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和李琳是不同世界的人。”如同我和尚保罗一样,吴心兰很快地把杂志收到书架的最里侧。“陈姐,你先走。我把这一份档案打完后,再到饭店和你会合。”
“好,那待会见。”陈姐起身往门口走去。
啊,她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尚保罗这个名字了!陈姐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她刚才和慧心基金会的行政通电话时,她们似乎很兴奋地提过这个人也会参加今晚的宴会。不过,尚保罗来或不来,都不关她或心兰的事吧!
陈姐一耸肩,径自走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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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在饭店里的慈善餐会现场,一位美丽绝伦的男子姿态怪异地躲在宴会厅旁的私人包厢中,用望远镜对准门缝,专心地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尚保罗,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你像个变态。”尚杰瞪了老弟一眼,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看过这么俊美的变态吗?”尚保罗专心地看着一窝蜂进门的人。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谁规定变态一定要长得丑?”尚杰不服气地说道。
“我刚才是在开玩笑,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尚保罗回过头,花了两秒的时间瞪人,就迅速地回到他的寻人大计里。
“你既然知道吴心兰在哪个基金会上班,直接去找她不就得了。”尚杰把空的香槟酒瓶往沙发一扔,他举高酒杯,朝着老弟的背影挪揄地一笑。“莫非你怕自己搞不定?”
“笑死人,有我搞不定的人吗?”尚保罗不以为然地一耸肩,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望远镜。“我是想,她在这种公开场合里碰到我,比较不敢尖叫着逃走,她那个人脸皮薄得要命。”
他向来容易对喜欢的事物迷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阵子的自己,居然会像个初恋少男一样,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所以,他这回到台湾来,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沙盘演练,不得到佳人誓不离开。
他无法解释自己这种非要她不可的动机,就像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独独偏好珠宝设计一般。他只是清楚地知道,她不戴眼镜时的外貌和她的本质都很吸引他。他很少对什么东西一见钟情,但是每次一见钟情之后,他就会终生喜爱那样事物。
对她……他也是这么想的。
“真没有你搞不定的人?”尚杰男性化的轮廓上写着不以为然。“想某人从昆里岛一路苦追到台湾哩,如果吴心兰今天还是没出现,某人回家后,又要像坏脾气小狗一样地哇哇大叫了。”
“放心啦!他们基金会就那几只小猫、小狗,会长今天又在跟我的秘书谈捐款的事。她不来参加的话,我头给你。”尚保罗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头给我有什么用,你每回打赌输了,都叫我自己拿刀子去砍头,还不如拿钱给我比较实在。”尚杰冷哼了声,拿着酒杯窝回沙发里。
“别吵!有一个穿得很奇怪的女人进场了。”尚保罗兴奋地直跳脚,眼睛几乎黏在望远镜上。
“不是她……”尚保罗泄气地垂下了肩,趁着没人入场的空档伸了个懒腰,扭扭僵硬的脖子,接着又蓄势待发地拿起望远镜继续侦测。
尚杰看着正在兴头上的老弟,也只能感叹这家伙天生命好、情路顺遂,所以才变态地对任何阻碍都感到乐趣十足。
“我觉得你的月光女神很倒霉。如果不是我拍了她的照片,她怎么会沦落到你的手里?我对不起她!”尚保罗一出手,有女人能不沦陷的吗?
他看过老弟请的征信社所做的调查,那女孩相当纯朴。这样的女孩,如果失恋了,是注定要花一辈子时间来痊愈的。
“她落到我的手里有什么不好?一块朴玉即将要蜕变成和氏璧了,所有人都应该欢欣鼓舞、敲锣打鼓以兹庆贺的。”尚保罗伸手把颊边的长发拂到脑后。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庆祝的。像她现在这样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吧。你这种死缠烂打型的追求法,虽然会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的,可是,万一你又临时决定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样对人家很伤哩……”尚杰嘀嘀咕咕地教训着,如果说服不了老弟放手,至少提醒他下手轻一点。
“你干嘛说得好像我在追求她的样子?”尚保罗疑惑的黑瞳瞄了老哥一眼,他只是想一直有她陪在身边而已。
“你这举动难道不是在追她?叫人调查她的行踪,算计她可能会出现的场合,还死皮赖脸地叫秘书用捐款名义绊住她的老板,最后还动用特权潜伏在这个包厢里偷窥。你不但在追她,而且还是个居心叵测的追求者。”他翻个白眼,以示对老弟智商的高度怀疑。
尚保罗怔愣在原地,修长的眉轻蹙着看向门缝间的人来人往,俊俏忧郁的模样像足了少女漫画里男主角的特写停格。
“对噢,我好像在追求她……”尚保罗口气甚至还有些不确定。
“不是‘好像’,你是‘根本’就在追求她!”尚杰忍不住敲了下老弟的头。
尚保罗的唇角抽动了下,倏地扬起一个五百烛光的超亮笑容。
“对,我在追她!否则我干嘛来这种慈善拍卖现场,让人当猴子看?”尚保罗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我在追人啊,否则干嘛这么用心良苦?天啊,这种感觉真是太痛快了。我很久没追人了!这样辗转反侧的想念就是恋爱的感觉啊!”
尚保罗欢欣鼓舞地冲上前,给了大哥一个拥抱。
然后,他火速窜到他的大包包前,扯出笔盒和白纸——灵感又来了!
恋爱的坏心眼与甜蜜,用青苹果上的红色害虫来表示,红宝石与碧玺的组合必然显眼,设计成别针,代表爱情穿心而过……太好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工作了。
“你帮我看一下,不准让她跑掉。”他头也不抬地把望远镜往老哥的方向一丢。
“喂!我只认得照片上的她。”尚杰大叫一声,无端又揽到一个工作。
“你是摄影师,如果认不得她,就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反正她本人比照片拙,戴着一副丑不啦叽的咖啡色眼镜——啊,现在应该没戴了。穿衣服的品味,应该还是一样差。”一边呱啦呱啦,手里的动作可没停过。
“别说了,我已经快要替她难过到哭出来了。”尚杰愁眉苦脸地接下望眼镜,真不明白在他应该为离婚借酒浇愁的时候,干嘛还要来这里帮老弟做牛做马?
尚杰看了一眼那个埋头在绘图中的老弟,认命地拿起望远镜,往镜头一看——
前方入口处,一个打扮着实格格不入的身影吸住尚杰的视线。
一副不可能再更大的眼镜戴在一个还算年轻的脸上,一头长发用橡皮筋绑在脑后。她低着头,咬着唇,模样自卑地蜷缩着身子,甚至连她的同伴掏出邀请卡时,她都不敢抬头。
女子的眉眼说是细致一点也不为过,而她的皮肤说是奶油般的细滑也毫不为过,可是常人第一眼看的就是整体造型,这女孩的大眼镜和一身的菜市场衣裳,真的是满让人退避三舍的。尚杰看了一眼服务生不屑的目光,别开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这女孩至少该摘下她那副大眼镜,她实在是长得不差。
咦?!尚杰抓紧了望远镜,更用力地盯着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