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洁羽无言地看着地,一阵轻风吹进了凉亭内,将缤纷似雪的花朵还有几许淡淡的清香也一起送进了凉亭,朵朵似雪白花翩翩飘落,扬夫人竟觉得此情此景似是映照了她的名儿。
洁羽!洁白似雪的羽毛,所指的也许便是这梧桐花落的景象,仔细想想,她那草莽弟媳尚未离家之前,他们夫妻俩似乎就常常在这凉亭内抚琴茗茶……
还真是奇迹!那蛮女竟懂得抚琴——
扬夫人定了定神,将意识从许久之前的记忆拉回,“羽儿,为了上官府,为了你的将来,听姑母的劝,你就别再跟你母亲那边的亲戚来往了……”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响屁一起,扬夫人半张着嘴,整个人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般凝为一尊木雕。
上官洁羽一脸错愕地望着她如遭雷击的姑母,虽然人吃五谷杂粮,放屁是难免,但是……这声量委实惊人!
而站在她身后的云巧更像是见了鬼般,瞪大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刚刚那个响屁会出自雍容华贵的扬夫人,怎么可能?那个尊贵无比的扬夫人?那个严谨自持,就连头发也不许有一根不听话的扬夫人,怎么可能会在众人的面前放屁?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失礼鄙俗的事情?
但……但是……那声音明明就——
扬夫人差点崩溃。天!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希望自己当场死掉算了!她觉得自己的双脚似乎已经踩入墓穴中。
上官洁羽首先回过神来,板着脸道:“云巧,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还不快点向姑母道歉!”责备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笑意。
云巧愣了一下,上官洁羽暗暗地用手肘拐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扬夫人,我……云巧……云巧……失礼了——”
扬夫人仍是动也不动,一脸恐怖地瞪着她们,上官洁羽反倒是开始紧张了,她……该不会玩得太过火,把她这注重门面的姑母给玩出问题了吧?
她看了云巧一眼,后者立即心烦神会到凉亭外将四大金钗给唤进来,四大金叙一看见自家主母竟变成这中了邪般的模样,当场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后来还是在云巧的指引下,四大金钗才七手八脚地将扬夫人给搀扶回房。
直到众人走远了,嘈杂的凉亭安静了下来,上官洁羽一脸淡然的缓锾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趴在石桌上边闷笑边猛槌。
“天呀!太好笑了!瞧姑母那表情……虽然满臭的,算是报应,但看见那一脸正经严肃顿时崩溃的模样……哇哈哈哈哈……天呀!姑母会不会因此羞愤而死呀——”
她差点笑岔了气。
“放心,不会的。”
“不会就好……呀——”
上官洁羽惊愕地瞪着那个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他脸上挂着宠溺的淡笑,眼底却揉合著浓烈的思念与柔情。
许久,他突然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灼热的唇封住她的,他的舌孟浪地窜入她的口中,狂野地缠住她羞涩的香舌,霸道地要她的回应。
上官洁羽难忍激动地颤抖着。是他!他终于来了!终于……颤抖的手臂悄悄地攀上他的肩,抚着他坚实的肌肉,然后紧紧地环抱着他,如溺水之人紧抱着救命的浮木般,只有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她才能感觉到温暖,她才能感觉不孤单。
“我好想你!”
公方浩靠在她唇边低语,至令他才明白思念是如何地折磨着人,他才明白分离有多么的难熬。
“我也想你!”上官洁羽忍不住哽咽了,“好想!好想!但是你一直没有来……我以为你不来了……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他音讯全无又迟了约期,她慌了、乱了,更担心他已经忘了她,可她心中的恐慌却无法对任何人倾诉,她不能对父亲说,因为父亲一听到有关朝阳城的事情就一肚子火,她更不能对段刚表哥说,因为疼她、宠她却性格火爆的段刚表哥,恐怕一气之下会上朝阳城找他算帐!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我怎么忘得了?”
公方浩轻轻地吻去她的泪,然后封住她微颤的红唇,他的口中有她的泪和他的渴望,灵活的舌深深地探入她的嘴儿,尝到她的苦涩,胸口不觉感到微微的疼痛。
在他思念着她,却又无法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也是同样忍受着思念的疼楚啊!
在分离的这段时日,他只能凭藉着回忆来安抚思念的折磨,如今她就在怀里,他却仍是担心这只是一场梦,可她绝望般地紧攀着他的肩,细白的手指紧掐着他的肌肉,带来微微的痛楚,是她给他的疼才让他明白,怀里的她是真实的,是他日夜思念的女人。
他温柔地吮去她所有的苦涩,有力的双臂更加搂紧了她的身子,他的力道弄疼了她,可她却宁愿他弄疼她也不要他放手,只有他给的疼痛,她才能知道她不是在作梦,才能确定她真的在他的怀抱里。
公方浩亲吻着她湿润的眼角,“我一定会来的!我怎么舍得下你?!为了你,就算薪城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来的!会耽搁,是家里出了些事……”
“什么事?你……”她看见他眼中的挣扎与淡淡的伤感。
“我未来的嫂子遭人暗算!中了剧毒,你段刚表哥已随我大哥赶往朝阳城救人,但是……情况恐怕不乐观。”
大哥用情已深,若是小刁儿有个万一,大哥该怎么办?
“放心吧!天下没有我表哥解不了的毒。”她轻抚着他眼下的阴影,心疼他为亲人担忧的煎熬。
“他解不了出云宫的赤炼金锁蛇。”看到大哥为小刁儿忧心如焚的模样,他不禁也担心起曾经遭人追杀的羽儿,今日,命在旦夕的人若换成了她,那他——
上官洁羽讶然惊呼,“赤炼金锁蛇?怎么可能……”那玩意儿外人根本不可能取得。
“自然是段刚给的。”公方浩叹道:“有人挟恩求报,向段刚要了这么一条天下至毒之蛇去害人,只为了嫉妒。”
若非看见小刁儿垂死的模样,他不会明白女人的嫉妒会有多么可怕,公方艳眼中那毁天灭地般的强烈恨意,连他看见都发毛,但是她的恨又是从何而来的?只是因为没得到她想要的,就能够引发这样玉石俱焚的杀机?那么羽儿呢?
他低下头,凝望着她清朗的双眸。
她的存在又碍着了谁?为什么有人想伤害她呢?难道上官府里也藏着一个跟公方艳一样可怕的危险人物?
公方浩吻上她柔软的唇,暗暗地在心中发誓。
不管是谁!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谁都不许伤害她!
☆ ☆ ☆
可恶!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羞愧难当的扬夫人正想着是否要找一口古井了此残生,却听到朝阳城大公子前来求医的消息,心里不免觉得奇怪。
上官府何时藏了个绝世神医,她怎么不知道?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上官府里那一脸坏相的姻亲是个使毒的一代宗师,也才知道那丫头根本就是在毒窟里长大的,本身更是个使毒的能手,这次她会出糗,想必也是那丫头搞的鬼。
太可恶了!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让她颜面扫地,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
扬夫人气愤不已,可这样的糗事她可没脸去向自个儿的亲弟追究,更没法对任何人说,只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怨气。