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纳奇没被吊死也没被处罚,只是被告知留守巴达城。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派予留守的原因,但他敢怒不敢言,一整天,他都用哀怨的眼光看着依秀儿。
三天了,依秀儿总算收到卡洛士即将凯旋归来的消息。原定一天就回宫,不知为何多拖延了两天,害她好担忧,现在收到消息总算安心了。她兴奋的叫纳奇替她备马,她要到宫前迎接卡洛士。
“纳奇,马准备好了吗?”
“我吩咐侍卫阿尔将马备好牵至宫前。”
“太好了,走吧,我们一起去迎接卡洛士,我等不及要见他了。”
“天女,我觉得你乘轿去比较妥当,你的骑术尚未熟练,若出了状况,我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我请求你考虑考虑。”纳奇单脚跪地,双手交握于胸前,苦着脸哀求着。
“纳奇,我夜以继日勤加练习,为的就是给卡洛士一个惊喜,现在我好不容易可以骑马慢步,你不让我现一下怎么行,何况有你在旁边我很安心。纳奇,快起来啦,再拖下去会来不及的。”依秀儿边走边扣好披风。
纳奇无奈的叹口气站起身,走在依秀儿后面低声咕哝着:“你安心,我可不安心。”
侍卫阿尔从马厩牵出依秀儿骑惯的马往宫殿行去,中途被那妲叫住。
“阿尔,阿尔。”那妲挥挥手,拿着针线蓝跑向他。“你牵马去哪里?”
“没去哪,只是把马牵到宫前,天女要骑马到城外迎接王。你叫住我干嘛?”
听到是天女要骑马,她灵光一闪。“没事,几日不见,我好想你喔。”那妲勾魂的笑笑。“等会儿你有空吗?”
阿尔会意的眉开眼笑。“有,有空,我将马牵到宫前,马上就去找你。”
“不,不,不,我到偏宫水池边等你,天女出城,那边不会有人在。”
“好,不见不散。天女等马用,我必须走了。”
“等一下。”那妲主动的抱住他,嘴顺势凑上前吻他,吻得难分难舍。
好不容易两人才分开,阿尔笑道:“哇塞!那妲,你可真带劲啊!我要走了,待会儿水池边见。”
那妲看他走远,心里嘲笑他是傻瓜,刚刚她在热吻中偷偷从针包内掏出两、三根针放入马鞍下,待会儿天女骑马时乐子可大了。她赶紧回去向主子报告这则好消息,顺便向她讨个赏。
“阿尔,牵个马怎么牵这么久,王都快回宫了,你是不是又到别处鬼混去了?”纳奇在宫前等得火气大。
阿尔没有辩解,乖乖牵着马站在原地让他骂,心思早已飞向水池边。
“没关系,阿尔,你可以离开了,这里有纳奇帮我。”依秀儿说。 .
阿尔感谢天女的善良,深深向她一鞠躬后离去。
“去,王不在就这么放肆,哪天抽空叫萨桑整治、整治。”纳奇犹生气的骂道。
“好了啦,人都不见影了还在念。”依秀儿身后的侍女低声讪笑着。
纳奇不悦的瞪她们一眼。
他走到马旁单脚跪地,手指交叉摊开双掌。“天女,踩着我的手上马。”
依秀儿坐上马背后,马儿吃痛昂首鸣叫,不停的跳动,想把马背上的人甩下。侍女们惊慌失措的尖声嚷叫,纳奇因在地上躲避不及,被马踢到脚胫。
“救命啊,纳奇。啊——快让它停下来,纳奇!”依秀儿害怕的求救,双手紧捉着马鬃。
然而马跳动得太剧烈,纳奇忍着脚痛拉住疆绳,却也无法安抚它。
“天女,捉住马鞍不要松手。旁边的人去叫其他侍卫来帮忙。”纳奇头冒冷汗的大叫。
侍女们慌乱的到处呼救,纳奇被马踢了好几脚,受不了痛的昏迷倒下。而依秀儿也筋疲力尽从马背上摔下来,头撞地晕了过去。因听到呼救而赶来的侍卫只来得及抢救伤患。
突剿成功,凯旋归来的卡洛士原以为会受到热情欢迎,没料到迎接他的却是依秀儿受伤的消息。卡洛士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了一夜。
依秀儿宛如睡了一夜好觉般的醒过来,模糊的眼见床边有人,便轻声问:“卡洛士,是你吗?”
他俯下身让她看清楚。“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很好,很抱歉没能去迎接你。”
“傻话,我叫御医来替你瞧瞧,不要乱动。”他示意门外的侍女传御医,侍女接令而去。
“我很好,没事的。”她欲撑起身子。
“叫你不要动不会听吗?”他猛瞪她一眼。
依秀儿在他怒威下乖乖躺着。
御医前来检查,确定天女安好无事后离开,卡洛士开始大发雷霆的对她炮轰。
“你这笨女人,我是不是曾警告你摔下马会死人的?为何我不在你还去偷骑马?谁教你骑马去迎接我?我……”
一个接一个问题让依秀儿根本找不到空隙插话,等他喘口气停顿时,她小声回应:“我又没死,而且人家想骑马到城外迎接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他大吼着。
依秀儿头低低的静默不语,似在尾忏悔。
卡洛士看她那样子也不忍心再继续训她,他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依秀儿,我的宝贝。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你对我是多么重要吗?你是我的心、我的魂。我问你,若一个人丢了心、没了魂,他还能活吗?”他更加搂紧她要她回答。
依秀儿羞愧的摇摇头。
“那你是不是应该要为我保重自己?”他又问。
依秀儿点点头。
“很好。”他很满意的反应,怜惜的在她额际印下一吻。
两人不再交谈,只是相偎相依的靠着,静静享受心灵交流的亲密感,此时无声胜有声,房内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突然,依秀儿想到一件事,猛然推开他。
“卡洛士,纳奇呢?他有没有怎么样?真该死,我差点忘了他。”
“纳奇被马踢了好几脚伤得很重,我已命令御医全天候看顾他,不会有太大问题,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要去看看他才安心,我能帮得上忙。”她欲翻身下床。
“别去。”卡洛士压住她不让她起身。
“卡洛士,你在做什么?让我起来呀,我去探望纳奇,马上就回来。”她扭动着身体。
“不,别去。”
依秀儿霎时停止扭动,脸色惶恐的问:“纳奇他……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没有。只是伤得很重。”
“卡洛士,纳奇因我而受重伤,我难辞其咎,所以必须去帮他疗伤,你了解吗?”她定定地看着他。
“我了解,但是我怕你像上次帮我疗伤一样昏睡不起,如果出了差错怎么办?”
“哦,卡洛士。”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不会的,上次是因为用血替你解毒导致失血过多才会昏迷那么久,我想纳奇的伤不需要我割腕引血,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极限,会适可而止的。卡洛士,不要阻止我,你不让我去帮忙,我会不安心,永远存着罪恶感。”
卡洛士考虑了半晌。“你会适可而止,绝不勉强自己?”他向她要求保证。
“适可而止。”她承诺的点点头。
“好。”
一听他说好,依秀儿便要起身。
“别动,我抱你去。”
“卡洛士——”她有些不愿。
“要嘛,乖乖的让我抱你去;不然,就留在这儿,哪里都别想去。任你选。”他的态度非常强硬,不容许她有第三个选择。
依秀儿没辙的对他笑笑,伸手圈住他的颈项。“那只好劳驾你了,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