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开口道:‘原来是表嫂,红绡见过表嫂。’她的声音有股清雅的魅力。
‘表嫂?你是相公的表妹?!’为何她从未听庄里的人提起过?
‘嗯,我跟表哥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这次表哥娶亲,我原本想趁婚礼时见你 一面,不巧那时生了场大病,拖了十几天才好。没想到,今天却和表嫂不期而遇。’李 红绡微笑道。
‘既然你是相公的表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别喊我表嫂,叫我怜儿就行了。’风 清怜诚挚地道。
李红绡雪白的柔荑握住了风清怜的手,‘怜姐,我一见你,就觉得和你十分投缘。
我身子骨弱,经年也少有几回踏出这院落的,要是怜姐不嫌弃,有空就过来我这儿 ,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风清怜受宠若惊,‘绡妹,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肯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哪里 会嫌弃你呢?’
李红绡虚弱地一笑,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风清怜见状,慌忙地拍着她的背,‘绡妹,你没事吧?’
李红绡咳了好一阵才止住,‘怜姐,谢谢你,我不要紧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月儿突然出声:‘夫人,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风清怜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绡妹,那我先回绿漪阁,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 你。’
李红绡点点头,‘怜姐,恕红绡不能相送,你慢走,代我向表哥问好。’
说不出她这个做妻子的,压根儿就不知道丈夫的去处,甚至好几天没见着他的面, 风清怜选择微笑以对。‘我会的,绡妹,你多保重。’
???第二天早上,风清怜找了个借口支开月儿,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提着她昨晚 吩咐厨房的沈大娘特别做的糕点前去探视红绡。
事实上,她是想从红绡那儿,多知道一些关于她丈夫的事,她受够了从那些仆人的 口中听到对展慕樵的污蔑之词。她必须彻底了解她的丈夫,或许红绡能告诉她真相。
当风清怜愈来愈接近红绡居住的院落时,她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
是相公吗?风清怜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这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不会放过我的。’
那是一道低沉的男声,但风清怜敢肯定说话的男人绝不是展慕樵。
‘……求求你,就到此为止吧!你做得还不够多吗?’
是红绡。
‘不行!’男人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欠我的,我一定要一一的向他讨回来!’
风清怜很惊讶竟有男人能抗拒得了红绡的魅力,她好奇地想靠近一点,看清楚男人 的长相,但脚下的树枝却在她移动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谁?’男人喝道!一个青色的身影飞起,风清怜只来得及看见那男人一双锐利的 鹰眸,随即感觉到右肩一阵酸麻便昏了过去。
男人的大掌握住风清怜的颈项就要往旁一扭。
李红绡飞快地挡在他而前,‘住手,你不能杀她!’
男人的眼眯了起来,‘我不能?’
李红绡坚决地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杀了我表哥的妻子。’
男人嗤道:‘你以为就凭你可以制止得了我?’
李红绡无畏地迎视他阴寒的眼神,‘你要杀她,除非先杀了我。’
男人怒极地松开风清怜,改掐住李红绡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别忘了, 你是展慕樵的表妹,凡是跟展慕樵有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既然这样,你动手吧!’李红绡义无反顾地合上眼睑。
‘李红绡你……好,我就成全你。’男人毫不留情地加重勒住李红绡颈子的力道。
男人的指尖深深陷入红绡细致的肌肤,带来烧灼般的疼痛。李红绡感觉快要不能呼 吸了。
能死在心爱的男人手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她可以不用再见到他被仇恨吞 噬,残忍地一再滥杀无辜;更不用去面对自己付出的一片真心,只换来他无情对待的事 实。李红绡完全放弃挣扎,唇畔浮起一抹凄美的笑。
望着李红绡绝色的容颜,和那抹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动心的笑靥,男人忿忿地诅咒 了声,猛地松开对红绡的钳制。
为什么在他那样残酷地利用她的感情,又邪恶地玩弄她的身子后,她还能这么无怨 无悔,心甘情愿地死在他手里?为何他冷硬如石的心,每每面对她柔美的娇颜,他就狠 不下心肠?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知道答案,但他拒绝承认,更拒绝让自己软化。李红绡充其量 不过是一枚他用来对付展慕樵的棋子,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在他尚未达到目的之前,李 红绡必须活着!毕竟,死人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李红绡被他甩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为什么不杀我?’她抬起头。
男人阴狠地笑了,‘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李红绡黯然地垂首,她早知道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死 心。‘这是不是表示,你不会杀了风清怜?’她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我暂时不会杀她,不过她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必须带走她。’男人顿了下,不怀 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看展慕樵似乎挺在乎她的,或许让风清怜失踪一段日子,会是另 一个折磨展慕樵的好法子。’
李红绡大惊失色,‘你要将她带到哪儿去?’
男人冷哼了声,‘你以为我会蠢得告诉你,好让你向展慕樵通风报信?’
李红绡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她还是担心地问:‘你不会伤害她 吧?’
‘你管得着吗?’男人鄙夷地道,抱起风清怜,足尖一点,转瞬间就消失在李红绡 的视线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失踪了!’月儿慌慌张张地一路冲进展慕樵议事的 大厅。
‘你说什么!?怜儿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快说清楚!’展慕樵迅速地起 身,大步走到月儿面前。
‘是……是今天早上的事,今早我替夫人梳头时,夫人忽然说她想戴少爷送给她的 那对翡翠耳环,要我帮她去找,我找着后回到房里,却发现夫人不在,我以为夫人出去 了,就四处找她,后来碰见了张寡妇,张寡妇说她在两个时辰前看见夫人提着一个食盒 遮遮掩掩地走着,看样子像是往表小姐住的月华阁方向而去。
我赶到月华阁,表小姐说夫人确实去过她那儿,不过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走出 月华阁时,看到草丛里好像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所以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发觉是夫人 戴在头上的银簪,我怀疑夫人是被人给绑走了,所以急忙赶来通知少爷。’月儿把事情 的经过说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你下去吧。’展慕樵屏退月儿,接着沉声地命令 厅内的众人,‘大家听好,我要你们每六人组成一队,在天亮前搜遍整个展家庄,务必 找出夫人的下落,听见了没?’
‘是。’众人异口同声,很快地便组成一支搜索的队伍,由展慕樵带领,浩浩荡荡 地展开大规模的搜索行动。
???搜索行动一连持续了三天,展慕樵的手下翻遍了展家庄的一草一木,及附近 的每一寸士地,仍然一无所获。
展慕樵疲惫地支着额。这三天来他未曾合过眼,他不断地发号施今,跟着众人东奔 西跑,心理和生理都已经达到极限,他估计再这样下去,不消多久他就撑不下去了。但 在没找到风清怜以前,他绝不允许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