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魅衣又气又僵,情绪过度激动的脸庞烧起两朵红云。
冤有头、債有主,她该气的人是那个臭屁加三级、该千刀万剮的男人。
「他在哪里?」
* * *
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女人。
就算是他之前的情人卡娜——那个法国影壇以美艳闻名的金发绝色,他也能对自己的欲望控制得宜,唯独这个女人,单单想到她就能让他心荡神摇。
他盯着她被带进来,那双凤眸中高漲的怒气可以使所有男人退避三舍,不过他有一试再试的決心。
丹宁斯无声无息地退下。冷魅衣拳头紧握,而他手指一弹,发出傲慢的命令。「过来。」
冷魅衣并未移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不敢动。她害怕自己只要一移动,就无法压抑满腔的怒火而想扑上去揍这傢伙一拳。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混合着浓重的挫折感。「请你坐到这里来好吗?」他软化了。
「我宁可跟你保持一段距离。」
「为什么?」
「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她咬牙切齒的模样说明了她如果失控可能做出什么行为。辛感到好笑,这女人脾气可不小哦,也许他该慶幸她还站得离他远远的。
「美国人……」
「我有名有姓,我叫冷魅衣。」
「我知道,有够难听的。」辛摆出一副不敢领教的脸孔。「你老爸老妈一定没修过姓名学分。」
「干你屁事!」她用英文溜出一串精采绝伦的骂人词彙,听得辛在心中击掌叫好。
「别气恼,小火人儿。」辛对自己溜口而出的亲蔫称呼不觉一愣。小火人儿?不错,她是一簇神秘的火焰,会燃烧出各种心情。
「难听死了!」小火人儿?看他叫得多亲热。她戒备地看他朝她走来。「你想干什么?」
他停住脚步。「噢,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肚子饿了吗?我是否有这份榮幸请你一起用餐——而已嘛。」他笑得很无辜,琥珀色彩如酒液在他瞳眸闪动,醉人心弦。
「不用了,谢谢。」冷魅衣冷淡地拒绝。原本在怒气下,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盼能说服这个男人送她离开这个见鬼后宫的可笑地方。但一见到他那种「蠢蠢欲动」的眼神,就知道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想想还是赶紧回去看看这座捉迷藏后宫的逃生口在哪个方位。
主意一定,她马上向后一转,迈步就走。
「站住!」
去你的!冷魅衣在心中大骂,反而走得更快,但有个身影比她更快,简直像变大卫魔术一样,「涮」地硬是切在她面前。
冷魅衣欲推开这尊门神。「走开!」她可使尽吃奶之力。
「没用的。」辛慢斯条理回答。「凯利尔只听我的话,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她留定了!冷魅衣瞪着这个叫凯利尔的不识相傢伙,突兀地感受他所散发出的阴狠,她骤然明白,这个凯利尔,若主子现在叫他拿刀抹自己脖子,亦照办无疑。
拜托!都要迈入西元两千大关了,老天却像在开她玩笑,叫她跑到土耳其来遇见一群中古世纪的疯子!
僵立片刻,她终于回过身,一语不发往那些堆叠的软墊走去。
她大剌剌盘坐,傲慢地把下巴一抬。「有什么好吃的?」
「--希瑪说你是美国人,冷这个姓氏很少见哦。」
菜送上撤下巡了一回,此刻摆在盘中堆积如山的是各式鲜果。辛挑个梨子啃着,舒适地半躺在软榻上,一只脚舒服地曲起,另一只腿顺着身体水平癱放在软墊上。这个姿势像极PLAY BOY中美女出浴图的另类样版,嘴边所浮出的帅帅笑容勾魂攝魄,令一向冷静的她不禁为之心动。
「冷是中国姓氏,我是华裔。」忍耐!这一餐吃完就可以了,她用力地咬下一块乳酪,好酸!
辛忽然想到那个曾因公事来往的美国大企业家。据说他实际可操控全美三分之一的经济动脈,钱多得可以买下美国,黑发、蓝眼……不,他调查过冷焰,包括家族名谱,没有冷魅衣这个名字……「小火人儿,我知道你很气我,但也没想到你更怕我。」
「谁怕你!」
「要不何不坐过来一点?」
等到自己真的开始移动,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上了大当!但她硬着头皮坐下。
「需要那样死瞪着我吗?我又没对你怎样。」他意味深长又补上一句:「还没开始怎样。」
「你監禁了我,还说没对我怎样。」不理会他隐含挑逗的话,她愤怒地指控。「如果你有点良知,就不会到处抓女人囚在这个妓院——你私人的妓院!」
老天!如果这些话是被雷听到,小火人儿怕不早被鞭得脱下一层皮!「你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抓来的,是真主安排你的命运。如果你现在不是坐在这里,你现在可是在公用的妓院中,整天躺着张开你的腿就够了。」
她僵硬沉默地承认这项事实。当一个人专属的妓女和当万人骑的……「那么,我陪你上过床就可以了吗?那一旦你满足了,是不是就会放我走?」
「也许。」他迎上她挑战的目光。然后她徐徐抬起纤纤十指解开胸前的鈕扣,大方地裸露自己的本钱。
辛倒抽口气,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不知把手脚往哪里摆的感觉。
摘掉那顶沉重的头纱,冷魅衣挑逗地将纱笼裤一吋一吋往下褪,女性双腿间诱人的阴影隐约可见……「你知道吗?你是个很强壯的男人。」她柔软地偎上前,红唇轻触他的太阳穴,手漫溜过他结实的小腹。
「小火人儿……」辛抬起布满情欲的眼,见到那双凤眸中和肢体语言不成相映的冷峻时,乍然清醒!她在做什么?他的确十分欣赏主动火辣的女人。但她不是!她的挑逗来自她的冰冷,鄙夷他只是个嫖客,她只是个妓女!
「不。」他勉强自己压下她成功燃起的欲火。不是这样的,他觉得——「不!」他终于成功地拉开她,她因这反冲力而跌倒在地。但她马上爬起来,准备继续「进攻」。
「不!」他第二次阻止下来,尽管他的身体在尖叫着,急欲发洩。
「我表现得仍不够好是吗?那请你指点我该怎么使你欢喜?」她的双手垂落身侧,语气平平。
「该死的!」他怒喝着。这女人成功了,成功地让他欲望尽失,且自觉自己像只禽兽。而,她那熟练的挑逗说明她并非不经人事--想到她曾在别的男人怀中婉转吟哦,他无名火起。
「把衣服穿好。」辛终于厉声斥喝。「滚出这里!」
她简直是孤注一擲。说实话,对刚刚那场表演她是在赌运气,她大胆下他一把,猜测像「大君」这种独攬大权的男人喜欢事事都照他的预定进行,而她看似顺从听服,实则却是反抗的讥讽绝对是给他一记当头棒喝。
哼,何必对他解释她「丰富」的「经验」全是WATCH TV学来的,就让他觉得自己很……或许这样他才会考虑放她走,毕竟,像这种自大狂不会想要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人吧!男人都会希望他的女人以他为天为地,清新犹如一朵晨间玫瑰,而不是败柳一枝。
她捏捏自己火汤的脸颊。方才那种A片似的情节真的出演于她手中吗?方才在房中所压抑的羞赧全部爆发染晕整张脸蛋。
冷魅衣安慰自己,反正他九成十不会再想「召见」她了,脸要红也不会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