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有差别吗?”展芙蓉笑笑,“父亲,二十年前你为了创业损失了个妻子,二十年后你为了守业卖了个女儿,现在你已无妻无女,我想你养的那帮情妇也不会愿意替你委身另跟别的男人,所以好好守着你的雄伟建设,下个二十年没人能帮你了。”说完,她心寒的挂上电话。
结婚,哼!她冷笑着。
也罢!反正地从没想过要嫁谁,现在有个现成的人选,又能尽孝心,一举二得何乐不为?
突地,一股焦味从厨房传来飘进她的鼻子,她心一惊,直奔厨房,只见厨房内烟雾弥漫,不断的白烟仍从锅盖冒出,她掀开锅盖,在白烟的陪衬下,一片焦炭呈现在她眼前。
“见鬼!”她烦躁的连锅带成了焦炭的Pizza丢进垃圾桶内,然后推开厨房的窗子让烟飘散。“他妈的见鬼!”她泄气的转开水龙头,让汨汨流出的水冲去焦味。
她伸出手,玩弄着水,任水花流经她的手腕向下落去,她失神的望着手腕不停流下的水,双眸失去交集,记忆在她脑内不规则的跳跃。
记忆深处对母亲的最后记忆母亲倒在浴室内,手腕汨汨流出的血形成了个小湖泊,母亲就躺在小湖泊内……
她不经意的瞄到冲落在手腕上的水,手腕的水与记忆中母亲的手腕流出的血液重叠,一阵血腥从她胄里翻涌,她一低头,趴在流理台内干呕了起来。
“妈咪……”连续作呕让展芙蓉无力的坐倒在地,她靠着流理台,低喃着,“我这样做对吗?他害死了你,现在我要帮他……我们姑息养好,这样做对吗?” 记忆里的母亲温柔美丽,常常抱着还是小孩的她低语着对父亲的爱意,那时正在创业的父亲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夜不归营,母亲总是点着盏灯,坐在客厅等候着丈夫,直到睡着……
这样温柔的母亲最后在父亲为了事业成功的最后临门一脚,被强逼着去陪了客户一夜,隔天,她见到的不是笑着搂抱她的母亲,而是倒在血泊里任她摇喊也不动的母亲,从此她失去了爱她的蚂咪,父亲也成了仅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她会愿意答应结婚,为的就是母亲对父亲的爱……
“妈咪……”她歇斯底理的趴在膝上,心底的痛楚让她泪流不止。
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再也没哭过,现在她对父亲彻底失望,也替母亲那无悔付出的爱感到不值。
不值得啊!为了这个踩在女人背上而成功的男人,用生命去爱他,不值得啊!妈咪……
***
“你看!我特地要人家做的Pizza!”海洋捧着刚出炉的Pizza站在展芙蓉家门。
“嗯。”展芙蓉倚着门,没有任何表情。
“给你吃!”他张着白牙。
“我不要。”她淡淡的拒绝,他手中的Pizza让她想起早上的不愉快。
“为什么?”海洋马上垮下脸。
“我不爱吃。”
“呵,这简单,看你不爱吃什么,我把它挑起来。”他又堆回笑脸,“来,是蘑菇,还是牛肉,还是哪一种材料?”
“蘑菇。”
“好,把蘑菇挑起来。”他果真低下头细细检起她不爱吃的蘑菇。
“牛肉、洋葱、番茄酱、起司,我全部都不爱。”见他一个个专注挑起她点到名的食物,她的心头一缩,鼻子热热的。
海洋扁扁嘴,“芙蓉,你在戏弄我。”
“我早说我不要了,你如果不高兴,你的家就在隔壁,再见。”她冷淡的冰语。
“我没有说我不高兴,也没说要走。”他看着她,伸出手捧着地的脸颊,“你今天怎么了?”
“没有。”她躲开他温热的手掌,“我的个性一向漂忽,你还不习惯吗?”
海洋静静的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心底彷佛有千万只的蚂蚁大军在上头窜爬,难受得紧。
“我明天要走。”展芙蓉轻描淡写的道。
“为什么?在这儿不好吗?你要去哪儿?”
“台湾。”
“那我怎么办?”海洋心急的问。
“你?”她看看他,“这是你的事,我没权力干涉,也不想干涉。”
海洋靠近她,“不要走。”声音温柔且和缓。
“机位我已经订好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
展芙蓉抬起细长的睫毛,久久不出声。
“我跟你一起回台湾。”他打定主意。
“也好,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展芙蓉点点头。
“太好了!我现在去订机位。”他展开笑容,转头就要去办事。
“海洋。”她叫住他。
“嗯?”
展芙蓉走到他面前,仔细的端详着他的俊脸,然后伸长手臂抱住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刚平缓的心又紧缩在一块儿,让她难以呼吸。
“芙蓉,我……”
“亲亲我,好吗?”
她的请求海洋一向不会拒绝,他采下头,轻柔的压上她的历,辗转的在她唇上吸吮着,舌与她的互相纠缠,两人的呼吸合为一体……
“我……”他开口,想对她说出三个字。
“嘘。”展芙蓉制止他说话,“去忙你的,我也要忙我的,有事一会儿再说吧!”
“好。”海洋露出满足的笑容,“我把这Pizza拿回去给沙漠吃,算他走好运,你不想吃才轮得到他的。”不过,能吃的料也差不多被他挑掉了。
“一会儿见。”她转身进屋。
“芙蓉。”这次换海洋叫住她。
“嗯?”
“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只有三个字。”他收起笑,难得正经的开口,“我爱你。”
“砰!”她的心一个撞击,冰冷的心被撞出裂痕。
海洋在她恍惚时高兴的离去,而展芙蓉则愣愣的站在原地。
许久,她来动唇角,苦笑着,她反应这么大做啥?“我爱你”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根本是家常便饭的挂在嘴边,他是“自然门”的海洋,花名在外头可是响得很。
“神经。”她低骂着自己的吃惊,转身回到屋里。
***
海洋与沙漠一身的西装笔挺站在门口迎接着一身牛仔裤、T恤,脂粉未沾的展芙蓉。
“不是只是吃个晚饭?你们打扮这么隆重做什么?”展芙蓉古怪的看着他们俩。
“和佳人共餐,打扮隆重才显得我们的重视程度。”海洋笑嘻嘻的道。
“哈!那我怎么办?我这身扮相和你们很不相称。”她皱皱鼻、扁扁嘴。
“你会在意吗?”沙漠笑语。
“若是和别人,我是不在意。”她对他做了个鬼脸“但是和你们两位旷世美男子共餐,任何有教养的女生都会介意的。”
“那怎么办?”沙漠问着,“难不成你要回去换装?”
展芙蓉眯眯眼,“不用这么麻烦。”语毕,她伸手进海洋的西装口袋掏出一只口红,“喏,给我一分钟就行了。”
沙漠挑起眉,看着她的后续动作。
“我没有镜子,你帮我擦口红。”她将口红递给海洋,声音放低柔而不自知。
“好。”海洋旋开口红,专注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涂抹着口红。
沙漠站在一旁暗暗赞赏着贴靠在一起的他们,郎才女貌,他们是很搭称的一对,冷热的交集处是温暖,这样的组合倒也不失协调。
“再加上个吻,可以让我的唇色自然。”当海洋收回日红,展芙蓉抬起下巴,亲啄了下他。
“就这样?”沙漠出声。
“真正美丽的女人只要有口红,任何装扮下都能显得隆重。”她自信的道,率先走进屋内。
这是啥怪论调?他挑起眉,不苟同但也无法反驳,她的气质本来在任何装束下都能美得与众不同,毫不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