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嫣凝视着他离去。说不清为什么,她并不想向他证实送花的事。尽管在今天短暂的交会后直觉告诉她送白玫瑰的人就在眼前,然而她想保留。暂时保留这份奇妙感觉。
不管上帝是否选上了他俩开玩笑,她知道这才是刚刚起头而已……
她真的不晓得太过发达的第六感到底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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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陪小貂到医院做产检,在等候的时刻,她拉着他到医院隔邻的爱儿屋看宝宝用品。她的小脸紧贴后玻璃看这看那,东摸摸西摸摸,兴奋得很,标准妈妈新鲜人的模样。
“这鞋好可爱!还有那双小猫咪花纹的!你看!”小不点的小人鞋乖乖躺在她掌心她用指头比划着边惊叹。“这么小,有没有五公分?这么小的宝宝需要穿鞋吗?”
“那件兔宝宝装很可爱,好贵!等换季折扣再来买。”
“那边那件!对了,蓝色的,我们可以买母子装!”
在候诊室休息时,辉煌买了新鲜水果给她解渴;旁边一个挺着大肚,脸色蜡黄的孕妇看了他们好久,等辉煌走开了,坐近她,欣羡地说:
“那是你先生啊?对你真好,真体贴!”
“是。你也来做检查吗?”
“第五胎了!希望这回等到个男孩好交差,我婆婆已经好久没给我好脸色看了。”女人叹口气。“你是第一胎吧?有没有压力?”
小貂看着她枯槁憔悴的样子有些不忍。“没有,男生女生一样好,我们都同样期待。”
“你真好命!老公这么体贴又爱你,结婚不久吗?”
辉煌回到她身边。小貂笑着轻勾起他的右手小指。“是啊!不过感觉好像是一起生活好多年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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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在每日的例行检查后惊讶地宣布麦石千的血压指数控制情形意外的好,身体和精神比三个月来的平均都理想。线红又是欣喜又是感激地送大夫到门口。
麦石千马上叫了良杰到他房里,说是有个重要决定需要跟他商谈。没想到五分钟不到,良杰就气冲冲冲下楼,线红被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吓了一跳!
“门都没有!”他大吼。桌子成了他的出气筒。
线红从没见过他这样发脾气。良杰向来知礼懂分寸,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良杰,是不是你爸爸出了什么……”
“他疯了!”他冷冷地。“他说决定把公司和房子给杨波,还有每年等比绩优股红利百分之八十无条件转让!凭什么?公司有我十年来的努力和心血,从基层学起到定航线、打通国际业务,是我一滴血一滴汗撑起来,我白天去实习,晚上念法律攻学位考资格,我对公司投入的程度不会亚于他!”麦石千名下最著名的千恰海运现已成为台湾海运的主力,并伸向航空旅游与电子资讯研发;是麦家父子法学专业外另一项事业领域。
“你爸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事?”线红关切的是这个。她最近总是心惊胆跳。
良杰根本没听进她的话。“我不会让他们再一次联手夺走属于我的一切!他办不到的!”
他激愤地呼啸冲出了大门,响亮的一大声“砰”把不满与愤恨都甩给整栋屋子,久久震荡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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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街角廊檐,默默守护;不同的是,今晚校花身边飞来了一个小火点,两点红色星火相伴,仿佛也多了一些温度。是扬波。
阿波脚又开开地蹲着点烟,姿势比他还难看百倍。
“乘凉啊?”阿波明知还故问。可恶!
校花装蒜到底。“是,路边凉快!”
“都半夜两点了还‘闷烧’,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骚!”他一打他脑袋。“还装!我实在佩服你真能憋,要换了我,憋不了三天保证流鼻血!”
“说什么啦!”他死爱面子。
扬波还怕他?“蹲这儿多辛苦?不如上去舒服凉快,谁规定条子不能嫖妓?条子不是人?这条街除了你也没人有抓人权,你上去,我给你把风!”用肘推他。
校花当场跟他翻脸!好像扬波触犯了他心中圣洁无瑕的女神。“你再说!不准你这样侮辱她!”
扬波笑笑,安静地看他。“你不也侮辱她?每天傻呼呼地守在她窗台下,守什么?守着不同的男人在她房里她身上来来去去?你以为你是罗密欧?世纪大情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条子帮忙做仲介咧!”
校花狠狠吸口烟,闷闷垂下头。“少说风凉话!你又知道我的苦处了?”
“是哦!苦、苦、苦!你还是准备在这儿蹲一辈子好了。”一会儿他又搭腔——“喂!你犯这病犯多久了?几天?且?不会是年吧?他××的!真高杆!忍功高强!”
原来花街第一号情痴的荣称得拱手让人了!扬波没想到校花犯了几年苦相思相思苦竟然还没病重身亡。俗话说闷闷吃三碗公,就是专门说他这种人。
会咬人的狗真的从不叫出声。
“你来干嘛?,丽花那儿三十二圈不够你摸?”今天初十,“四季红”定期开麻将大餐。
“没心情,玩不下去。”扬波闷哼。“失恋的人做什么都没兴头。”
“失恋?你?”要是说失恋失意是他这种没人才更缺钱财的大老粗专利,校花也认了,而扬波?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偏偏就爱那朵芳草,可惜别人先给摘走了!”想到在别墅里看到良杰挽着牵着他这阵子来心心念念的那个冰山美女,杨波在那一刻真有五雷轰顶迎面打击之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碰到这种事还是闯不过去!想了就闷。
又是良杰!他想上帝真的爱开人玩笑。不惜代价,不计方法。
“走,陪我去喝杯酒,既然英雄有泪不轻弹,用酒一浇总不算罪过!”
夜!真的很深了!两个大男人的影子并排走,两个焚烧又熄灭的小红点飞舞不停,不知怎的,那场景看来还真的有点儿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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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天主堂的钟响敲了八下,已经在同个路口徘徊了半小时的良杰被镭射霓虹灯的强光一照射,猛地清醒过来!张目四望灯彩繁华的街头,他好奇为何每个人都匆匆忙忙来往穿梭都有目的可去,唯独他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飘荡无所依归。
他走进电话亭,拨了那个唯一记得起来的电话号码。铃响十声接通。感谢老天,她在家。
“朱朱,是我,下班了?”
听得出她的声音载满疲惫。“福宏的案子今天判定胜诉,大家都累垮了。”
“我下午就听说了,真恭喜你。”
“高兴是一定的,不过预定的大假泡汤了,工作狂杰森舅舅宣布明天九点准时报到。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洗个按摩热水澡,舒舒服服睡它一大觉。”
“那……”
“你现在还在忙?”
“不,我人在街上。想跟你谈一谈。”
“你碰巧找了个差劲的时机。”她笑笑。“是工作还是碰到什么不如意?或是车又被吊了?”
不知怎么的,良杰原本想倾诉的话又收了回去,怎么也难以出口。“没什么,突然想到你。朱朱,你有没有想过我俩之间似乎少了些什么?比方说在一起的时间……”
她失笑。“你打这电话就是要抱怨我们太少碰面?我们的工作都忙,又有工作狂倾向,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是指……朱朱,我发现你对我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好奇,我们也未曾分享过彼此的过去和将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