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汉笙?不,也没有道理。如果是在波本宫那一次,他是有可能杀你,但是在肯恩堡,他也是在屋里当活靶子的客人之一呀!而且他还受了伤哩。幸好那次‘飞屋’没死半人,真是阿弥陀佛。”
哥斯坦听云洛替情敌说好话,更加酸味地说,“受伤归受伤,他的身份仍是一个迷。天知道他是从哪一颗石头里蹦出来的,还跑去葛南公主那里打听我。”
“他又不知道是你,他只是去查问负责激进党这个CASE的法国情报员是谁。从这一点看来,又是一个没道理的地方。如果他不知道是你,又怎么可能会在波本宫行刺呢?所以……”
“所以他又没有嫌疑了,噢,云洛,你很聪明,心思也很细密,但是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说来说去,这整件事非常地——”
“没有道理。”云洛替他接说下去,然后像泄气皮球般叹口气。
“总归一句话,不管对方是谁。反正就是有人想要让我活不下去!”哥斯坦无可奈何地说。
云洛一脸忧心忡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你千万要小心谨慎!”
“好吧,我答应你‘尽量’就是。”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蒙妮卡足个关键人物,只要能找到她,一定可以找出什么答案。”
云洛却显得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很高兴地说:“可是她自从在肯恩堡露了一面之后,现在又失踪了。”
“是啊!真是伤脑筋……”
这时,他们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顿然按说:“伤不伤脑筋,这跟一个人的智商有关。”
哥斯坦和云洛微吃—惊,抬头一看,竟是钢琴师皮耶!
“皮耶,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讲话?”云洛没好气地责备道。
皮耶拉来一把椅子在两人中间坐下米,轻轻将手中的香摈酒搁在桌上,然后不慌不忙地说:“你们怎么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听得懂中文?”
云洛瞪大眼,“咦?对呀!那你……”
皮耶改用标准的京片子说道:“我在中国待过很多年。你们别担心,我是好意想来帮你们一个忙。”
“一个什么样的忙呢?”哥斯坦心中充满警戒,讲话也更加小心。
“找到你们想找的‘巴黎玫瑰’蒙妮卡!”
“什么?你知道她……”
云洛即将脱口而出,哥斯坦立刻阻上她说下去,免得在还没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就先不打自招暴露身份。
“我在追求蒙妮卡,当然想找她。但是你说什么玫瑰,我不懂你在讲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哥斯坦冷静沉着地说。
“很简单,想在肯恩堡干掉你的人,也想把我和其他所有的人一起干掉,我没办法再坐视不管。而我是……”皮耶没把话说完,只用—根食指探进香槟酒里沾了一下,在桌上写了“CID”三个英文字母,然后又马上抹掉,莫测高深地笑说:“我说了等于没说,因为你们查不到我的任何资料的。但是呢,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咱们明眼人也就不必说暗话了。”
哥斯坦和云洛交换一个眼色,不承认也不否认地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你们法国人—直把我们美国人想得太天真了,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长活短说吧。如果你想找到蒙妮卡,试一试明天下午两点钟,从法国北岸的布洛格港载往伦敦多佛港的海峡渡轮吧!”
“伦敦?!蒙妮卡想干什么……?
皮耶似笑非笑地打断他,“法国她待不下去了!”
“皮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等你找到蒙妮卡,她自然会告诉你。我不能多说了,对不起!”
皮耶作势准备离座,哥斯坦迷惑她拉住他,“等一等!如果你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又不打算坐视不管,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耗着,而不去追踪蒙妮卡?”
皮耶俯下身,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听着!让我这样告诉你吧,就算我找到了蒙妮卡,对我们美国人也没有任何好处,因为这是你们法国人的‘家务事’!”
“家务事?皮耶,你在说什么?”
皮耶耸了耸肩,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是兀自回到平台钢琴前,清脆的琴音再度流泄而出。
云洛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皮耶说的‘家务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斯坦想在一堆乱麻中理出一条思绪,但是却越理越乱,最后只有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至少我们有了一条去找蒙妮卡的线索。”
“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皮耶的话可以相信吗?”
哥斯坦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不是陷阱,值不值得取信,这些都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提心的了。在目前我们漫无头绪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姑且试试这条路,大不了我们去伦敦度个小周末!”
云洛顽皮地—笑,“听起来我并没有什么损失,我举双手赞成!”
“当然啰,如果这是一个陷阱的活,那我们就是上了—艘贼船了!”哥斯坦忍不住提醒她。
“贼船也好,谍船也罢,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哥斯坦抬手看一下表,刻不容缓地说:“明天一大清早,咱们就搭火车去布洛格港!”
云洛毫无异议地点点头。她虽然知道这一去吉凶未卜,但是只要有哥斯坦同行,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会觉得幸福无比。
第九章
法国北岸布洛格港口
这座坐落在海边地古朴小城,除了是渡过英伦海峡到英国的最佳捷径,同时也以一幢灰白色古堡而闻名。
从布洛格城区中心,走路到渡轮港口,也不过一哩路的距离,沿途的小城风光明媚怡人,是典型的法国乡村景色。
哥斯坦和云洛从巴黎搭早班火车出发,抵达布洛格城时,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钟。两人在一家露天餐厅用过了简单的午餐,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便快步往港口走去。
正值盛夏旅游旺季,小城内到处可见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尤其是年轻的自助旅行男女,为了节省旅费,大多舍弃从巴黎搭飞机,而聚集到布洛格来乘渡轮。
两点钟开往英国佛港的渡轮,一点半便开始验票,这主要是因为布洛格虽然小,仍然是一座前往他国的国际港口,再加一艘渡轮可以乘载五、六百名旅客,所以旅客们必须提早入关,经过海关检验行李。
云洛和哥斯坦通过海关口之后,往渡轮走去。
“真奇怪!我记得你是有带‘家伙’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哥斯坦促狭一笑地摸摸右胸腋下的部位,“对呀!而且因为怕别的东西会被侦测出来,到时候又要验名正身地解释半天,所以我带了平时最讨厌的手枪!”
“啊?!那刚才你通过侦测安全门时,怎么警铃没有响?”
“噢!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嘘!我们别说这个了,到时候派上用场时,你自然就会明白!”
云洛怎么也想不通,天底下怎么会有侦测安全门侦测不出来的手枪?难不成是用面粉做的?
他们一起登上游轮之后,云洛仍在发呆,哥斯坦轻轻推她一下。
“今天人好多,我们看仔细一点。云洛,你应该还记得蒙妮卡长什么样吧?”
云洛醋劲十足,却又故意装得若无其事地说:“我怎么会忘记呢?她就算是烧成灰,我不是可以‘嗅’出她那股风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