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怎么比得上你的聪明睿智呢?」她眼露轻佻地朝他一靠。「利用未婚妻来帮你做大事,你的心可真狠呐!」
她,也是一个傀儡。
「收敛一点吧!雪莉,上面已发令要追查你的不当言行,别把我拖下水。」他冷静的推开她,疏离的神色像要与她划清界线。
他不能让她毁掉他辛苦布下的局,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该当机立断,妇人之仁不是成大事的人该有的态度。
「我的『上面』不就是你嘛!还是你想换个姿势做?」她微带媚态地撩高白色长袍,若隐若现地撩拨他的欲望。
在—起久了的好处是她懂得如何勾起他的感官冲动,引发他人皮之下的兽性掠夺。
「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为了登上金字塔的顶端,你会是第一个垫脚的基石。」他微微喘息,转为混浊的双眼似要吞蚀她。
「我不在乎,你拿我来筑塔吧!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已注定毁灭。」她向魔鬼投诚了。
再度拒绝她的强森不喜欢她眼底散发的浓烈爱意,那让他感到危险。「去把那个男人的来龙去脉查得仔细再向我报告。」
「你不要我?」她惊讶地张大眼,不相信他旺盛的野心真能打败情欲。
「你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你比谁都清楚。」一时贪欢不算什么,哪个男人不沾沾露水,送上门的野花不摘可惜。
在他规划的远景中,需要一位匹配得上他的妻子,她不必奉承或讨好他,只要扮演好科学家妻子的角色并加以辅佐,不去挡他的光芒。
婚后几年以试管培育出融合两人优点的基因天才,剔除不完美的部分制造零瑕疵的新人类,将他的声望推向世界顶端。
他要改造这个地球,让它只为他转动。
因为清楚才执迷不悟,她不能忍受失败。「可是你需要我,除了我没人见过曲博士的分身,更遑论她身边的男人。」
「雪莉,你在玩火。」她太不聪明了,胆敢和他谈条件。
她笑着攀上他的颈项。「你觉得热吗?是不是身体内的血管都快爆了?」
火,不一定自焚。
没有火引哪烧得起来?
「你想粉身碎骨吗?」她会是先被炸死的先锋官,尸骨无存。
眨动妩媚的轻睫,她笑得更冶艳。「MA三十六的成分你清楚吗?要不要我拷贝一份给你参考呀?」
「你……你动过电脑内的资料?!」他僵直了四肢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有谁比我这位助理更贴近你的未婚妻呢?冰山级的她可不轻易相信人。」包括你这位被忽视的未婚夫。她扬起得意的轻笑。
像是获得一次光荣的胜利,她准备优雅的退场,保留底牌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在MA三十六动了什么手脚?这是她长睡不起的原因吗?」他竟然疏忽了她这一步暗棋。
—个不起眼的小兵也能将军。
她笑而不答的挥开他的手,回报他先前的伤人言语。「我一个小小的助理能有多大的能耐,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等着撤查,你说我能依靠谁呢?」
你不让我靠大家一起死,反正我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打回原形回美国教书,你也别想好过。
「雪莉宝贝,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豢养的狗也会咬主人。
他太轻心了。
「应该说你眼中从没我的存在,冷落我在角落里追逐你意气风发的背影。」她半怨半嗔的说着,以不在乎的口气道出心中的伤痕。
他是光,她便是影。
他是泥土,她便是泥洼里的一株小花。
他是不可触及的天,她便是依偎着他生存的卑微白云。
太阳追逐着月亮,风追逐池上的落花,而她只能追逐不肯回头的他,一日复一日的在背后等候,任时光摧残了她的花样年华。
不知哪一天她老去,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他是否会停下脚步等她靠近?
「告诉我你改变了什么成分,让MA三十六变得不稳定?」强森心里念着的还是唾手可得的利益。
雪莉的笑眼变得很冷。「求我呀!也许我一心软会告诉你。」
没有王牌在手上她哪敢猖狂,她吃定了他不敢毁了唯一的机会。
「你……」好个雪里狼,高明的利用环境隐藏狼身,连精于算计的他都被瞒了过去。
「公私要分明呀!博士,你的未婚妻还躺在那里监视你有无出轨。」女人可不是弱者,任由他轻侮而不还击,她早留了一手。
人不自私枉为人,手段不够激烈是得不到所愿。
「什么?」他下意识地看向底下的人儿。
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身处挑高的二楼监控室往下眺望一楼的实验室,他忽生奇怪的感觉,好象实验室里鬼影幢幢,有不明物在走动。
当下他将怀疑化为具体行动,命人将灯关暗打上红外线,以扫描方式侦探是否有异样。
几条晃动的影子立即映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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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
不敢相信的激动冲出掩住的口,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孔相互对照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误差,仿佛是镜里镜外的世界,微翘的鼻都有一份对生命的执着。
穿著紧身衣让曼妙的身躯显露无遗,坚持要来瞧瞧自己是否无恙的曲渺渺惊讶不已,不住的发出惊叹声轻戳「自己」的脸。
一直听旁人说她是活体分离而出的魂魄,事实上她还活着,是个灵体产生异变的实验品时,她并不怎么有把握不知是不是他们在骗她,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求知精神姑且听之。
如今事实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活生生的见证近在呼吸之间,叫她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本事,居然有办法研究出改变人类历史轨迹的灵魂分离术。
看来她真的是天才并非夸大其实,随便弄弄都满像回事,一堆哔哔乱叫的仪器应该很昂贵,赞助她研发的美国政府的确非常慷慨,不怕砸下的钱有去无回。
看着闭上眼的自己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是难过又有点不舍,不忍心「她」受此无人性的对待,无法抗议的平躺着。
摸着「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快速转动的眼球似沉浸睡梦中,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不肯醒来。
她是「她」的梦吧!
因为她太留恋梦中的日子不肯清醒,鸵鸟地不愿面对可能的结果,所以「她」继续活着受罪,忍受没有明天的日复一日。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放任「她」受苦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快活地谈起小恋爱,每天快乐得直想飞上天。
正当她这么想时,摸上「她」额际的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热气。
是谁?!
谁在叫她的名字?
熟悉又陌生,似遥远似近在咫尺之间,重迭的画面呼啸而过,她看见冷漠的自己,无情的自己,专心一致不顾他人死活的自己,还有……
躲在地下室哭泣的自己。
咦!看起来好生嫩,那时她几岁了?
十五还是十七?
「你有自虐狂呀!对着自己的身体又捏又掐,小心待会你身上一块紫一块绿的。」
关心的男音唤回她的神智,倏地消失的影像让她大为震惊。「水,她会死吗?」
她不想「她」死,「她」还那么年轻,没有体会过当女孩子的快乐。
「笨蛋,她就是你,你想我会让她死吗?」天下事无奇不有,分离的灵与体竟然能共存。
「哎呀!你别敲人家的天才脑袋,万一敲笨了就变不回来。」不解风情的大木头,感性时间他却敲她额头,一点也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