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引以为傲的长腿颤巍巍的,抖个下停。「你!你你你——」
「真想等我拿刀来?」
「你、你给找记住!」她撂下狠话。
「在你离开茶水间之前我就会忘记,不送。」
离去前,田蜜不甘心地回头扔下挑衅话语,「柳忍冬,如果你想靠姿色往上爬,她就是最好的老师,不必舍近求远——」
「比方说找你拜师学艺?当负面教材吗?」吕若玲摩拳擦掌走向她。「田蜜,你应该知道我手劲满大的,嗯?」
「你得意也只有这时候了!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最无味,过不了多久,总经理就会对你倒尽胃口——」
「届时你就可以补位了,不是吗?」吕若玲笑脸迎向她。「我会记得送花篮向你致意的。记住,别再仗著自己的资历欺负新人,再怎么资深,也别忘了我早你两个月进公司,欺负新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
向气得狰狞的母夜叉脸挥手致意。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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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忍冬怯怯地走近高挑女子。
「谢、谢谢你,若玲姊。」
「你知道我?」吕若玲有些惊讶。
「在秘书室听了些关於你的事。」
「是吗?因为田蜜?」当著她的面都敢这么说了,背後会有多难听,可想而知。「我还以为我们的交情不会被这种小事影响,结果,真的印证了职场无情这句话?」
「我想不至於,何姊和向姊就什么都没说,她们很欣赏你。」
「你的意思是——秘书室除了你跟芳芳、向姊,包括田蜜还有其他六个人都是蜚语流言的始作俑者?」
「呃?这、这个找、那个……」她涨红脸,老实承认。「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
「这点事还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我不意外。来,你不是来泡茶的吗?」
差点忘了!「对!向姊是茉莉绿茶、何姊是乌笼茶……还有田姊的咖啡半匙糖、一颗奶油球……」
「你真的只想当倒茶小妹?」她眉一挑。
「我只是顺便——」柳忍冬怯怯回应。
「这种事不能顺便。向姊跟芳芳要你帮她们倒茶水?」
「不不,我只是顺便——」
「那只有田蜜仗势欺人,命令你帮她倒咖啡?」
好、好厉害。柳忍冬愣愣看她。「我什么都还没说——」
「你说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吕若玲忍不住抬手摸摸她发顶。「专业秘书第一课:留心客户所说的每句话,能让你了解对方的个性、行事作风,而多一分了解就少一点得罪对方的可能。」
柳忍冬慎重其事地记在心里,小嘴默念。「我记下了,谢谢。」
还很青涩哪,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你叫柳忍冬?」
「是的。」
「为什么想当秘书?」她问。
「嗯……一种幢憬,秘书这个职业让人联想到自信、干练,我想变得更灵活—些,不管是在哪方面,我都有点笨拙……」说著说著,柳忍冬又丧气地垂下头。
「想要有自信,就必须先把这种想法丢掉。」真的好像聂骉,这份熟悉感令她投以微笑。「我有个朋友跟你很像,对自己完全没有自信。」
「呃,是、是吗?」好尴尬的像法。
「其实他很有本事,不管多么破旧的电子产品到他手上,都会被修得像新的一样。偏偏他总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反而让人看了好生气。」
说到这儿,她想起自从那天他帮她送文件到公司後,两人就没见过面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又生病了?吕若玲心想,挺担心那个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的男人。
柳忍冬的声音在她遥想时飘了过来,「我懂,我也常惹人生气,唉……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听以才想从秘书工作中学到从容和自信——」
「今年刚从大学毕业?」
「咦?」柳忍冬眼中迸射出光芒。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好神!
「听你的口气猜的。」那崇拜的目光闪亮得让吕若玲发笑。聂骉也常这样看著她,尤其在她煮面招呼他的时候,让她很行成就感。
「对工作充满憧憬是社俞新鲜人才有的特征。不是吓唬你:很快的,你会发现在工作中的挫折多过奖励、无奈多过欣喜,工作不会教你什么,只会费尽心力想挖空你的本事。
「充实自己比从工作中学习来得更有助益,能被公司录取已算是肯定你的本事,按下来必须靠你自己——是要—直当个被人欺的小可怜,还是摇身一变为干练秘书,全看你自己。但是,我觉得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世界才比较可爱?」
「可、可爱?我们?」柳忍冬又害羞又迷惑。
「你跟他。」她简单解释。
「他?若玲姊的男朋友?」
愣了下,她摇头。「他只是我一个朋友。对了,如果你还是要充当倒茶小妹,最左边那台Espresso咖啡机坏了,不要用。」
「可是我这几天用都好好的啊,很好用呢。」
「是吗?」她走过去,试了开关。「总务室派人修好了?找还以为他们决定拨款买一台新的。」
「可是这台Espresso咖啡机是义大利原装进口,内置两个气闸、外壳由手工打造、设计新颖,少说世要四十几万,买新的似乎太划不来了。」
「我们顶头上司是个咖啡迷,花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你对咖啡倒挺了解的。」
「嗯。」柳忍冬小脸莫名地又红了起来。「我有个朋友经营咖啡馆,他说这种机型不小心弄坏,只能寄回义大利原厂修理。」
「那就是总务室维修组找到会修的人了。」她说。
脑海中又浮现—张戴著黑框眼镜、总让人看不见长相的脸。
至於为何最近经常想起他……
吕若玲并没有太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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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骉,你真的什么都会修理。」女同事甲凑近坐正电脑萤幕前的聂骉,娇声在他耳畔道,
说话就说话,干嘛靠这么近?白杨瞪著只差没坐在聂骉褪上的女同事甲暗想。
还有围在另一边的乙丙,没事做吗?全围在聂身边打转。
退到浓郁香水围起的人墙外,白杨直叹。
专心操作键盘的聂骉,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身陷温柔乡,前後左右被四名女性职员团团包围,无逃生之路。
「好了。」忙和一阵,重新开机确定无误後,聂骉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陷女性囵圄。
为什么这样看他?「还有什么东西坏掉没修吗?」
「下班後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女同事乙率先邀约。「你应该不只是个维修技工吧?」连公司电脑工程师都找不出毛病的电脑,在他手里两三下就回复正常、救回资料,可见这人不简单。
他推推眼镜。「我是临时工。」老实得很。「负责修水电。」只是刚刚经过这里,看见一群人围在电脑前抓头惨叫,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一时技痒才动手帮忙而已。
他的工作其实只是修水电还有影印机,最多最多就是刚来上班时,手痒地修好一台很别致的咖啡机。
嗯嗯……光是那手工的外壳就让他注目许久,非常欣赏。
「骗人!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维修临时工?!哦——其实你是总公司派来的专员,故意掩饰身分,以便从旁观察我们的工作情形对不?」女同事丙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