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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疏星稀落,今夜,月儿一直都是那么的圆……
月光下,寂寞阑珊的黑夜紧紧包围着一颗凄冷破碎的心,玥妍迷悯地望着水中明月,石桌上的佳肴热酒早已冷却,她从白昼等到黑夜,司马电钦始终没有出现。
“小姐,已经这么晚了,我想老爷是不会同来了,我何别再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小玉的声音困意十足,眼皮就快撑不比了。
“你要觉得累了,就先去休息吧!”玥妍没有看她,伸手倒了一杯冷酒给自己,举杯一仰而尽。
小玉被他的喝法吓了一跳。“小姐,你别这样,空腹喝冷酒是很伤胃的,而且也容易醉,不如你先吃点东西,小玉马上到厨房为你把酒温热。”说完,她急急忙忙想将桌上的冷酒全拿走,但玥妍却捉住她的手,不肯让她这么做。
她朝小玉经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别忙了,找知道你已经很累了,回房去休息吧!”
“可是……”小玉为难地看着桌上的冷菜冷酒。她是困,可是又怕小姐藉酒浇愁,醉倒在庭院里,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老爷一定会怪她的,到时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看出她的隐忧,玥妍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喝大多的,绝不会害你被人责备的。”就算喝醉。司马电钦也不见得会再为她心疼
“可是……”
“好了!去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一大堆的活要做吗?不睡觉怎会有精神呢?去睡吧!”小玉已经陪了她一整天,这样已经足够了。
说得也是,不睡觉她明天怎么会有精神做事呢?小玉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况且夜愈深,风就愈寒,而她就愈想睡……
虽然担心玥妍,但周公的诱惑更大,小玉最后终于妥协了,对玥妍歉然地说了几句后,便揖身而退。
黑夜中,只剩孤月残灯伴着玥妍,秋风扫着满地的落叶,甚感凄凉落寞。
望着天上的月儿和池中的月儿,感觉两月正相互辉映谈笑着,令人好不羡煞;玥妍对着水中的自己猛喝着一杯杯的烈酒,一颗颗晶莹如珍珠的泪珠纷纷而落,激起阵阵琏漪。
“为什么你不来?难道你真的已经忘了我?”玥妍一脸痛苦地喃喃道,凄冷的秋风绞得她的心好痛、好痛……这就是地想要的结果吗?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绝不是!虽遗憾不能与他共赋“白发吟”,但有些事是可以恒久不变的,就算他已经不再对她存有爱情,也不该把她忘得这么快啊!难道相处的这段日子里,竟没有一丝能让他回顾的?难道友情无法在他的心房立足,他们连做个朋友都不能吗?
一直以为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得下,不再留恋于他,就算回到云渡山,她也可以重新开始从前那种清心寡欲的修道生活……但如今她才了解自己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强洒脱,陷在爱情的漩涡里太深大久了,根本无法自拔,这心湖再也难以平静了……
唉!若知会有今日的悯怅和痛苦,就不该有当初的傍徨和错误的选择,虽然上苍注定他们有缘无分,不过只要她肯坦然接受他的真情,并且积极争取这分得来不易的情缘,那他们说不定可以再创奇迹,与梦儿和南霁天一样,共谱鸳驾曲。
虽然一切都迟了,失落的情怀亦难再复得,但她仍想将这分情感说给他听。如果他对她仍存有一丝感情,那她便愿意为他留在人间,即使是做他的侍妾地无怨无悔;倘若他心中只有李瑶一人,那她便会远走他乡,永远不会再与他见面。
当然,她也不可能会回云渡山,因为她已无心再修道了……
想着、喝着,玥妍已有几分醉意,抬头望着头顶的一片天,只见月儿分为二,满天星光点点,好漂亮呀!
现在是几更大了?多么希望他会回来,哪怕只是逗留短短的一分一秒,她还是会恨珍惜这短暂的相会时光……但夜都这么深了,依然不见他的踪影,今夜他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这世间为什么要有爱情?就为了这两个字,弄得大家都这么痛苦……”哀伤、忧愁、绝望交织而成的痛楚深聚在玥妍的心底,带着沉重的心情,她茫然地瞭望周遭的一切。
今宵愁难眠,此情有谁知?明月知她心,秋风解她意﹔唯独君不晓。
含泪喝着一杯杯浓烈的苦酒,玥妍终于醉伏在石桌上,嘴里喃喃叫的全是司马电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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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玥妍醉得一塌糊涂时,司马电钦正在静园山庄外徘徊不定。其实他早就已经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踏入这扇门。夜这么深,不知她是否已经睡了,而他是否该进入见她呢?
司马电钦望着大门犹豫不决,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多情应笑他傻,明知无度文付痴情已是一种固执的失败,无奈自己偏偏就是无法忘记她。想见她的渴望,日日夜夜煎熬着他,离开她后的这段日子,竟是他这辈子精神最颓靡,意志最消沉、最痛苦的时候:这无结果的感情已在他心底长了根,除非有一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否则他将永远无法挣脱这爱情的伽锁。
过了今晚,她将离开山庄,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到时他们恐无再相见的一天。
愁涌上心头。他们只剩下今晚而已,若不见她一面,那今夜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他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他抑制不住想见她的欲望,终于不再犹豫地上前拉门环。守门的人一见是司马电钦,连忙开门让他进来。
不久后。王总管便匆匆赶来见他。从王总管的嘴里,司马电钦得知玥妍近日过得并不开心,而且今日在芙蓉园等他等了一整天,霎时一颗心全纠在一起。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看似无情却又有情,给了他一线希望却又狠心敲碎了它遣退王总管,司马电钦便连忙匆匆往芙蓉园赶去,当他看见朔妍醉酿酿地趴在石桌上时,内心的不舍与自责是无法言喻的。
为什么她这么傻,明知他可能不会来,为何还要从白天等到深夜?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心痛的吗?
司马电钦自责地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看见桌上未动的佳肴和一堆喝光的空酒瓶,霎时心更痛了。
她为何要喝这么多酒?是因为要回云渡山而大高兴?还是和他一样,为相思而苦,也为相思醉?
沁凉晚风徐徐袭来,玥妍娇弱的身子微微在颤抖,司马电钦连忙小心翼翼地抱她回房。
在司马电钦温暖的怀里,玥妍被一股熟悉的气息与感觉扰醒,她缓缓睁开睡眼,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模模糊糊,使她看不清是谁,但她却知道是司马电钦——那是她的直觉。
“司马电钦……是你吗?”玥妍不敢相信地猛眨着眼,映入眼帘的脸孔愈来愈清晰。真的是他?他真的回来见她了?这该不曾是酒醉后的幻觉吧?其实不管是幻是真都无所谓,只要能见到他,即使是在梦中她也甘愿……
听见她微弱的声音,司马电钦的神情一震,身体立即显得十分僵硬,尖锐如鹰的双眼隐隐闲着痛苦与挣扎的光芒。迟疑地停下脚步数秒,他始终没有瞧她一眼,径自抱着她走向她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