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拔尖嗓子扬声指责,戴着绿色角膜变色片的喷火瞳仁,显得格外妖魅骇人。
当手机萤幕显示出他的号码时,她开心的以为他要向她道歉、示好的,岂知,传来的竟是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一开头就说自己在何处,还叫她快来,当寻问对方是否打错电话,那女人道歉后马上挂断电话。
她觉得不对劲,于是决定亲自一探究竟。
居然看到她心爱的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热吻,而对象还是她的高中同学。
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以前总是畏首畏尾的丑小鸭,现在居然变成毫无羞耻心的狐狸精。
她扬高手,横眉竖目的欲再赏安蕾一记耳光,以消心头之火,却被卓岳从中拦住。
“你怎么会来?”
他冷睇着因过度气愤而面容扭曲的朱碧雅,不悦的问道。
她瞪住安蕾,忿忿地甩开他的箝制,咬牙切齿的说:“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你的手机。”
闻言,卓岳对事态发展有了眉目。
严厉的扫了始作俑者一眼,以眼神诘难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安蕾。
“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吃饭?还背着我做出不要脸的事!”爱面子的朱碧雅完全无法容忍被背叛的事实,歇斯底里的叫嚷。
卓岳无心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你说啊!”
得不到他的回答,朱碧雅继而转向安蕾,咄咄逼人。
看着她泫然欲泣、备受打击的伤心模样,善良的安蕾罪恶感倏地油然而生,酒退了、意识也清醒许多。
“我……”
她嗫嚅着,饰演坏女人该有的自信和理直气壮,完全发挥不出来。
想些小说里第三者的台词……
她努力绞尽脑汁,脑袋却空空如也。
“哼!贱女人,勾引男人当作写作题材,真是不要脸。为什么要找上我的未婚夫?这种不要脸的缺德事你也做的出来!”
朱碧雅口不择言的咒骂,好强的她气的眼眶泛红,由此可知她对卓岳的在乎程度。
安蕾被点中死穴,顿时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就此退缩。
卓岳袖手旁观,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她内心天人交战,理智上感到心虚想致歉,且基于私人情感,又不希望自己被看扁,尤其是在他面前……
以眼角余光暗自观察卓岳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一丝愧疚,彷佛一切与他无关。
他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态度,令她非常不平衡。
即使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倘若他不受影响,这出戏也不会有所发展。
所以他也必须负起一半责任,也该分担一半责难,而非在旁边隔山观虎斗!
她呕极了!
既然他都不觉得愧对未婚妻了,她何需惭愧?!
“事实上,是他约我在先,我可是好心打电话,暗示你,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豁出去了!
安蕾使出坏女人的专长──挑拨,再把罪过推的一乾二净,澄清自己的无辜。
卓岳对她的反击感到意外,认真且饶富兴味的审视她。
朱碧雅神色复杂,万般屈辱的暴吼:“你说谎!岳他不可能这么做……”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欺上前一把扯住安蕾的头发。
“你这个贱女人,不要脸……”
她诅咒着,伸出修剪得尖锐的妖姬指甲,在安蕾无瑕的脸蛋抓出几道血痕。
怔怔的盯着朱碧雅狰狞的模样,安蕾没有闪躲亦没有反抗,突然觉得她何其无辜。
对卓岳的不闻不问更加深恶痛绝。
“他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她发自肺腑的说道。
明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但她不希望女人沦为男人的玩物,被骗了还死心塌地的傻傻付出。
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话虽如此,但她却管不了自己沦陷的心和与日俱增的感情。
朱碧雅当然不领情,也听不进任何劝,她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只狐狸精的鬼话吗?”
泪水爬满粉腮,弄糊了她脸上的彩妆,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碧雅,够了。”
终于,卓岳拉住她,制止她继续口无遮拦,唤来服务生,吩咐道:“送这位小姐回去。”
朱碧雅瞪大红肿的泡泡眼,近乎尖叫的哭嚷:“你要留下来陪这个贱女人?”
服务生一靠近她,她双臂像赶苍蝇般乱挥,不让人接近。
“岳,跟我一起走。”
她骄纵的大小姐气焰不再,此刻的朱碧雅只是个被爱俘虏的平凡女人。
她放下身段反身抱住他,呜咽的哀求。
黯下眸,卓岳最后决定顺从朱碧雅──是因为不让她再有理由伤害安蕾。
他搀扶着她娇软的身子离开,抛下安蕾独自在原地发愣。
一股雾气在她眼中凝结,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种被抛弃的莫名痛楚侵蚀心扉,她咬着唇,不让盈眶的泪涌出。
她对他的爱恋,何时累积得这么深了?
颊上的抓痕泛着血丝,痛楚逐渐扩散,蔓延至她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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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在帝王饭店发生掌掴事件之后,安蕾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足不出户,连室友想关心也不得其门而入。
面对情同姐妹的室友们的询问,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以赶稿为由,将她们打发。
星期六傍晚,刚逛完街回家的冷艳捧着一盒冰淇淋,在客厅吹冷气、看影集,才正入迷,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
来访者是一位西装笔挺、长相俊朗的男人。
“请问你找哪位?”冷艳隔着镂花铁门漠然问道。
好美的女人!
可惜,美的没有温度。
这是尚禹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
“敝姓尚,请问安蕾小姐在吗?”他紧盯着她,眸中有掩不住的浓厚兴趣。
“你就是尚禹?”
冷艳扬起眉楷,一双漂亮的凤眼直勾勾打量着他。
“我就是尚禹。”听她的口气,似乎不认识他。
尚禹的男性自尊有些受挫。
对视半晌,冷艳打开门,招呼他入内,然后去敲安蕾的房门。
“蕾蕾,有你的客人,快出来。”
门内静悄悄的,冷艳起初捺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催促,最后,耐心一点一滴被消磨掉。
“安蕾,马上给我开门!”
她拉下脸、绷着嗓子低吼,下达最后通牒。
嗅到浓厚的火药味,安蕾再怎么想当缩头乌龟,也不得不起身应门。
以她对冷艳的了解,并不排除她随时有破门而入的可能性。
“你的脸……”冷艳拧起眉,她素净脸蛋上的几道伤痕,令她诧异不已。“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的脸色实在糟透了,眼睛布满血丝、还有明显的黑眼圈。
安蕾挤出一记苦笑,摇头不语。
冷艳并不急于在一时之间逼问她,反正住在同一屋檐下,多的是机会碰头,届时再好好严刑拷打一番。
“谁找我?”
这是待在家里三天以来,安蕾开口讲的第一句话。
“他说他是尚禹。”虽然身在台湾,但冷艳向来只看洋片不看本上的节目,台湾艺人几乎没一个叫的出名字来。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制作人,在她眼中也只是“台湾人”。
略略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抿抿乾燥的唇瓣,步出房间会客。
一见到她憔悴且带伤的面容,尚禹也吃了一惊。
“你……还好吗?”
她点头向他示意。“我去替你倒杯茶……”丝毫不怠慢客人。
“不必了。”尚禹连忙拉住她的皓腕,电力四射的眼睛紧锁着她──这是他的习惯,他向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放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