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猜得没错,他已经年过七十—了,终生未娶,情妇不少,所以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权势越来越大之后,人人也霸占来越敬畏他三分的原因。”
云洛还是不太懂,一个搞走私的老色鬼,人家干嘛要怕他呢?法国政府又是干什么吃的?
“我还是不懂,像他今晚办这种‘大拜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让我这样告诉你好了,在法国,尚肯恩是情报间谍界的‘教父’,他还认识世界各地的许多名流富豪、贵族王公,所以连法国政府都要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一次,他斥资举办豪奢的流水席,除了展示财威之外,更用来联络各界感情,而被邀赴宴的宾客叫,不乏一些全世界的最投机、最顶尖的间谍老手!”
云洛先是陷入一阵沉默,继而若有所思地说:“我二哥跟Z怎么没被邀请?”
“他邀得到那还得了?那‘东方组织’不就大公开了?像我被邀的身份是法国巨富佛兰克·林的独生子,而且你别演错戏码了,今晚你是我的‘表妹’!”
云洛心中很不是滋味,撇了下嘴角抗议道:“哼!又要人家演‘表妹’,那多没趣啊?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参加鸿门盛宴的机会……”
“去年的盛宴,最后是以‘放烟火’收场!”哥斯坦似笑非笑地说。
“放烟火,好浪漫哦!”
“是噢!那些烟、那些火,是从十几辆客人的座车里冒出来的。间谍战哪有‘中场休息’的?随时都有人在勾心斗角、杀来炸去,谁知道今晚又会有什么好戏上场?”
趁着这个话题,云洛决定提出一个在她心中憋了好久的问题。她理直气壮地问道:“既然你也知道这一行是要杀来炸去,那你干嘛还那么‘死忠’?”
哥斯坦足足沉默—厂半分钟之久,然后才语重心长地喃说:“我也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老兵不死,总该有退休的时候,说我‘死忠’,倒不亦说我是身不由己。像这次任务,我其实和法国总统意见不合,但是还是得奉命保护他的安危,追查地下组织的下落。”
“你可以辞职不干呀!”
“有这么容易好了。不过我已下定决心,看着‘东方组织’每个成员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却还在出生入死当情报员,他们是为了个人理想和世界和平在打拼,但是我却是在‘替人作嫁’,为法国政府卖命,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他们一样。”
“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又是一阵沉寂,最后哥斯坦一鼓作气地说:“云洛,我知道过去没有很多时间陪你,让彼此更加互相了解,对你很不公平,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打算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后,便完完全全退出江湖,不再插手管情报组织的事。”
云洛内心一阵激动,喜出望外地说:“真的?!你真的愿意退出江湖?”
哥斯坦的千言万语化作一记坚定的石头,他叹了一口气:“我想为家里的事业尽一份责任和心力,也想有个温馨甜美的家安定下来,过着平淡而安定的日子!”
说着,他向云洛伸出一只手,云洛毫不犹豫地将它紧紧握住。
“你是温莎公爵,而我就是让你放弃江山的美人。噢,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伟大了。”
怕她得意过了头,哥斯坦赶快拉她回到现实。“当然,你不必像那个历史美人一样,离过两次婚才来嫁给我,而我呢,还得老兵‘不死’才行!”
然而云洛却丝毫不担心,也不害怕地说:“是福不必躲,是祸躲不过。只要我们辆心连心、手牵手,一起向前走,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呃,我是说就是死得很惨,我也心甘情愿!”
两个人的手,就这么一直紧紧握着。幸好哥斯坦的开车技术一流,要不然像这样一手驾驶,换成别人,搞不好就真的一起死得很难看了。
半晌,在经过了一大片茺野田原之后,哥斯坦望向前面小路拖的尽头,就像要赴战场似地轻声说:“肯恩堡到了。”
坐落在悬崖上的肯恩堡,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几百公尺底下的一片低缓田园,悬崖和田园的中间,有一条潺潺溪涧流过。此地虽然距离巴黎市区只有七寸’余公里,但是却好像到了另一个梦幻国度。
那是一座格局不大的别墅建筑,而且并不是古堡,远远望去,漆成乳黄色的墙壁,红色琉璃瓦的屋字,在到处燃着巨大火炬照明的辉映之下,宛若立在山顶的一只黄色小怪兽,而红色屋瓦则像是它吐向天空的狰狞长舌。
氛围很浪漫、梦幻,但是也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怵的悸憾,有一些阴气森林,就像一座黄金监狱!
在肯恩堡前而的停车场上,这时早巳停满了数十辆各型名牌轿车,在哥斯坦的车前和车后,也有无数宾客陆续抵达。
哥斯坦把车停在一堆名车之间,虽然“变色龙”在还没有变身之前,看起来还那么地寒酸不起眼,但是造价却可以买上好几辆劳斯莱司!
夜风徐徐,明月高悬中天,哥斯坦温柔地挽着云洛的手,随着其他宾客与起向大门口走去。门外两旁立了一共八名穿红色镶黑边小西装的男性保镖,正逐一查验客人的邀请函。
大门之后,迎面是一问富丽堂皇、四壁和天花板充满彩绘壁画的接待大厅。再往前走,两名头戴白色假发,脸涂厚厚白粉妆,唇边点了又大又黑的假痣,身着法国路易十四宫廷古装的男仆役,替客人打开了两扇金碧辉煌的大门,里面闹哄哄的谈笑喧哗立刻一涌而出,那是一间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宽敞宴会厅。
厅内,天花板上吊挂下来两盏巨大璀灿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灿亮亮,照映着底下挤得水泄刁;通的众多绅男仕女,个个是华衣丽服,人人气质不凡、举止优雅。
厅中的四处都有摆没着铺上幻:色绒餐巾的流水席桌,香槟名酒、珍馐佳肴,其中不乏法国举世闻名的水晶香槟和红葡萄酒,菜色更囊括各种法式名菜,像是白蜗牛佐大蒜末、鹅肝脆饼、鱼肉鸡脍、包馅的小牛排、鲑伍蛋白酥、红葡萄酒蒸虾、炸蛙腿、烤兔肉和洋葱罗宋汤等等。
现场乐队奏出美妙的宫廷音乐,到处不乏可见立地的巨大银烛台,烛台上金色蜡烛流泄着浪漫光晕来增添气氛,有人边吃边聊,有人在正中央的拼共大理石地板上婆娑拥舞,跳的还是云洛从没见过的法国宫廷群舞,男生一排,女生一列,交又过来又换过去,时而男女用手掌平贴地绕转个圈,然后又交换舞伴。
云洛紧张地扯扯哥斯坦,紧张地说:“这种舞我不会跳,要不然还可以事先找人替补一下!”
哥斯坦熠熠生辉的目光落定在她娇美的脸上,微笑地安慰她,“不会跳,那我们就别跳嘛!你饿不饿?”
云洛还来不及回答,—个细似小女孩的声音,大老远就嚷叫了过来——
“哥斯坦!我还以为你下来了呢。啊,表妹小姐,你也来了,真美,真美……”
克莉丝·葛南公主一身华丽礼装,一只手猛扇着一把像牙折扇,另一手则高举到哥斯坦面前,她的身后跟着一身黑服的伍德小姐。
哥斯坦在亲手礼的动作之中,抬眼睇向葛南公主,不慌不忙地笑说:“公主陛下,请你小心一点,要不然你家里的‘小克星’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