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生当中总有不能戴著手套的时刻,尤其是和美女相处的时候。
通常在这时候,他会采用后者,忙著说甜言、讲蜜语,聒噪不停,长久下来便练就今日这般舌粲莲花,成功阻绝对方意识汇流。
当然,大灌美女迷汤,让对方脑子搅和成一团著迷,除了他什么都不想,也是个方法。
只是,并非每回都能彻底防堵,难免有疏失的时候,当然也就不得不接收对方的意识。
另外,就是他刻意感应的了,比方针对唐思琪。
除了她所说的,他知道她更多事,在几次的碰触下,他清楚感应到她心中闪过的意识。
结论只有一个:让人心疼。
“你在发呆吗?”美女靠近他,吐气如兰。
他轻佻地啄吻芳唇,“怎可能。”口红味是倩碧最新的夏季艳阳。
美女疑心地媚挑一眼。“骗人。”
“有你在,我哪有心思想其他事,如果呆滞,也只会因为你的美而沉醉。”
甜言蜜语呢喃入耳,身边的佳人以热情深吻回报。
可法·雷当然乐得消受美人恩,化被动为主动。
只是脑袋里难得分心想了一些事──
他想起那晚,想起那个好强也真心的女人。
真怪,怎么又会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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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
一连串母鸡似的尖锐笑声,差点穿透可法·雷可怜的耳朵,虽然如此,他那性感的唇角仍牵著笑意倾听,尽管内容乏善可陈得近乎无聊。
眼前女孩的菱唇开开合合,动静之间流动潋滟水光,性感的粉嫩唇上涂抹著时尚流行的水漾唇膏,搭配清新眼影、薄薄浅妆及合宜衣著,让人眼睛一亮。
然而,若有人特别注意身旁那个俊美的男人,必会发觉在他俯视女伴的瞳眸中,并无神采汇集。
简单说一句:这个男人在发呆。
“你知道吗……”长串的说笑声始终来自女方,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紧搂不放的男人,此刻正处于神游物外的状态,顿了下,吞口水润喉,又继续滔滔不绝:“听我说……”
可法·雷不禁苦笑,刚刚出门时,还来不及胡思乱想当头,一道带有恶意的意念,竟在不经意摩撞到一个陌生男人臂膀时,瞬霎杀进他脑海。
而男人欲伸魔手的对象,就是此刻抱住他手臂的女孩。
因为是女性同胞,所以,就算他想视而不见也很难,于是缓下脚步侧躲一旁等对方出手时才出面相救。
然后是现在──他十分后悔自己担纲英雄救美的男主角,因为身旁这女孩美归美,却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了,更可怕的是,她还──
未、成、年!
真是倒楣啊!原想藉此来场旖旎缠绵,不料,现在的孩子竟然长得这么超龄,身材打扮完全不像十五岁?!
如果他今天戴著手套没有感应到她的意念,一定会相信她刚刚说今年才二十二岁的谎话,而犯下强制性交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唉,世风日下,这年头的孩子已不可同日而语……可法·雷心底发出老头似的叹息。
轰隆!
天际突然劈下一道闪电,雷鸣不己,震吓路人脚步。
“抱歉,我没带伞得先走了。”良家妇女、垂髻小姑娘们,请原谅,你们不在可法·雷大爷的采花名单中。“再──不,不见!”用力扯开女孩紧握的手。匆匆逃难,方为上策。
然而老天似乎不想给面子,在他正欲跑开时,就啪啦啪啦地猛往地面倒水,淋他个半头狼狈,只好就近闪进遮雨篷下,赶忙拍去落在身上的水滴。
真怪,最近老是有水难。可法·雷忍不住自嘲。
而这倾盆的大雨,令他联想起一个女人的身影……
奇怪呐,最近有意无意就会想起她。
在他面前哭的女人不多,最擅长哄女人的他,可也从没让女人在他怀里哭成泪人儿过,而上次那是例外,因为他并非始作俑者。
不晓得她是否又独自偷偷哭泣?在分别后的这些日子……
不久,骤急的大雨在他胡思乱想时转小了,可法·雷正准备离去,奈何那不知何时已重新紧抓上他手臂的细长十爪,似乎没打算松手,过红的朱唇仍兀自侃侃而谈……
啊!无路可逃!救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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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平地一声雷,拉开天气转变的序幕。
啪、滴、哗──雨水白点滴化成透明的水箭疯狂射向地表,来得骤急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地狼狈四窜。
夏季的午后雷阵雨,总来得令人措手不及,而那夹带热气的窒闷感,也往往让人感到心浮气躁。
这个时候,通常是咖啡馆生意最兴隆之际;没带伞、嫌雨中行走麻烦的人们,多半会就近找家咖啡馆,点一杯咖啡享受偷得的优游自在浮生半日闲。
“下雨了。”
某家回荡爵士乐的咖啡馆里,靠落地窗的一处桌位上,男人突然移开原先严肃的公事话题,望向窗外。
“咦?”原本俯首审视文件的唐思琪愣了一下,抬起头。
只见对方笑而不语,侧著脸,似乎颇投入窗外行人匆匆的街景。
售思琪不好意思打扰民族性生硬严肃的日本客户难得展露的这份闲情,低头继续审读文件内容。
过了一会,雨势转小,绵密的箭雨成了散箭,支支分明,乌云后的太阳也露了脸。
“太阳雨,在我们日本又称为狐狸雨。”
“嘎?”她再一次呆愣。
男人措指外头,轻笑开口:“太阳雨,日本也称作狐狸雨;据说,这种天候代表深山里的狐狸正忙著举行婚礼,所以称它狐狸雨。”
呃……“呵。”
“唐小姐?”
“抱歉,佐藤先生。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样?”佐藤裕已好奇了。“哪样?”
“闲适。”她放下还挟在指间的文件,牵唇淡笑。“如此想来,过去合作时必定让你觉得失望,我太过严肃了。”
“不,唐小姐并非这样的人。”佐藤裕已笑了。“而我,也不是会刻意淋雨吟诗的文人雅士,只是碰巧遇上、想到,就说了出来。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在此向你致歉。”
“不,不会,我觉得新奇。”她望向窗外。“原来这样的天候,在日本代表狐狸娶亲。”雨丝三三两两零落,她仍看不出诗情画意,挫败回首。“非常特别,很难想像。”
其实最难想像的,是这番话由他口中说出。
“很难想像的是我,还是这则日本传说?”佐藤裕已似乎明显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想法,笑语道。
他猜得神准,一时间,唐思琪搭不上话,双颊酡红地低下头。
意外窥见此种风情,倒让佐藤裕己傻眼。“我想,我们都有必要修正对彼此的观感。”
“呃?”第三次了,她数著自己对他话语回应的呆茫,这已是第三次。
真糟,此刻的她代表冠亚集团与客户交涉,再这么下去,难保对方会质疑公司人才不济?!
蓦地,对面飘来真而不讥的低笑,引她抬头。“佐藤先生?”
“抱歉,只是觉得你非常有趣。”
有趣?她?唐思琪杏眸圆瞪。
“非关举动也无关相貌,是你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你很亲切。”
亲切?她嫣唇微张,说不出话。
愈来愈多不符合她的形容词从对方的嘴唇吐出,唐思琪不但身陷五里迷雾,还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