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手要解决标靶时,她先解决了这不识时务的杀手;想跟“黑瞳”抢工作制造名声,下辈子再说!
浓烟正迷蒙,刚好可以遮掩她的行踪,她走出去,枪指着标靶,要确定他的状况。
标靶不停的失血.翻了白眼在颤抖着,看来是没有救了……
“……奥克达维欧……奥克达维欧……”声音来自频死的标靶。
咦?这倒奇了,她第一次听到除了“救救我”以外的话;她回过头、蹲了下去,而标靶的手却在空中挥舞着。
“奥克达维欧……我的……义子奥克达维欧……”标靶哺哺自语地念着,“他杀了我……也会杀他……不可以……不可以……”
“喂!你快死了,顾自己吧。”义子?这个人看来还真疼不是亲生儿子的义子,“要祈祷的话,我可以奉陪。”
当做是失职的赔礼吧!要是刚刚出手的是她,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地在这里哀嚎,一定是一枪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救救奥克达维欧……保护他……求求你……”标靶染满鲜血的手突然紧紧握了她的手,“你一定要保护他……不要遭到毒手……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你都快死了,还有时间管别人?!”丽萍皱起眉头,“我认为义子不如亲生儿子!”
“喔……我爱他……我爱他呀……咳……咳……”标靶流下了泪,伤口继续因咳嗽而大量冒血,“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取他的生命……求求你……救救……”
爱?爱是什么东西呢?她不懂……可是,标靶的真心却有点令她动容,听着标靶交代遗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逼得她不得不弯下身去听他在说些什么。
一弯身,她的泪就滑落了……她仔细听着标靶临终前的遗言,然后感到浓烟越来越呛人,再不走她就走不了了!
“谢……谢……”标靶的眼皮渐而无力,“你是……你是……”
他的手自她的手滑落下去,闭上双眼的他算是死而瞑目,嘴角甚至还挂着微笑。
她抹去眼角那一滴微弱的泪水,笑着对标靶表明身份:“我叫‘黑瞳’。”
然后她极其利落地迅速离开了现场。寻找叫奥克达维欧的男人,还有那个该死的雇主!他雇用两个杀手就已经违反条例,而现在标靶又反过来请她保护他的义子免于受到雇主的迫害……
所以……雨萍虽然在树丛间别见了雇主,但心想:等一下再来料理你吧。
当她跑到河边最大的屋子旁时,一进门就听见了定时炸弹的秒钟声响,喊了几声奥克达维欧之后,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好家伙,想要炸毁房子,以掩人耳目是吗?
算他聪明!她露出难得的赞赏微笑,然后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她换上了工作服、戴上鸭舌帽,然后跑去找她的雇主;她听到他也在寻找那位奥克达维欧,想必是要杀掉他吧!所以她“好心”的告诉他,奥克达维欧在河边那栋装满定时炸弹的房子里。这样就好了,杀掉了违规的雇主,也算保护了标靶口中的奥克达维欧;她亲眼看着河边宅子被炸毁,满意的离开了哥伦比亚,任务结束。
任务……应该在那时就终结的。想不到十二年后,雇主阿尔伐落竟还活着,那场爆炸并没有要了他的命,而奥斯卡口中的奥克达维欧,正是那个背叛她的严宇峻。
路灯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雨萍死寂的脸上,已不再有任何的表情,她刚刚决定,要忘掉这一切,离开台湾。
信任人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信任了,就会有被背叛的危险;而这个被背叛的可能性,在她身上,发生率一向都是百分之百。她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不再做什么生意了,只要有一片花与草的田地,让她在里面安静地度过余生就行了。过去种种,是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与严宇峻的种种,也不过是过往云烟的一场梦。
雨萍站了起来,提起简单的行囊,她若没有计算错误,再不久严宇峻会派人来抓她回去,因为他要知道雇主是谁,而阿尔伐落也会叫人来杀她灭口。
只是她……谁,都不想再见了。雨萍就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深埋在冰原的地心之处。
隔天,遍寻不着雨萍的严宇峻收到了一个信封袋,里头放有一段小巧的锦紫苏。
“无望的爱”。
而龙华集团的总裁方落,也收到了一只信封,里面有一小张纸片,上面写有一组号码。
第二组密码。
第十章
无望的爱。
严宇峻手上拿着那株锦紫苏望着。
昨天收到的黑色信封袋,就只包着这株小草,他查了花语大全,就看到它的花语,正是“无望的爱”。
是雨萍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她早已人去楼空,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她的屋子已经有人先一步去翻动过了;他还没有心思想对方到底是谁,他只是看着这段锦紫苏,心中隐隐抽痛着。
雨萍脸庞一再的浮现在他脑海里,那幅她蹙着眉心痛苦地嘶喊着:“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的模样。
该死!他昨天是太激动了!一得知有凶手消息就激动万分,加上荷西的指证历历,教他怎么有办法再听进雨萍所说的每一个字句?!荷西说的有多明白啊,他看到雨萍站在义父身边、看到她对着义父冷笑着……最重要的是——
雨萍承认当年她人在火场,就在义父面前……可是她就是不承认她杀了义父!
这其中会有什么误会吗?他昨夜翻来覆去,一整夜未能成眠,就在想着这个问题;雨萍心痛的神情太深刻了,就那样刻进他的心里,她会那样子喊,一定有她的原因。
只是,“黑瞳”是一名杀手,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哥伦比亚、不会刚好身在火场里、还那么刚好就在他义父身边。
他这里所言、所听、所判断的,没有一项能证明雨萍是无辜的!
尽管……“黑瞳”是受人所托,但是再怎样他都无法释怀,他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黑瞳”无情的拿着枪,在义父身上开洞,然后她带着冰冷的面容,头也不回的离去;而义父,就在血泊中一直高喊着他的名字……喊着……
但是……为什么她会流泪?她为了他的不信任而流下了泪水,那模样就好像是……好像是他背叛了她一样,好像错全在于他似的!
为什么偏偏是雨萍呢?为什么偏偏是她?他没有那么大的心胸,继续装作没事一样的爱着雨萍、与她一同生活,然后忘记义父的仇恨。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寄上这株锦紫苏,仿佛是宣告她的绝望、宣告他们之间的结束;这段才刚开始,就立刻以悲惨落幕的恋情。
明明以为,终于找到一处乐园可以让他休憩的呀……明明以为,终于寻得一个人,可以让他安心并且依赖的……
结果一切,正告诉他应该继续信奉多年来的原因:他既然舍弃了一切,就不该再存有无谓的希望。
严宇峻把头埋进手臂里,手上仍拿着锦紫苏。
对了,萧昕呢?为什么昨天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瞧见过他?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萧昕呢?”他按下对话钮。
“还没进来,总裁。”秘书室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