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泡泡糖,是倪祖儿的看家本领,拿手好戏。
她可以吹出直径十五公分的泡泡,绝不骗人!
这一招,她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连男生都比不过她。
说起了这“男生”,倪祖儿还真是颇为无奈。
成天追着倪祖儿东跑西转的,一个个不是其貌不扬,就是肤浅无知,没一个像样的。倪祖儿其实不是不喜欢男生,她嘴里不承认而已。
她只是没有遇上能让她为之倾心的男子汉。
年纪大一点的最好,看起来成熟稳重些。
大多少呢?倪祖儿年方二十,也不能差太多啊……嗯,十岁好了。三十岁的男人配她正合适。不过想归想,倪祖儿并不心急。因为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条件”,不怕嫁不出去。
虽然倪祖儿的个性和妈妈相差甚远,可容貌却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说倪祖儿是个红颜美人,她绝对是当之无愧。
说她是“红颜祸水”也并不为过!
因为确实有不少的男生,为了倪祖儿争风吃醋,甚而大打出手。起初她多少会有点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日子久了次数一多,也只觉得这些男生真是太没用了,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竟然为了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器量如此狭小。她反而更看不上眼。
倪祖儿过了好久之后,才把耳机摘下来。
她想瞄一下,妈妈是否已经“恢复正常”了。
但见倪梦涵独自站在庭院中,愁眉不展地吟诗诵词着--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倪祖儿再也听不下去了,“古人”真是肉麻兮兮的!
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好像在看爱情文艺片!
倪梦涵蓦然地转过身来,看见了女儿。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叹气,目光飘向远方。
“妈!你可以去拍琼瑶的连续剧了。”
倪祖儿实在忍不住了。
“祖儿,你不去见大祥,我怕你将来会后悔。”
“后悔!对他这种人我是不会后悔的!”
倪祖儿斩钉截铁地说。他就算是死了她也不要为他掉一滴泪!
“祖儿,你不该恨他的,他是个好人。”
“好人?”
倪祖儿一肚子火。他也配称“好人”!
“有些事你不知道--”
倪梦涵欲言又止的。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对于“私生女”这个身份,倪祖儿早已经习惯了。
“我……”
“妈!你不用再替他找借口了!我是不会去见他的。没事的话我要出去喽!”
倪祖儿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去。
“祖儿,你去哪?”倪梦涵追问着。
倪祖儿没有回答,从十来岁开始,倪祖儿就不再向她交代去处了。如今倪祖儿都二十岁了,更不会一举一动据实以报。
失败!倪梦涵太失败了。
她教女无方,如何去面对楚大祥?
她还有何颜面去与人一争长短?她连一个女儿都管教不好!倪梦涵悲从中来,不禁再度哽咽了起来。
可这一厢的倪祖儿可开心得很呢!
她呼朋唤友的,一群人在马路上疯狂大飙车。
别看倪祖儿身材娇小,她可是骑着重型机车。
“冲啊--”
楚大祥握着手中的相片,爱不释手的。
相片中的女孩,正是他的女儿“祖儿”。
楚大祥把相片递到了林立中面前。他一见到林立中时,就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他的言语不多,但做事脚踏实地,为人有礼,但绝不阿谀奉承,是个难得的忠诚之士。
看到林立中过往的资历,更是让楚大祥眼睛一亮。
“白氏企业”,白令刚和儿子白奕凡在染料界独领风骚数年。而林立中却放弃了在白氏企业高职高薪,何故?
虽说楚大祥的公司,也是赫赫有名的,但“楚氏”仍比“白氏”略逊一筹。
“你肯屈就,我很高兴。”
林立中应征“楚氏公司”,即刻就被录用了。
而他的表现也确实没令楚大祥失望。
连升三级自不在话下,今天又蒙楚大祥召见。
可是林立中作梦也没想到,这一次他又接下了一个特别的“任务”,同他的工作并无直接关系:去找寻一个女孩。
一个名叫“倪祖儿”的女孩。
“她应该姓楚才对!”楚大祥语重心长地说。
楚大祥没有多作解释,林立中也没有追问。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被人触及的地方。就好比秦雨红在他心中一样。他将她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让时间来帮助他逐渐淡忘她。他相信他会的。
他不希望因为他而干扰到秦雨红和白奕凡幸福的生活。他衷心地祝福他们,所以选择了“消失”,到另一个环境去疗伤,去开创属于他林立中自己的未来。
一向行事忠心耿耿的他,即使换了一个东家也不例外。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上司照顾下属,下属忠于上司。
有朝一日,林立中当上了老板,他也会十分关照属下。
何况这个“任务”并不艰巨。
只不过是去把相片中的女孩,带到楚大祥跟前。
“她是我的私生女--”
是的,其实林立中心里早已料到七、八分了。
林立中看着相片。好个清秀佳人!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左右。可是年轻不是应该璀璨亮丽、神采飞扬的吗?
为何相片中的女孩秀眉微蹙,神色间有一抹哀愁?
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在“为赋新词强说愁”吗?或者是心中有什么难解的结,要不然为何心事重重呢?
这么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美丽女孩,会有什么烦心之事?
身世吗?或许吧!
总之,林立中感到很好奇就是了,他的目光被深深吸引住,久久不能自相片上移开。
“她很美,对吧?”
楚大祥喃喃地说着,他沉湎于往日情怀。
“比她妈妈年轻时还美!”
见女如见母,想必母女俩都是倾城之姿。
“我想见她!最近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血压直往上升,我怕时日不多了!”楚大样突然沉默了下来。
“董事长!您别多虑。”林立中诚恳地安慰他。他才五十多岁。
“医生已经告诉我了,要小心随时会有脑中风的可能!”
楚大样站起身子,似乎有些吃力。
他离开了办公桌,走向落地窗旁。
梦涵!他在心中轻唤着这个名字。
二十年了,一别至今已二十载了。楚大样的胸口一阵疼痛,他咳嗽了起来。他的手掏着口袋,似乎想拿出什么东西来。
“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
林立中不希望楚大祥有事,看来他似乎真是病得不轻。
“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楚大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条手帕,看起来年代久远,应该是条十分陈旧的手帕,但为何楚大样仍舍不得丢弃它?
楚大祥将手帕放在鼻唇之间,似乎在唤着什么。
林立中和楚大祥有几步远,可林立中看得见。
手帕上似有血迹--
“楚先生--”
林立中误以为楚大祥咳血了。他走上前去--
再看仔细时,才发现那并非是血迹,而是唇印。褪了色的红唇印,布满在手帕上,密密麻麻的一个又一个。
“我说了!我没事。”
楚大祥看出了林立中眼中流露了并非好奇,而是真正的关切。他很欣慰,他没有看错人。林立中是个正直有为的年轻人,他很欣赏。
世风日下,要找一个对老板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实非易事。
不是羽翼丰时,就忘恩负义而去,更有甚者,养虎为患,日后回过头来反咬自己一口。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楚大祥,这种事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