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梦儿的解释,南霁天的眼神更加寒冷了。
“故事编得不错,还有吗?”他语气冷硬,根本不相信梦儿的话。
“南大哥,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天啊!她该怎么说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你没骗我?”他忿忿地将梦儿推开,咬牙道:“你说你是小白?好!那你告诉我,当年南家发生血案畤,你人在哪?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当时我晕倒了,等我醒来时,你们已经不见了!可是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们,从来没停止过。”梦儿心力交瘁地闭上眼,她真的好累、好累……
“真是感人,那我是不是要感激你呢?”南霁天的言语充满冷嘲热讽,一抹看似温柔又邪狞的笑容飞上他的嘴角,他寒声道:“还有呢?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真的纯粹只是为了报恩?”
梦儿点点头,含泪想握住他的手。“南大哥,你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他冷哼一声,无情地拨开她的手,原有的笑容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眼神,凌人的怒气。“你要我相信什么?事实明明就摆在眼前,你还想编故事欺骗我?白梦儿,你太过分了!”
看着他冷酷无情的眼神,梦儿感到一阵彻底的心寒。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她心灰意冷地闭上眼,颤着声音,哆嗦着唇说道。
“你不是没话可说,而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缓缓逼近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说呀!把事情的真相全说给我知道,我会相信你的!”
梦儿愣了愣,凄然一笑:“我已经说了,可是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那些鬼话,有谁会相信?”南霁天气得全身发颤,都这种地步了,她还不肯说实话!
“因为你已经认定我是天玄帮的人,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梦儿淡淡说道,心中逐渐恢复平静。
“那你是天玄帮的人吗?”他没有否认,毕竟她对他不够坦白,正如师父所言,梦儿真的很可疑。
梦儿的心抽搐般的揪紧一下,他真的认定她是天玄帮的人!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了。”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面对一个不信任她的男人,多说无益,就让他这么认为吧!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她必须离开他,结束这段孽缘……
梦儿的回答,好象青天霹雳,震得南霁天整个人都傻了,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是!
“你终于承认了!”震惊之后,是无法形容的心寒与忿怒。他狠狠地将红玉璧丢到她脸上,瞪着她指着房门怒喝:“带着你天玄帮想要的东西给我滚!从此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缓缓低下身将红玉璧拾了起来,梦儿落寞的脸上尽是泪痕,她含着满眼的泪雾望向他,强颜凄美一笑。
“那……你保重,梦儿就此告别。”
“滚!”南霁天暴暍一声,握紧拳头,压抑住心中那股想把她搂进怀里疼惜一番的冲动。
梦儿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像一缕白烟,飘飘渺渺消失在郁黑的苍穹间。
黑液中雪花朵朵轻轻飘落,站在门口目送梦儿离去的南霁天,再也忍不住地仰天咆哮,发泄他满腔的悲忿与哀愁。
※ ※ ※
爱过方知情深。含悲离去的梦儿,带走南霁天所有的笑容与快乐,他日日夜夜醉倒在酒乡之中。但可恨的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心酸的往事飘浮在心头,如丝如絮,梦儿的玉音倩影总在他眼前显现,往日的山盟海誓,也总在耳畔回旋不断,挥之不去。
唉!为什么他忘不了她?为什么她是天玄帮的人?为什么?
南霁天仰头又是一大口酒,他恨自己无用,对爱情看得这么重,又爱得那样深,即使知道梦儿一直在欺骗他,他依然想着她,爱着她……
“霁天,你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这日早上,沈笑天以师父的身分来到他房里,表面上是来安慰劝导他,实际上却是为了红玉璧。
“师父。”看见沈笑天进来,南霁天醉醺醺地连忙起身让位斟酒给他。
“老实说,你当初实在不该放走白梦儿那妖女的,万一她回去通风报信,那你岂不是有生命之忧?”沈笑天虚情假意一番,一副很担心他的安危似的,但他还是耐不住贪念,忍不住问道:“不过人走了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要讨回红玉璧。霁天,你能把红玉璧借给为师瞧瞧吗?”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一睹为快了!
醉意退了五分,南霁天苍白着脸,有些心虚地支吾道:“红玉璧……我并没有讨回……”
“什么?”沈笑天闻言怒不可抑!他本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他身上得到红玉璧,想不到南霁天竟让他希望落空!“霁天,你太胡涂了,放走白梦儿,你已经很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如今你又让红玉璧沦落到敌人手中,岂不是更加大逆不道?”
沈笑天义正辞严地怒斥着,南霁天垂首不语,心中愧疚交加;师父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红玉璧乃是你南家世世相传的家宝,绝不能落到逆贼手中,不行!白梦儿绝不能留,红玉璧非夺回不可!”凡是和红玉璧牵上关系的人,他沈笑天绝不留他活口。
“师父,我求你饶了梦儿,别伤害她!”南霁天苦苦哀求,他还是深爱着梦儿。
沈笑天不悦地皱眉。“霁天,我知道你是个专情重义的男人,但你想让你爹含恨九泉吗?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让为师帮你杀了那妖女,以慰你爹在天之灵。”
南霁天一生之中最大的弱点就是梦儿和他爹。所以沈笑天的心理战术成功地击破他保护梦儿的唯一坚持。
是的,他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而罔顾家仇血恨,他是该报仇的……
趁着他心灵最脆弱之际,沈笑大乘胜追击地问道:
“霁天,白梦儿会上哪儿你应该很清楚,把她的行踪告诉我吧!”
南霁天知道梦儿一定会回到那个山谷。他狠下心,在恍恍惚惚的情况下,将通往山谷的途径详细告知沈笑天。
“我知道了,霁天,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为师会处理。”沈笑天满意地离开,南霁天则再次放纵喝酒。他想灌醉自己那颗残破的心,麻痹自己所有的思想与痛苦。
不知不觉,他醉倒梦乡,梦里有梦儿悲伤的脸,灵秀哀怨的泪眸似乎在责备他的背信,他曾说过永不负她,如今却……沉痛地想伸手触摸她,沈笑天却突然一脸狰狞地出现在梦儿背后,他心惊地停下脚步,看着沈笑天缓缓举起手中利刀,无情地朝梦儿身后划下——
“不——”南霁天恐惧地大叫一声自梦中猛然惊醒。他心有犹悸地擦拭浑身冷汗,细细回想梦中情景,依然历历在眼前。
“不行!我不能让梦儿死,我不能!”南霁天毅然起身,准备去阻止沈笑天杀梦儿,忽然,地上一卷羊皮纸吸引住他。
咦?这不是师父的东西?
羊皮纸卷从不离沈笑天的身上,南霁天从小跟随他身旁,自然印象深刻。他弯身拾起,顺手摊开一看,一面小小令牌掉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刻着“天玄帮”三个大字。
南霁天怔怔地盯着那面令牌好久,然后才不敢相信地将注意力移转到羊皮纸卷上,当他看完里面的内容后,心中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