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躺着别动!”她对他半命令着。
朱隽奇躺在床上被她用棉被裹得密密实实,一双眼睛仍旧澄澈的凝视着她,看着她有些霸道、却又掩不住满满关心的举动,他不觉地笑了……他的呵!
“你在笑什么?”江丞诧异地瞧着他微扬的嘴角。
朱隽奇无语,依旧是淡淡的笑着。
“对了,你有没有去看医生?”她突然想到这件最重要的事情。
“嗯。”朱隽奇闭了闭眼,表示肯定。
“那医生怎么说?他开了药给你吗?你有没有吃?”她一急,什么问题统统都串在一块儿。
朱隽奇笑了起来。“你别急,我没事的,只是小感冒而已。”
“那……那你有没有吃药?”
“刚吃过了,医生说是流行性感冒,躺个几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他反过来安慰她。
“流行性感冒?”江丞绣一愣,糟糕,现下流行的这一型感冒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呀。
“对呀,我没事的,睡觉起来就好了。”
“你……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江丞都快急哭了。“医生难道没跟你说……这次的流行性感冒,可是会上吐下泻的呀……”
“我知道。”朱隽奇微微扯出一抹苦笑。“吃稀饭配酱瓜,医生这么跟我说的。”
“你……你还笑?还笑?”江丞好想捶他,可是他现在是病人。
“吃少一点、吃清淡一点、然后按时吃药、羹后多睡一点,这样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呀!”他说得仿佛就像在吃大白菜一样简单。
“你喔。”江丞又气又紧张的瞪着朱隽奇。
或许他觉得她不需要这么担心,也或许旁人看来她这样太小题大作了些,但是,不能否认……懂得愈多,就是会不自主的担心得更多呀,更何况面对的又是自己一心悬念的人,如何做得到不担心啊!
“……”朱隽奇突地出声唤她。
“嗯……啊?你不舒服吗?”她紧张的靠近他。
“不是。”朱隽奇笑着摇头。“我有话跟你说。”
“你现在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好了,我会听你慢慢说。”她想也不想的婉拒他。
“不,我现在一定要说,不然我睡不着。”这回轮到朱隽奇耍赖了,嗯……这似乎是生病的人的专利!
“你……”江丞一时拿他没辙,但又为了要让他早早歇息,于是只好对他妥协。“好吧,那你就长话短说,OK?”
‘嗯。”朱隽奇笑了笑。“今天早上你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你别误会。”
呃?!扛丞怔住,她没料到他一开口讲的就是这事!
“我知道你听见那学妹说的话了,对不对?”他定定的看着她。
“呃……嗯。”她点头。
她是听见了、也听得很清楚,而就是因为听得太清楚了,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感觉,所以才又龟缩的落跑了。
“我已经拒绝她了。”他直接讲明,不想让她心里有任何介怀。
“呃——”江丞愣了下;“这……这是你第几次拒绝人了呀?”她一反刚才的紧绷神色,笑了起来。
“嗯……”朱隽奇也配合她挑起的轻松气氛,眯了眯眼,略作沉思了一下。“我想……应该是第N+1次吧!”他笑道。
“哈……哈哈……你这自大狂!”江丞也被他逗笑了。
“那不然你认为呢?”
“我怎么知道呀?你自己都不清楚了,我怎么可能会晓得!”她实在被他打败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自大啦,因为她相信朱隽奇他自己可能也真的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被表白的经验了吧,谁叫他要那么出色咧。没办法,人人都有遣求好对象的权利嘛。
“,我是说真的,我没有接受那个学妹。”朱隽奇恢复认真的神色。
“喔……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江丞回应他的强调。
瞧他严肃的,像是怕她不信他似的。
不过,看他那么在意她,她的心里还当真感到无比舒坦哩。
“你真的……完全相信我?”朱隽奇不太放心的再次求证。
“当然是真的呀,你说的每句话都代表你的心,不是吗?我怎么会不相信?”江丞一语双关地道。
朱隽奇棉被底下的身躯一震,眼眸转深的凝视她。“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
这下换江丞身子一僵,她不敢相信向自已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是这么“后知后觉”、而且可能还差点就“不知不觉”的迟钝加三级的人哪,而阿奇居然……无条件包容了她所有、一切、全部的缺点……
呃……她的眼睛又开始发热了……“可以把‘如果’这两个字……去掉吗?”她努力克制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水气,晶璨的瞳眸看着他,对他轻轻的笑问。
朱隽奇笑了,连眼角都染上了浓浓的笑意。“可以,当然可以!”
看着她神情的转变,他知道她终于明白他对她所谓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你……和骆学长……”他想起了她目前仍是“名花有主”。
“你先休息吧,等你睡起来,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江丞帮他拉好棉被,对他神秘的笑了笑。
她发现他眼底已经染上了些许倦意,而她不想浪费他的体力。
他得要快快恢复到原来那个充满元气活力的阿奇才行,这样她才能好好的跟他说她心路历程的转变、骆学长对她的“适时推一把”、还有最重要的——真正占据她心底的那个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人,朱隽奇!
轻悄的带上房门,扛丞走到厨房,打算帮朱隽奇准备一些简单的吃食,好让他待会儿醒来时,可以在吃药前先填点肚子。
嗯……稀饭配酱瓜是吧……
没问题!看她的好了!
虽然她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而且在宿舍时,她都是拿着自己的专用碗筷,被陈敏娟三不五时叫去吃消夜,坐享其成的人。但是,只是煮个稀饭的话,这没问题的啦,难不倒她的,她相信自己可没笨到这种地步。
嗯,好了!江丞得意地看着炉火上渐渐滚开的一小锅热腾稀饭。
那么再来就是酱瓜了。
酱瓜……酱瓜……酱瓜……
江丞努力的在厨房里的各个储物柜东翻西找,搜寻着罐头堆里是否藏有酱瓜的踪影,但是找了好半天,却是徒劳无功。
“哎!糟糕,没有酱瓜耶!”江丞皱皱鼻子的懊恼着。“嗯,那这下只好出去买喽。”
打定主意,就在她要走出厨房门口的瞬间,往昔的片段记忆倏地跳进脑海里头。
哎呀!对了!
她想起来了,朱隽奇是不吃酱瓜的呀!他从小就不爱吃酱瓜、酱菜之类的东西,所以每次朱伯母煮了这类的美食时,只要她是座上客的话,十之八九都会全进了她的肚子里头去的。
哎,这就难怪他库存的罐头堆里会瞧不见酱瓜的影子了,他压根儿是不吃的嘛。
可是他现在肚子不好,又不能配别的菜吃……
嗯,这样子的话嘛,那就放点盐巴进稀饭里头吧,有点咸味,请朱隽奇勉为其难的、将就着吃喽。
OK!就这样子啦!想好了变通的办法,江丞于是又倒转回厨房里头。
嗯……盐巴……盐巴……
盐巴?!忽地,双手正在柜子里忙着找盐罐的江丞怔住了。
记忆的门锁在不意间猛然被叩开,她想起了不久前陈敏娟才对她说过盐巴和甜辣酱的比喻……
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陈敏娟为何用心良苦地对她说“盐巴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