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意外。”
不提还好,一提又想到那圆滚滚的“大饼脸”燕小舞。
“在我们的身边,意外总是很多。”燕星儿呵呵的笑了几声。“所以落公子的身边还是要有人照顾比较好,找个伴,至少可以互相照应。”
她展了一抹笑容,脸上的光芒似乎想耀满他的眼,让他的眼里都是她的人。
只是燕星儿想的太天真了,她的笑容攻势对落云玦没什么用处,反倒是让他更拢紧了眉尖。
“意外是很多,像是……今天。”他的话里有着玄机,但却又不说破。
一想到今天的意外,落云块渐渐地不耐烦起来。
怎么回事,他的脑海里全是那张圆滚滚的小脸,而且那双温驯且温柔,似是一滩安静而无波的湖潭的黑瞳,竟让他忘不了。
“既然落公子的手受了伤,那不如留在燕府几天吧!老夫为落公子找个名医来医你的伤,不知落公子意下如何?”燕信长捻着长胡,呵呵的笑着。
“那就叨扰燕老爷了。”
孟夏泠擅自的为落云玦接话,替他答应。
现在落云玦的样子,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插翅也难飞。
而最可怕的还是那笑面郎君孟夏泠,他那温和的面皮之下,藏着一颗不怀好意的心,而且总是不着痕迹的,默默的将事情导入他想达成的境界,循序渐进的达到他的所愿。
相处十几年的时间,落云玦早已摸透身边人的个性,天生敏锐的他,也嗅出孟夏泠的别有居心……
或许,在出门之前,孟夏泠和落云笺可能达成什么协议了。
落云玦开始怀疑,他可能被出卖了……
第三章
燕小舞知道落云玦决定在府里住下后,她的心就再也没办法平静。
因为她很在意他手上的伤势,毕竟是她“压伤”了他的手,所以她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于是,燕小舞向她娘拿了一罐跌打药膏,想要送给落云玦,好减少她的内疚。
她希望事情能到此为止,不要再闹大。
她和娘好不容易能平静的过日子,她不想要再去过以前那种日子。
她过得不好没有关系,可是娘不一样,娘已经为她苦过、伤心过,如今她长大了,总要为娘分担一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要听话,千万别再给娘添麻烦,否则她们怕又要回到以前那种受苦的日子。
在燕府里……她虽然姓燕,但却没有与三位千金相同的地位。
尽管她也是燕信长的女儿,可因为娘是偏房,所以她们母女一点也得不到应有的地位和对待。
因为迷信!
她听府里的人说过,原本燕信长是没有孩子的,因此身为正室的燕大夫人,才答应他再纳两个偏房,而他一次便纳入了她娘及另一名姑娘。
巧的是,燕大夫人竟然在这时也有了身孕,隔年生下了一名男婴。
更巧的是,另外一名偏房也怀了孕,一次双喜临门,只可惜李妍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燕信长才会冷落了她。
六年之后,李妍生下了燕小舞。
本来以为她会添一名壮丁的燕信长因此失望了,索性也不再对李妍关心,反而把重心都放在正室身上。
由于燕小舞出生时无人关心,就连名字也是燕信长丢了一句“排行老五的赔钱货”,于是,燕小舞的名字就这样定了。
但人呀就是迷信,在她出生后没多久,那八岁多的大哥不知道为何,突然失足落入井里死了。
于是,有人恶意污蔑李妍母女,说她们是扫把星……
原本燕信长只是一笑置之,但没想到半个月后,他的正室竟然也得了不知名的病,来不及请大夫,便一命呜呼了。
这下子,燕二夫人便乘机说李妍的坏话,说她命中带煞,而生下的孩子更是一个扫把星,所以才会让府里不安宁。
燕信长信以为真,一气之下便休离了李妍。
但由于李妍是燕信长用银子买回来的偏房,所以即使被休离,她和女儿燕小舞一样还是住在府里,只不过成了燕府的奴仆。
好在府里的奴仆,除了几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奴才,有时候会拿乔为难她们外,倒还都对她们不错。
只是时间一久,因为李妍母女俩待人客气,没多久大家也忘了她们的身份,对她们一视同仁了。
而燕府里的三位千金因为娘亲的关系,从小就对燕小舞没有好脸色,一找到机会就是使唤她,让她每天忙得团团转,一点也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一切燕小舞都认了,她只想着她和娘能有口饭吃,其他的就不多求了。
燕小舞特地起了个大早,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后,就拿着跌打药膏,小心翼翼的来到前院,寻找那有点陌生的身影。
由于身份的关系,燕小舞几乎只能在后院走动,因为燕家千金常常有事没事找她麻烦。
不过燕小舞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她们不找娘的麻烦,那么她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往肚里吞去。
怕被人知道落云玦手上的伤是她害的,因此,燕小舞躲躲藏藏的来到了前厅,一心想寻找那抹俊逸的身影。
只要把药膏给了落云玦,那她就可以稍稍放心了。
燕小舞摇头晃脑的看着前方,但左看右看却看不到有人来。当她正想要回头离开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及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燕小舞回头一看,是落云玦!
他俊庞上那双黑眸射出了炽热的光芒,只消一眼,似乎就可以让人全身都融化似的。
“你像偷儿似的做什么?”
落云玦眯着眸子看着她的动作,不明白她为何在自己的府里小心翼翼的,像名贼人一样。
望着那张俊美不已的容颜,燕小舞的心开始鼓动、激烈的跳着。
明知道她不能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但是眼光就好像是受到蛊惑般移不开。
他如美人般漂亮,但两道墨黑的剑眉消去了女人的粉味及柔弱,高挺的鼻子下一张略薄的唇瓣朝上抿着,而一双桃花眼正瞅着她看。
“我……我……”不知为何,只要碰上他的双眼,燕小舞就会被他盯得说不出活来。
落云玦拧着一双眉宇看着燕小舞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紧张,而且脸颊两边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刚成熟的苹果那样青涩。
“你什么你?”他皱紧眉头问着。“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那样咿咿呀呀的。”
紧抿着唇,燕小舞低头思索了一会,才慢慢地把手上的药膏递给落云玦。
“只要抹上这个,再推一推,你的挫伤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
落云玦原本并不打算接,但是一瞧见她那低声下气又纯真的样子,他只好无奈的伸手接下,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如果真这么有用的话,那还要大夫做什么?”落云块没好气的开口,纯粹是因为看不惯她那种懦弱的表现。
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兽,为何她每次见着他总是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好像恨不得离开他的视线似的。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太高估自己了吗?
自他懂事以来,从来没有人不看他看到失神;但面前的她,却似乎不怎么喜欢看到他,总是一副想逃的样子。
听他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燕小舞只得扯了扯嘴角,为难的朝他笑了笑。每次对于他这样刁难的语气,她只能默默的将那种受伤的感觉往腹内吞。
她知道她长得不怎么讨喜,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都低声下气了,还是不能讨好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