煮「饭」,若是他要她煮,岂不是糗大了。
「到底会不会?」暴雨话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不……会。」
暴雨眯起了眼,虽然这样的答案在这样的社会里已经不稀奇了,但他仍忍不住惊讶於蓝天丢了这样一个女人要他代为改造。女人再如何完美,若是不懂得烹调五味就等於是缺陷。
「哈!蓝天替我找了个什麽样的女佣。」他冷讽著。
「我的工作必、必须要煮食吗?」她只是个清洁女工耶!
「你说呢?」
「是……有吧!」听到他冰冷又略近於鄙视的口吻,叶灵是怎麽样也不敢反驳他说的任何话。
说好听一点这叫作尊重,说难听一点就是胆小,基本上她是有点怕他的,否则她不会光是和他说个话就不住的发抖。
真是怪哉!对於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她竟然会害怕?他是她所认识的人之中的第二个。
「而你竟然不会。」他哼著气,「去学。」
「学?!」那岂不是要花钱?!她钱都还没赚就要她花?
「我认为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可是,户长,我没有……钱。」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下意识的话就从他嘴中脱口而出。
「是。」这是事实,确实是她的问题。
暴雨紧损著嘴,对於自己方才说的话而皴眉,其实这也是他的问题。若他必须要执行任务,彻底改造她,这项烹调五味自然包括在其中。
「我可以教你。」他冷声开口,心底忽然萌生一把无名火,「我不收钱。」这个世界真是反了!要他一个大男人教她这个女人如何「洗手做羹汤」?!
「真——」她的喜悦才要堆在脸上,就因他顿时结霜的脸而给硬生生吞回肚里。「谢谢户长。」
「把这里收拾乾净,我要去休息,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吵我。」他下著命令,「半个小时後叫我。」
他竟然要做他生平最鄙视的事情——真是见鬼!暴雨火大的丢下一脸无辜的叶灵回到隔壁的卧室,然後用力的甩上门。
他简直该一枪毙了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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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故……意的。」叶灵低著头,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站在暴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