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别说了!”唐少飞伸出一手,轻握着福婶。“这一切都是命……”
“我不管!”福婶嚷道:“你已经命在旦歹了,还这么说!瞧你发病的时间愈来愈密集,我怕……你……你必死无疑啊!”
“福婶,”唐少飞勉强一哂。“如果老天真要取我的命,那我也只有认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福婶细心的擦着他额上沁出的薄汗。“福婶心里头急啊!” “我撑得住。”唐少飞撑起身子,半靠在床桅上。“只要我这生病秘密没泄霹出去,那一切都好办。”
“少当家……”
“娘那里……”唐少飞看着福婶问。
“你还管她做什么?”想起那对“误人子女”的唐氏夫妇,福婶忍不住就要骂出口,却在看见唐少飞痛苦的面容时打住。“少当家,对不起。福婶我只是……”
“不要紧,我知道的。”唐少飞笑笑的安抚她。
“或许我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唐少飞回想起过往,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少当家,你别胡说八道。”福婶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福婶,你下去歇息吧!我再多休息一会,就会回主屋去了。”唐少飞闭上眼睛假寐,敏锐的耳朵听见福婶收拾物品而后开关门板的声音,以及寂静之后那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
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柳忆璇那洁白滑嫩的胴体,以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他着了什么魔?
第三章
在福婶细心的照料下,虽然柳忆脸的身子尚未完全痊愈,但当她可以下床的时候起,她就不愿意乖乖地回到床上躺着了。
从她被救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还没踏出房门一步。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身体复原的差不多,如果再不出去走动走动,她觉得自己早晚会被闷死。
第二天清晨,柳忆璇特地起了个大早。她穿戴整齐的步出房门,由于不了解周遭环境,柳忆璇只得小心翼翼地循着廊道行进。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宽广的后院。她只顾着欣赏周遭的景色;并未发觉已经离自己的住处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花木扶疏、草地翠绿,看得出来是细心照料的结果。尤其是那一团团花开锦簇的绣球花,柳忆璇欣喜的就要上前看仔细。
忽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喝喝声响,柳忆璇仔细一瞧,她吓了一跳。是他啊!那个意图轻薄她的男子,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柳忆璇原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又想起那日唐少飞痛苦的模样,才刚踏出去的脚步,又不争气的收回。
她默默的退回原处看着唐少飞专注练剑的背影,不禁红霞满。眼前的男子打着赤膊,聚精会神的挥剑弄舞。
一个不留神,柳忆璇的脚踏空一阶台阶,惊呼了一声,引起唐少飞的注意。她也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朝他的方向走去!
他纵身一跃,适时将柳忆璇扶稳。“清晨露重,不多添加一件衣服,敢情你是嫌病得不够?还是……你刻意穿得如此单薄来诱惑我?”唐少飞嘲弄的对她一笑。
“啊……你……”一方面惊讶于他快速的动作,另一方面仍对他心存恐惧。原本想要出口的道谢,瞬间停在舌尖,无法吐出。
“如何?”唐少飞双手环胸,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你不觉得你这个人太霸道、太过分了吗?”思索了半天,她还是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
“我是!”他点头,很干脆的附和柳忆璇的说法。
“你——”柳忆璇有些气愤他的坦白。早知道就不要被他救了!
“我从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唐少飞无谓的耸耸肩,好笑的看着柳忆璇惊讶的表情。
“啊——”
唐少飞的脸突然凑的那么近,顿时让柳忆璇忘了气愤,反而想起前几日他对她的轻薄。俊逸清朗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羁的狂野,低沉的嗓音带着勾人心魂的磁性魅力。
还有那强健的体魄与独特的男性魅力,让柳忆璇的心跳又开始乱了节奏。她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她的思绪逐渐模糊。
“你……别乱来……”柳忆璇害怕的低喃。身子忍不住往后退,却被他铜墙铁壁般的身躯,给困在墙壁与他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乱来?!”唐少飞刻意轻佻地附在她耳边轻语。“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他霸气的唇在柳忆璇敏感的贝耳、眼睑,以及细致的颈项上游移着。
“求你……别……”柳忆璇快哭出来了。
“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千万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纤颈上,引起她阵阵酥麻。柳忆璇抖颤颤的回答,声音都不稳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应该来招惹我。”唐少飞肆无忌惮的在她香肩上吸吮着,留下他的印记。“敢招惹我,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我没有……况……况且你……什么都没说……”
“是吗?”唐少飞从温香软玉中抬头,直视柳忆璇水汪汪的大眼。
她的眼里,除了恐惧,似乎还掠过一抹倔强。对,就是倔强!唐少飞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的女子,在害怕他的同时,居然还有余力反驳他的话?!
唐少飞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他放开对柳忆璇的钳制,嘴角勾勒出一抹邪佞的微笑,说道:“听福婶说,你叫柳忆璇是吧!”
见她微微地点了个头,他以手指支起柳忆璇的下颔。“璇儿,”他自顾自的说道:“我记住你了。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尚未等柳忆璇做任何反应,唐少飞早已抄起一旁的外衫,大步离去。
徒留柳忆璇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索他的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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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常让人不自觉的心思浮动。
柳忆璇了无睡意的将房间窗户打来,夜风徐徐吹拂,室内即使不点灯,也被皎洁的明月照得一室微亮。
她被了件外衫,走出房间,决定到外头欣赏皎洁的明月。
想起今早,红润的面颊又烧红了起来。她居然这么大胆的窝在唐少飞怀里,而且还……
柳忆璇从抽袋里掏出奶娘交给她的绣荷包,熟悉的摸着袋中的硬块。
奶娘说,这块古玉关系着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所以要她来漕帮找她的未婚夫。那……找到了以后呢?
她未婚夫能够接受她这个克母又克父的女人为妻吗?如果不,她将来该如何自处?想着想着,不禁又悲从中来。她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柳忆璇靠在廊柱旁,愣愣地看着天上的圆月。
柳忆璇只顾着瞧天上的月亮,殊不知此时有人来到她的身后。来人并未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好半天,直到一片乌云遮住了明月,柳忆璇才怔愣的回神。她深呼吸一口气,才正要转身,却撞进一堵厚实温热的墙。
“夜深,你不多添加一件衣服御寒,敢情你是嫌你病得不够重?”唐少飞嘲弄的对她一笑。“璇儿?!”他的手指轻佻地勾起她细致的下颔问道。
“没”…没有。对不起……我要回房去了!”柳忆璇避开他的碰触,想绕过他回房,引起唐少飞些微的不悦。
她抬头看着他,早不讶异他会突然出现。经过那一天和今晨的相处,柳忆璇知道他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