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完,柜台小姐就将向日企业的负责人带了上来。
冷凡字迅速地迎了上去,“欢迎,欢迎,齐腾先生是第一次到台湾来吧!”
齐腾慎没理会过分热情的冷凡宇,深逮的黑瞳越过他,怔怔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儿。
“怎……怎么了?”冷凡字紧张的问。随着齐腾慎的视线,赫然发现他的焦距竟是停在姓云的女人身上了。
齐腾慎没有回答,逞自走到云恋纱面前,恭敬地道:“二爷。”
“不用了,”她挥挥手,“为什么你在台湾?你该待在日本陪爷的。”
一听她开口说话,冷家父子产生共同的疑问:他们认识?
冷御神扬眉以眼神询问。云恋纱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招着,要他放心。
“我只不过是代表向日企业来谈生意罢了。”齐腾慎略略别过头,让心痛之感蔓延全身。她可知他俩的亲密狠狠地刺痛他的眼,撕碎他的心?
齐腾慎,在地狱里代号“炙焰”,向日企业经营建筑设计,归他负责。除了地狱同僚外,极少人知道齐腾慎亦为地狱一员,也鲜少有人知道向日企业隶属地狱旗下集团。
“你们是旧识呀?”冷凡宇汕汕地问。想不到这女人的人脉挺广的。
云恋纱没有搭理他们,只是晃着冷御神的手撒娇道:“焰,我才不管你到台湾做什么,只希望你别再做些试激怒我的举动,秤秤自己的斤两,你还不够格让我动怒。”她故意提及齐腾慎在地狱的身分,提醒他斟酌好分寸,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
“什么意思?”冷御神低问。齐腾慎也是地狱中人吗?
一旁的冷凡宇气得差点打过去。“御神,管好她,别让她乱说话!”天!他好怕两亿就这么不见了!
“你放任他对你的不敬?”齐腾慎狠瞪冷凡宇。二爷在他心中是女神,谁也不可以污蔑她!“他一定不知道你的身分吧?不知道向日企业的幕后主事者其实是你!”爷早就放手让二爷魑魅接管地狱旗下的所有集团。
“他是御神的父亲。”言简意赅,明白指出冷御神的地位。为此,云恋纱可以忍受冷凡宇的大不敬。
“恋!这是怎么一回事?”冷御神问道。他知道恋是地狱的一分子,但齐腾慎对她太恭敬了。
她在地狱里的地位很高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齐腾先生说向日企业是你的?”冷凡宇紧张的问。
云恋纱放开冷御神的手,优闲的喝着牛奶,而后道:“向日是我的,是你看不起的女人拥有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可能?你明明说你是孤儿,为什么你拥有几乎能左右日本经济的向日企业?”冷凡宇不相信。
“慢点,小心岔了气,人老了就要注意些,伯父。”云恋纱转过头,第一次正视齐腾慎,“签完合约就滚回日本去,我不想看见你。”她不是不明白焰对她的感觉,但心只有一颗,她不想伤他太深。
冷御神闭上限,深深叹息。
他终究无法改变她吗?
她不是那个陪在他身边温柔慧黠的云恋纱,她又变回脾气乖戾的魑魅了!
齐藤慎忍着心痛,说出爷交代的话,“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地狱旗下的企业集团一旦有重要的决定都必须得到你的同意,这次与凡宇的合作案并没有知会你,因为爷说那是他送你的结婚礼物以及嫁妆。”
“嫁……嫁妆?”冷凡宇傻了。两亿的嫁妆?这姓云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爷?”冷御神睁开眼凝视云恋纱。他当然知道爷是谁!但为什么他肯为恋准备嫁妆?
“什么都别问好吗?”云恋纱迎向他的注视。乱七八糟。连她也不知道爷在想什么。
齐腾慎轻声道:“我来了,所以爷当然也来了。”
云恋纱猛地回过头:“不可能!他说过他讨厌台湾的。”他总说台湾又湿又热,比不上东京的美丽。
“因为你在这儿!爷想见你,所以就来了。他是说过他讨厌台湾,但你喜欢这儿,也许地狱的总部会搬来台湾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连她都想问了。
“另外,我想该让你知道,你最讨厌的两人也跟来了。”虽然二爷对他绝情,但他极不愿让她身陷危险之中。
喀啦!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冷御神迅速的抱起云恋纱到另一张沙发,抓起她的手仔细检查。
“你在想什么?谁也来了?”还好并没有伤口,他不要再看见她身上带伤了,那让他心痛难当。
“御神,”迷蒙失神的紫瞳找到焦距,云恋纱冷静的看着他,“所有的一切都该有个结束,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二十年了,母亲的债,她要亲手要回来。
隐约知道有事要发生了。
冷御神不发一言,静静地望着她;如果她是奔波在广阔大海里的帆船,他只能做个等她不定期归来的港口,并不断的说服自己——
帆船终有倦极归港的日子吧!
他等待的是她的归来。
是她永不再离开的归来……
“不,我不会再拒绝了,我只是不想再当你的洋娃娃了。”云恋纱深呼吸,不想再为当年的事坏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相处。
他承诺过会永远爱她。
而她,宁愿选择相信,也不想再钻牛角尖了。
爷倏地横过小巧的木雕桌面,修长的手指准确地捏住她精致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的洋娃娃,你是我的恋,是我的宝贝!我不想再听到刚刚的话了,听见了吗?”
他在生气,气她如此忽视他的心意。
浓浓的妖气一点一滴,悄悄地包围住整个咖啡厅,莫名的与黑夜融合成一股诡异气氛。
他嗜白,不论何时总是一身的白,但丝毫无法掩饰他与生俱来的妖异与邪佞。
一触即发的气氛,让两人都忽略了细微的“喀嚓”一声。
清澈的紫眸掠过一丝痛楚,云恋纱镇定地拉下他的手,平静无波地道:“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御神会担心。”
她站起身拿起黑色外套,在爷颊边印下一吻,“生日快乐。”
又是“喀嚓”一声,云恋纱镇定地环视四周,发觉没有异样,她随即转身欲离去。
爷忿忿地弹了下手指,“恋,不要怨我,公平些,你不能期盼一个寡情的人能做到什么境界。”
轻轻的,她回过头,绝美的脸上是一抹令人惊艳的倾国笑颜。
“我明白。”
若仔细一瞧,不难发现美丽的笑颜里包含着一丝丝的苦涩。
二十年来的疑问,换来的却是简单一句:你不能期盼一个寡情的人能做到什么境界。
是呀,二十年来她到底期盼什么?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清晨三点,夜露重重,有那么一点冷,那么一点孤独,那么一点寂寞。
云恋纱瑟缩一下,伸手环抱住自己,慢慢的一步步走着。
远远的,一盏昏黄的灯光吸引住她迷离的目光。她讶异地睁大眼。
温暖的灯光像是等待晚归的家人般,让她泛冷的身子浮出些微暖意,但令她感动的不是这个,而是站在灯下的伟岸身影。
她快速地飞奔过去,埋首偎进敞开等她的胸膛。
起初,就像两个冰块碰撞一般,两个同属冷质的人只能说是冷上加冷,但几秒钟过去,伟岸胸膛的主人体温开始升高,温柔的包围住一生的挚爱。
“回来了?”冷御神用力地搂紧她,带着她回到住处。
“嗯,我回来了。”云恋纱满足地腻着他,倍受珍视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