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哇。”未来倒是出乎他意料外的爽快点头。
“谁?”是女人还是男人?想像一张不知名的男性空白脸孔,心底居然泛起涩涩的酸意。
她张嘴欲言,又困惑了:“不知道。”
“不知道?”
“杰是杰,以前的人不知道。”
噢——他明白了。“你不知道他们的名?。”
“对!”她因为他的说中而开心地直点头。
“为什么不知道?”
未来因为这道看似简单、实却复杂的问题困扰了,黛眉一锁。
“不知道,未来不喜欢。”
冷杰当下决定,那不重要。
“那么——未来想不想和杰一直住一起?”
“想!”未来的眼睛在发亮!
“想不想和杰结婚?”虽然这样有点像在骗两岁小孩——算了,达成目的的过程不是重点。
“结婚?”
“这样未来就能一直和杰住在一起。”他忍不住啄一下她柔嫩的颊。“和杰亲亲。”
“好!”未来头点得非常用力。
“未来,你几岁了?”
希望她是真的成年,这样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他也不会有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嫌疑。
这一点她不会连自己本人也不知道吧?
“未来几岁?”低下脑袋瓜子想了好久,她终于“不耻下问”。
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唉,真想一头撞墙壁。“怎么可能呢?”他喃喃自语。
未来急了。“未来是真的不知道!”她眨动的眸中,含着可疑的水光。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冷杰忙着安抚她。
夜,更深了,吹过树梢的风是否发出顽皮的笑声呢?
☆ ☆ ☆
马丹樱绽出红红的芽蕾,早晨的空气清新的不得了,连闪闪发亮的露珠都在微笑。
美好的早晨。
美好的一天之始。
——对未来而言。
可是对冷杰来许,早上是生理空白期——他好眠的时光。
尤其是在他和电脑厮杀了一个晚上之后。
他认为设计程式和写诗作文、编曲填词一样,都需要Feeling,一个九十九天都打不开的死结,也许就在一分钟之间就豁然开朗、海阔天空。
冷杰很没情调的扁扁嘴,湛湛蓝眸下,是两团媲美麻才那么肿的乌青;睡眠不足,不,是一夜无眠换来的代价。
“杰,快点快点。”
身着白色的牛仔布装。青春的未来动如脱免,又跳又叫。
“来了、来了。”
反观之,冷杰走起路来倒有凡分“老态龙钟”的味道,令人无端怀疑他的实际年纪。
“杰,去吃薄饼。”
“我知道。”冷杰轻轻接住她伸过来的小手,揉弄着她白玉羊脂的肤纹,喜爱地享受着那种柔滑的触感。
轮码镇的薄饼节源不可考。每年的今天,一大清早开始,家家户户自制一种糠麦磨薄的酥皮,上洒任人选好的各种口味,起士、洋葱、牛肉丝、鱼虾、鸡肉切片、猪肉条等佐料,拿去镇上特别盖砌的石造大火炉,排队等使用,烘出盘盘美味的餐点。
少女在此日大半会在胸前别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个个笑语如珠,满心期待的寻觅自己的情郎。
据说,在今天请心仪的男方吃自己烤出来的薄姘,将会和他心投意和,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呢。
宽敞的棚架搭了起来,中间简单的放置一张又一张排起来的木桌,排成长龙阵,而桌子两旁是恭迎入座的椅子。
各家小型店商统统自动放一天假,威舍斯菲德校园亦选定今日当成校外教学,好放老师学生一天的假。
小孩子一大早就兴奋地跑来帮忙布置,贪玩的跑进跑出,手中拿着庆祝用的汽球,红、紫、黄、蓝、绿、粉,煞是五颜六色,凭添缤纷。
“好好玩。”未来很贪心的要了许多汽球,每个颜色都不一样。
“杰小子,好久不见了。”一名胖胖的长辈过来和冷杰打招呼,“咻”一下子,他身旁就围满了人,个个热络十足。
冷杰像是发光体,人如潮水,飞蛾扑至,争先恐后。
未来愣愣的被排挤外圈,急得一蹦一跳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叫他、唤他,总觉得现场气氛很重要,没有她插嘴置喙的余地。
声音在她的四周滚滚作响,男人的高谈阔论,女人的吃吃笑声,小男生小女生满场的跑,绕来追去、嘻嘻哈哈,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已经捧着烤好的薄饼坐下,大快朵颐之余闲话家常。
一辆白色的旅行车在路边停靠,车身上漆有某某电视台字样,叽一声的刹车声响让未来转身,看着几名穿T恤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搬下一些她在百科全书的图片上见过的东西。
录影机、耳机、还有那个圆圆的……对,麦克风。
未来兴奋的跑了过去,想看更清楚点。
冷杰虽然是被层层的人潮包围住,但并不是很认真地应付着七嘴八舌的话题,仍尝试将注意力分给来来。
才在心中对自己暗暗保证,待会儿就会去找她,但是冷杰在下一秒看见她无厘头的跑开,便情急的不顾一切,企图挤出人潮。
“未来!”
“这支麦克风是和那边的音箱及录影机连线作业,只要对这里讲话,就可以录起来。”出外景的电视台男主持人一见到未来,可称得上惊为天人,以不必要的“大方”嫌疑靠近她。
未来习惯性的咬着手指,很专心地倾听他的解说,不时颌首的表示明白。
她着迷的接过男主持人的麦克风,男主持人很“热心”的指点她。
“喂、喂、喂,”未来做起发言Test:“我是未来、我是未来。”
未来?男主持人差点失笑。
怎么会有人的名字叫未来?他还“过去”和“现在”哩。
美美的一个人儿,名字却这么奇怪。
“小姐,”男主持人趁机对她说:“我们正缺少镜头模特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她没有。”冷杰的拒绝中途切入,吓了背对的两人老大一跳,麦克风也“咕咚”一声掉在地上。
冷杰素以冷静着称的蓝眼,此刻是波涛三千高丈,却又像靛青的窜焰,足以焚烧一切。
“明白吗?”
见识丰富的主持人被冷杰气势磅礴的独断唬得失去临场反应,只能机械性的点头。
“杰?”他生好大的气哪。未来对他淡下峻色的脸孔产生几分畏怯。
如果这就是吃醋,那就算是了吧!
冷杰并不想费心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想向别人彰显未来对他的重要性,在她身上张贴他的标签。
他抓着未来的手腕调头就走,不睬别人对他投注的注目礼。不知道生了几公尺长的闷气,直到怒火稍降了,才赫然一觉后面人儿的泣声。
“怎么了?”峻色转了三百六十度,全面改观,他手足无措地像个小男生,对小佳人频频滴下的泪惊得像只无头苍蝇。
“未来,怕——”当真是一字一泪呀。“杰,生气。”
冷杰才不管有多少观众在看呢。“对不起,”他亲亲她的额。“对不起,”再亲亲她的鼻尖。“对不起,”第三次他亲亲她的脸颊。“对不起……”他全心全意表达自己的忏悔。
终于,他覆上她花样的柔软唇瓣……
☆ ☆ ☆
“凯,长老们希望能尽快找回未来。”
“我知道。”她挂回话筒。
美国地广,在人稀的地方就真是炊烟罕至,在一个小镇及一个小镇之间的距离地带,尽是翠坡绿地及风中摇曳生姿的野姜花。
今天晨曦刚亮,他们就启程了,现在他们正在这家加油站附设的简餐店休息,顺便加满汽油,里面的人很少,除了他们这一桌外,也只有两桌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