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他的宽宏大量教谷扬感动得差点没掉下泪来,殷切地转向季筱冰,只希望她能首肯.
季筱冰却令人失望地摇头,眼中满满的净是羞愧.
「我做了这种事,怎么还有脸在望月堡待下?」
了解她的心结,冷傲霜聪明地改弦易辙,决定以另一个方式说服她.
「季姑娘,事实上我希望妳留下来,助我铲平鬼谷山一帮盗匪.要将李彪手到擒来,还望妳鼎力相助,毕竟妳是唯一出入过那儿的人.」
「这……」他的话不禁打动了她,教她开始犹豫了起来.
谷扬适时地敲起边鼓劝道:
「好吧!筱冰,这样也算是为民除害,更是不枉费傲霜对咱们两的包容.」
面对冷傲霜真诚的挽留,以及谷扬殷切的乞求,季筱冰终于微笑首肯道:
「好吧!我留下来就是了.」
冷傲霜快慰地颔首,谷扬更是兴奋地笑了开来.冷傲霜的宽大为怀终于化解了多年的恩怨,得到如此完美的结局.
在谷扬的牵扶下,季筱冰随着冷傲霜踏上往望月堡的归途;她不禁感叹,想当时她怀着仇恨而来.如今却对望月堡多了一分不可割舍的心情.
唉!谁敢说世事并非无常呢?
迎上谷扬充满爱意的凝视,她不禁柔柔地笑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孤独无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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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外」听完了冷傲霜的解释,桑慕绮又问:「这么说来,李彪那混蛋在灭凌家时又抢夺到另外三分之一的藏宝图,现在就只缺你拥有的那张了?」
「不,事实上李彪搞了这一阵串的阴谋,却只是徒劳无功.」冷傲霜边说,边自锦盒里取出他小心收藏的龙凤玉佩,说出一切:「当年我爹和凌伯父特别请人按照藏宝图的路线精心雕刻打造出这对玉佩,由我和翠儿各拥有一只.」
桑慕绮反应奇快,接口说道:
「我懂了!李彪一定料不到有这招,等于是得到了日思夜想的藏宝图,却不识货地藉由季筱冰又乖乖地双手奉还给你?」
「没错!」
「高招、高招!」桑慕绮好奇地端详起玉佩,不解地嘀咕:「这玉佩确实是很美,可是也挺普通的啊!哪看得出什么藏宝路线呢?」
「这玉佩设计得相当巧妙,必须将两只玉佩重叠,在火光的映照下才可看出端倪.」
「真的?」桑慕绮一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模样.「冷傲霜,那你还迟疑什么呢?我们快攻上鬼谷山抢夺宝藏图,出发寻宝去!」她眼中的光采亮得剌眼.
「宫府早有意弭平那帮为非作歹的盗贼,但因鬼谷山地形崎岖、易守难攻,官府数次行动不但无功而返,反倒死伤惨重,所以这事一定得从长计议,不可草率.」他拉着她坐下,认真地看着她,接着说:「平定鬼谷山,捉拿李彪为民除害,这一定得做,但是慕绮,我希望妳忘了有关藏宝图的事.」
「为什?」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看,露出一副他疯了的表情.「那是人人觊觎的宝藏耶!没道理白白浪费吧?」
「这藏宝图曾害得我爹他们三人反目成仇,如今更害得凌家惨遭灭门,它无异是激起人心贪婪的不祥之物;况且人活在这世上,财物并非是最重要的.对我而言,只想守住望月堡,保护照顾善良的村民……」微顿,他又继续说:「有幸娶个贤妻,生养几个白胖的儿女,便不枉此生了.」
「唉!没想到堂堂的冷大堡主,志愿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大!」她忍王住调侃他:「这会你未过门的媳妇死了,你还不快点托媒人婆四处替你物色去,不然像你这种呆头呆脑的男人,可能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哟!」
「事实上,我眼前不就有个最佳人选?」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
他专注的视线看得她心跳加速,难得地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冷傲霜,我很可能永远都无法成为你想要的那种逆来顺受、温柔婉约的贤慧妻子.」她眼里有着不安,强调地接着说:「而且任何人都休想改变我,如果你真打算娶我为妻,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我知道.」冷傲霜出人意外地同意她,眼中并闪过一抹促狭.「我把娶妳视为一生中最大的挑战,即使妳又任性、又霸道,还专门爱惹麻烦……」
「冷傲霜!」
她不依地顿足,一抹微笑却偷偷跃上了唇际,最后更甜蜜地笑倒在他温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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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慕绮倚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的方,却正巧瞧见谷扬和季筱冰双双走进凉亭里.瞧他们俩那浓情蜜意、相看两不厌的恩爱模样,她不禁愈加莫名烦躁了起来.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突然希望冷傲霜就跟谷扬一样一无所有,而且了无牵挂,而不是像现在是个受人敬仰、爱戴的大堡主.
「堡主夫人」──这头衔乍听之下挺风光的,但相对地,也带给了她莫大的压力.
她知道所有人,以及永安村村民,包括望月堡众弟兄,甚至冷傲霜,他们所期待的是一个温柔婉约、典雅端庄的堡主夫人,而她……她一想到自己得正襟危坐不能大声说话、阔声谈笑的模样,就觉得生不如死.
她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令所有人失望,令冷傲霜蒙羞的堡主夫人──一个最失败的堡主夫人!
唉──她忍不住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她生就堡主夫人的命,就算打死她,她也会学得「做作」点,不致随便顽皮捣蛋、捉弄堡里的人,更不会为替柳如嫣赎身而四招摇撞骗,让村民对她反感极了!
不!沮丧过后,她坚强的一面立刻苏醒,绝不!她暗暗强调,为了自己心的男人,桑慕绮决心不让自己被人看扁;她发誓,将不计一切代价,也要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好风风光光地嫁给冷傲霜.
但究竟该如何做,就得费心思量一番了……
她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但偏偏每想到点头绪,就被在一弯绣花的柳如嫣给打断.她盯着绢布发呆的时间比绣的时候还多,而且不断地摇头叹息,叹得教桑绮愈加烦闷.
「如嫣,求求妳别再哀声叹气了行吗?否则我发誓我会尖叫,叫到喉咙破掉为止!」
「我有吗?」柳如嫣佯装无辜,敛眉垂首继续绣她的花,但几乎在下一瞬间又分神地发呆了.
「妳有!事实上这阵子,妳都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确切的说法是──这是自叶千雪跋山涉水为她采回药花后才开始的,她突然一把抢走柳如嫣手中的绣花布,瞧了瞧后,故意惊讶地叫道:「瞧妳,怎么把叶千雪那张脸给绣了上去?」
「怎么可能……」柳如嫣急地抢回绢布,桑慕绮得意地笑了起来,教她脸一红,知道自己上了当,这么个急切法无疑是不打自招.
「当然不可能嘛!」桑慕绮摀着自个的心,装模作样地调侃:「他啊──早被妳镶在这了!」
「妳真坏!」柳如嫣不依地娇斥,一张粉脸嫣红似火.
「看样子,妳是爱上他了.」桑慕绮快人快语,道出了连她自个都不敢承认事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何自己老想着他.」柳如嫣终于红着脸坦承.
感情的事,竟是如此奇妙!从前对叶千雪,她总带着几分惧意,此刻却满脑子全是他;她也曾冷静地想过,会不会是她把感激错认为爱了,但感激……真会让人为他牵肠挂肚、日夜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