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芽心中一痛,她抬头注视他。「不,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只要你不讲,我不说,便没人知道,所以只要你我当这事没发生过,就什么总是也没有。」
她不想他因责任而娶她,她更不想要这样的婚姻。
白皓天迎视她的目光,好一会儿,他才淡淡说道:「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会照办。」
若芽闻言心痛更剧,她不明白这情绪从何而来,她该高兴他的全力配合才是,为什么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休息吧!」白皓天扶她躺下,看着她闭上眼,他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白皓天好不容易从名医手中得到珍贵的药膏及药丸,这才使得若牙身上的伤势好了大半。
在这两天之中,白皓天除了照顾她之外,还得替她应付沈老爹异样眼光,他不愧是若芽的爹,女儿的神情、举止与以往不同,他完全看在眼里,不过,若芽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和白皓天默契下足地挡开他所有的总是,以致他虽心存疑惑,倒也不曾真的找过他们麻烦。
最难搞定就属白云天,他殷勤地想接近她,白皓天只得使尽各种理由格开他,白天的心情可想而知。
也多亏他替她诸多掩饰,众人全没发现她隐藏在衣服下的伤。
只除了柳静棠,她冷眼看着白皓天为她所做的一切。
今天一早,白皓天不着痕迹地扶着她来到后花园,虽说她已能自由行为,可他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正当两人在赏莲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跑来。
「二少爷,不好了,张大妈的孩子死了。」
「今天一早,张大妈便发现小文不见,庄里的人也全四处帮她寻找小文的下落,没想到,方才汪总管便在后山树林中发现小文的尸体。」
「小文是怎么死的?」白皓天一脸凝重。
这事不简单,原本他以为若芽遭狼攻击纯属意外,但当他回到现场勘察时,却发现有人早将狼尸带走,现在,小文竟在庄外发生意外。这一连串的事件,是否有着关联。
「小文他是被干身体的血而死的。」
「啊!?」若芽掩嘴轻呼,脸色倏地惨白。
她记得小文,他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孩,他才不过七八岁,竟然会遭到这样残酷的对待。
「快带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若芽紧咬住唇,怕自己会哭出来。
「不,你留在这儿,有什么事我回来再告诉你。」白皓天见她一脸惨白,加上她有伤在身,他不想再让她受到刺激。
「不,我也要去。」若芽一脸坚决。
白皓天深知她的脾性,只得带她一同前往。
苍郁树林之中,庄里所有的人全围在小文小小的身躯旁,大伙全是一脸哀凄。
张大妈正抚着小文的尸体痛哭失声,白云天则蹲在小文身旁,检视小文身上的伤口。
白皓天排开人群,小心地护卫着若芽,不让人群碰到她的身躯。
「大哥,情况如何?」白皓天与若芽站在他身侧问道。
「小文是被吸干血液而亡,这情形就像十一年前吸血狂魔所为,只是,这吸血狂魔早就补爹和柳伯伯所诛灭,没理由会再发生。」白云天皱着眉,猜不透这其中原因。
「看来,有人正练着这套至邪魔功,需食小孩精血方可练成。」白皓天大胆推测。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一定要为我家小孩报仇啊!」张大妈抱住白云天的腿,不断地哭泣,那模样教人不觉鼻头一酸。
若芽默默看着小文苍白铁青的脸,眼泪也随之滚滚下。
她实在很难相信,前几天才和她一起玩得这么高兴的小文,如今却只是冷冰冰的尸体,这教人如何接受。
沈老爹走近她身边,一把拥着她,他知道女儿心肠软,最看不得人家受苦。
「爹,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若芽将脸埋在沈老爹胸前啜泣。
「唉!生死有命。」沈老爹只能叹气道。
「张大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给你一个交代。」白云天扶起她,嘱人带她回房休息。
「大哥,庄里守备似乎有待加强。」白皓天看了地上小文一眼,看到这情形,他不容许凶手再继续作恶,他决心抓住凶手不可。
「汪总管,吩咐下去,全面加强戒备。」
「是。」
芙蓉居里,柳珂柔下一脸担心地看着前来找她聊天的柳静棠。
「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柳珂柔看着柳静棠一脸苍白。
「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待会儿我回房歇一会儿就没事了。」柳静棠摸摸自己的脸,不自在地笑道。
「小姐,不好了。」香儿急急忙忙跑进芙蓉居。
「什么事慌慌张张?」
「小文死了。」香儿说着便红了眼,虽说她和小文并不是委熟,但毕竟他小小年纪便夭折,实在是很可怜。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柳珂柔脸色倏地惨白,一旁的柳静棠脸色更是难看。
「听说他是被吸干了血而死。」
「啊!」柳珂柔轻声惊呼。
「小姐,你别怕,大少爷已经下令全面戒备,相信不会有事才是。」
「但愿如此。」
「一定没事的,过去庄里守备太过松懈,才会教人偷偷跑进来,上次一个小孩还偷跑进来偷地瓜,这次又发生了这事,相信庄里所有的人应该会有所警惕,小心防卫庄里的安全才是。」
「珂柔,你好好休息,别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柳静棠扶着她躺上床。
「姊姊,你也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越来越差。」
「嗯。」柳静棠点点头,转向一旁的香儿说道:「好好照顾小姐。」
「香儿知道。」
柳静棠这才起身回房。
关上兰心居的房门,柳静棠脸色灰败地瘫坐在地。
她连忙运气调息,只见她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
渐渐地,她脸色由铁青转为红润。
她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再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书册,那上头赫然是「阴赤爪」三个大字。
此书是她小时自父亲遗物中得来,她曾听父亲说过,阴赤爪乃武林绝学之一,练此功者必须无半点杂念,方可练成绝学,反之,心神不一者易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她的父亲柳义雄,十一年前好不容易杀了吸血狂魔,夺得此秘笈,原本想毁了它,但还来不及实现便含恨而终,遗留下娘、她和珂柔,不久后,理因极度思念父亲,以致抑郁而终。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珂柔,她得让自己变强,只是,白庄主夫妇不愿教她习武,只想让她在平安稳定的生活中成长。
他们根本不了解她,她想以自身的力量保护珂柔和自己,而不是任自己生长在他人羽翼之下,世事难料,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她只有选择偷偷练习阴赤爪,反正没人知道,她父亲根本来不及烧毁这本书,而是落在她手上。从小,她便认真习武、识字,她明白,只要她专心练武,心无旁骛,是绝不会走火入魔,吸血狂魔就量因为心丰邪念,以致走火入魔,须食小孩精血方能抑制体内经脉错乱,崩溃发狂而死。
这许多年来,她咬牙苦练,倒也让她习成五成阴赤爪功,虽还不及武林高手十分之一,但已不容小觑,她满心以为自己能练成这绝世神功,没想到沈若芽的出现,扰乱了她极力维持的心境,于是她不可避免地走火入魔。
她不想杀人的,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