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咱们很久没有一起谈天,不如一同用午膳,顺便聊聊最近的事可好?”裴景睿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不容拒绝地拉着她的手走向饭堂。
两人边用午膳边聊,见晔涵比初到成都时更为清瘦,裴景睿感到万分心疼。
“涵儿,无心蛊的事就交给武玄门的大夫去可好?”
晔涵明白他不希望自己太累,但事关人命和自 己的责任,她实在无法说放手就放手。“大哥,若 晔涵要大哥将擒拿扶风贼一事,交给虎跃门负责就 好,大哥可愿意?”
“这……”裴景睿明白晔涵是用这事来比喻她 的处境,但见她如此奔波太守的府邸和龙腾轩之 间,他心中便很不舍。“难道你不了解大哥是舍不 得让你如此劳累吗?”她真的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 意吗?非要他说得如此明白,她才能了解。
晔涵对于他的话,心中不禁浮现一股暖流,更 是感激满怀。“我很感谢大哥的关心,但是救人的 事,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如果我没有尽力,而 令皇后和太守千金有何意外的话,就众人不责备 我,一样会令我终生愧疚,这不是大哥所乐见的 吧!就像我知道大哥对于擒拿扶风贼一事也是抱持相同的看法,不是吗?”
裴景睿当然能了解她的想法,因为他确实也是抱持相同的态度,所以他明白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她放手的,于是他也不再勉强。“既然你这么说,大哥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可要答应大哥,多保重身体。”
晔涵点点头,正打算继续用饭,却发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他身上带。
裴景睿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举著夹菜喂她,“多吃一些,你这几日又瘦了不少。”
晔面虽然对这样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但依然顺从地张口让他喂食。“大哥,晔涵可以自己吃的。”
裴景睿笑她不解风情,“你就乖乖地让大哥喂你吃饭,也让大哥享受抱着你的感觉可好?”
自从到了龙腾轩后,他们便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来是因为晔涵依然是男装打扮,两个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或举上太过亲密,在众人眼中实在不雅;二来是两人都各忙着自己的事,相聚的时间甚少,况且他们未将关系公开,夜晚也各自睡在自己的厢房,因此裴景睿可是非常想念晔涵在他怀里的感觉。
晔涵由于初解人事,对于感情她又一向淡然处之,因此未能了解裴景睿的相思之苦,但她仍是秉持着对裴景睿的服从,放松自己的身体任他搂抱和喂食。
这一顿午膳,不仅吃得浓情蜜意,更是情意绵绵。
午膳过后不久,下人前来通报,唐门的二爷与 唐二公子、四公子和五公子登门求见。
“请他们到议轩。”裴景睿吩咐。
“是,大公子。”
晔涵和裴景睿在下人离去后,也起身前往议轩。
双方在见面后才知道,原来唐二爷两年前曾受 晔涵的救助,此番前来拜访,一来是感谢晔涵当年 的救命之恩;二来是希望晔涵能为他的侄女看病。
晔涵尽管事情繁多,但人家既然已经登门请 人,她也只好答应。
裴景睿对于这种情形只有无奈地摇头,所谓
“医者父母心”,用在别人身上他不知是不是符合,但用在晔涵身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涵儿,”他在晔涵出门前唤住她,“大哥陪你去。”
“不须劳烦大哥,晔涵去去便回。”晔涵背起药箱,在门口对裴景睿说。由于元令正巧出门办事,因此她打算自己到唐门。
“刚才唐二爷曾说,敬将军这会儿在唐门作客,大哥找他有事,就一起坐马去吧。”
晔涵知道裴景睿坐马车的用意是要她能乘机休息,便不再多说地同他一起坐人备好的马车,一上马车她立刻被他拥入怀里。
“别说话,眼睛闭起来休息一会儿,到了唐门大哥自会叫醒你。”裴景睿拿起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
☆ ☆ ☆
晔涵早就听说在江湖上唐门使毒的技巧堪称第一,但唐门解毒的高手亦不在少数,她记得唐门的二公子唐军也是一位学医之人,为何他不为自己的妹妹治病呢?晔涵心存疑惑,却也只是将问题放在心中,并没有开口问。
唐门现任门主唐汉天笑容满面地相迎,“久闻两位大名,今日一见,才知两位果真如人所说,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裴景睿拱手回礼,“唐掌门过奖了,晚辈对您的大名才是如此雷贯耳,仰慕已久。”
哗涵仅是有礼地说:“晔涵见过唐掌门。”
“听二弟说晔涵贤侄曾救过他一命,又答应为小女治疗,老天真是感激不尽。”唐汉天面带感恩的说。
“唐大爷这么说,晔涵真是受之有愧。晔涵学医本就是为了救人,所以唐大爷无须挂意在心。”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不晓得唐姑娘此时便让晔涵看诊吗?”
“方便、方便,但是……”唐汉天心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小女自从得此怪病后,性情变得暴躁无比,常常对人怒目以视,尤其是来为她看病的大夫,更是受到她无礼的对待,因此想请贤侄多担待。”
晔涵点头表示明白,随同领路的仆人离去,留下裴景睿与唐汉天和敬君安在大厅谈话。
家仆领她至植有许多梅树的院子,“裴公子,里面便是小姐的房间,你要自己进去或是我请丫头来带你呢?”
“小哥,我自己进去即可。”晔涵见他面有难 色,猜想这唐小姐可能常为难这些下人。
“那裴公子小心,小的下去了。”说完,家仆 便点头离去。
晔涵伸手推门而入。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我们小姐 的闺房。”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对着晔涵大喊。
“在下裴晔涵,是唐二爷请在下来为唐姑娘看病,不知唐姑娘此时方便吗?”晔涵客气地自我介绍。
“不方便。”唐芸毫不客气地回道。
“既然姑娘不方便,那在下告辞了。”说完,晔涵迳自转身打算离去。
“站住!”唐芸大喊。见晔涵没有停下脚步,便冲到他身前拦住他,“谁说你可以走的?
“姑娘你说的。”晔涵神情冷淡地说。
“我没有说!”唐芸不悦地喊着。
“姑娘不是说此时不方便吗?既然不方便那就表示我可以回去了。”
“我只是说不方便,又没有说你可以回去。”唐芸娇嗔道。
“姑娘,我是来替你看病的,如果你不方便让我看,或是不愿意让我看,那我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又没说不让你看。”话甫出口,唐芸立即知道自己说溜了嘴,心想如果这个人敢取笑她,她一定要他死得很难看,但是晔涵一点也没有如她所想的笑出来。
“那是在下将你的意思误解了,请姑娘原谅在下的粗心和无礼。不知现在可否让在下为你看病了呢?”
唐芸本想拒绝,但她怕话一出口,这个裴晔涵又会转身就走,而自己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不希望他这么快就走,只好点头答应。
“那我们回姑娘的房间可好?”晔涵还是有礼的询问。
唐芸无奈地领着晔涵回房。
晔涵在进入房间前忽然开口:“两位唐兄弟不妨一并进来看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