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冰莫可奈何地返回他身边,一把将三文治抢了过来,塞进小手提包里。
「你在搞甚么鬼?」梁雨冰低声抗议。「你应该改行当演员去,我保证你会大红大 紫!」
「是啊。」他得意地瞥了高御风一眼。「我很高兴有人懂得欣赏。」
一抹微笑忍不住跳出唇际,梁雨冰佯怒地轻捶他厚实的胸瞠。
再也受不了看他们打情骂俏的高御风,再次不耐烦地催促:「我可以等,飞机可是 不等人的!」
「来了。」梁雨冰决定趁他爆发之前,快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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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后,梁雨冰立刻松开安全带,以保有机动性。这是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高御风包下了整个头等舱,除了他们和郭永维之外,连空服员都被嘱以不得随意进 出,以保有安全和隐私性。
高御风独自坐在舱前,她和郭永维则并肩坐在靠近舱门的位子上。
「你知道老板为甚么心情不好吗?」郭永维刻意压低声音。
「谁知道?」她搪塞以对。
事实上,她也不完全清楚,只知道高御风显然很讨厌梁雨辰,而个中原因呢?她不 想也不敢去深究,因为那只有高御风自个儿心里清楚。
「唉——看来这几天不会有好日子可过了!」郭永维吐出长长的呻吟。
「不是一向如此吗?」
她玩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认真,在她眼中的高御风,一向是难缠的。
郭永维反对。「不,高先生虽然对工作上的要求很高,但还算通情达理,很少会像 今天这么地焦躁挑剔。」
高御风正好回头瞥了他们一眼,郭永维立刻紧张得正襟危坐,几近耳语地问:「天 啊!他该不会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她记起了记者会上的事。「难说,你知道吗?我相信他有一对顺风耳。」
「真的?」郭永维瞪大了双眼。「你注意到他刚才回头看我的眼神了吗?彷佛想置 我于死地似的!」
他的心不禁微微一颤,说高御风想要他死或许太夸张,但却掌控他的生计大权和前 途,他可一点也不想惹他不快。
「别怕!如果他真的攻击你,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事实上,她倒觉得方才高御风 那如利剑的眼光,是直射向她而来的。
「甘冒着被开除的危险?」他挑挑眉,试着苦中作乐。
「怕甚么!」梁雨冰丢给他一个顽皮的笑容。「到时候大不了让你养啊!」
「跟我一起喝西北风啊!」
「永维,聊够了吗?能请你过来一下吗?」
高御风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立刻打断了他们之间轻松的谈笑。
郭永维不禁低吟:「他要推我上断头台了吗?」
「没那么糟的。」梁雨冰笑了起来。「顶多断条胳臂、缺条腿而已!」
「你有最差劲的幽默感!」
他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后,立刻快步地衔命而去。
「高先生?」他戒惧戒慎地等候指示。
「我希望你立刻把这些文件弄出来……一他没有将他推上断头台,甚至没有碰他一 根寒毛,只是丢给他一堆工作;郭永维不但毫无怨言,反而犹如遭蒙大赦般,心存感激 地埋头苦干。
高御风满意地看着他全心投入工作中,当然,那些文件并没有如此急需,他的目的 只是想把他自梁雨冰身边支开罢了。
他起身,缓步走向她,坐进方才郭永维所坐的位子上。
「我相信睡眠不足,将会严重影响你工作的能力。」他的第一句话,便充满了挑衅 。
梁雨冰平静自若地回答:「你大可放心,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我会不惜一切挡在 你身前。」
「我建议你以后在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最好别带情人回家过夜,免得像今天早上这 样匆匆忙忙,连话别的时间都不够。」他的口吻似发酵的牛奶一般酸。
「没关系,反正我们昨晚已经聊了一整晚了,而且等我回去,他还会在那儿。」她 明知他会误会,但却一点也不想解释,事实上,她甚至是故意气他的。
「而且你一点也不想念他的,对吗?」他看着她的眼中充满讥讽。「我没想到你这 么受欢迎,家里还藏着一个男人,这会儿又在郭永维跟前卖弄风情,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吗?」
怒火在胸臆间沸腾,她却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以更甚的嘲讽反击。「别担心, 你绝对安全,因为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你应该试试的,因为我是公认的好情人。」他的双眼因怒气而变暗,嗓音却是危 险的轻柔。「你尝过的,我的吻技如何?」
他的大手接着抚上了她光洁的臂膀,而且极其挑逗地继续向上移动,一点也不在乎 郭永维就坐在前头不远的地方。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口出威胁:「你想声张?请便,我不在乎,大不了我立刻开除 郭永维,叫他少管点闲事,你想要这样吗?」
她不要,她不想将郭永维牵扯进来。这是她的战争,她必须自己打。
梁雨冰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压低嗓音:「你不合我胃口。」
「你是如何决定男伴的?』他的言语更加冷酷、刻薄。「掷铜板?或者是丢骰子? 我想早晚会轮到我的,我的赌运一向不错。」
「你的好运已经用完了!」梁雨冰冷冷地瞪着他,嗓音和表情一般冷。「事实上, 我一点也不喜欢玩那些游戏。」
「不喜欢吗?」他邪气地笑了起来。「我倒觉得你是个中高手。欲擒故纵、以退为 进是步高招,我承认你逗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想一亲芳泽。』他眼里闪着赤裸裸的欲 望,以及愤怒。「你成功了,也该到了我们享受彼此的时刻了吧!」
这回,他的手更大胆地抚上了她优雅的颈项,缓缓滑向她的胸口。
梁雨冰再次推开他的手,倏然站起来,咬牙低嘶:「你令我反胃,我宁愿整个行程 中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也不想忍受你!」
丢下话,她便大步朝盥洗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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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 梁雨辰不禁摇头兴叹,干净整齐的环境虽然令人舒服,但这也意谓着梁雨冰的生活太过单调,才会花那么多工夫在整理屋子上。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梁雨冰生性好强,但也有脆弱的一面,J所带给她的不仅是感 情上的伤害,更是自我尊严的受挫。现在的她,很可能对男人是敬而远之的,但……他 心中似乎又乍见一线曙光。
他有预感,她老板欣赏的或许不只是她工作的能力,还有其它。
喔——他希望自己的预感成真。因为他相信,恋爱——是治疗伤痛的良方。
当然,要让梁雨冰专心谈恋爱,必须先清除那尚未明朗化的威胁。一思及此,他的 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寻思中,他的手不觉摸向堙盒,抓起大门钥匙,决定走到楼下的超级市场去买包烟 ,香烟等于是他的精神食粮,绝不可或缺。
大约三分钟后,他带着烟回来——进屋后,他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突然——他全 身僵硬了起来,所有的注意力全凝聚在桌上平空多出来的一张白纸上。
他敢以自己的生命打赌,在他出去买堙之前,这张白纸根本不存在。
他立刻戒慎地在屋里屋外作了一逼彻匠地搜查,却一无所获,他无奈地旋回客厅, 抓起纸张一看,那是一张以计算机打字而成的警告函——偿账的时刻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